再說云苓等人這邊,一切進展都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蕭壁城是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什么是武力等級上的“降維打擊”,什么又是“落后就會挨打”。
他們的炮火戰(zhàn)車根本不需要對著敵軍開火,就能直接通過改寫戰(zhàn)爭規(guī)則來贏得勝利。
南唐是斗獸場上苦苦掙扎的野獸,北秦和東楚坐在觀眾席,而他們是裁判和舉辦方。
此時此刻,蕭壁城萬分慶幸這么厲害的武器是由自己人率先研制出來,并且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西洋人也琢磨著這些玩意兒,只是遠沒有他們手里的先進,否則整個中原大陸的未來怕不是就要像云苓老家那個世界的歷史一樣,被洋人先用炮火轟開國門了。
綿城很快就投降了。
蕭壁城連炮火都沒開,他們抵達的第一天,綿城的城門就大開著,上面掛滿了白旗,一個守城侍衛(wèi)都沒有。
綿城太守甚至提前在府里準備好了豐盛的宴席,只等蕭壁城一行人抵達就滿臉笑容地將他們請上了座,只不過是苦笑。
守將無奈地對朧夜道:“……總歸都是攔不住的,還不如直接開城投降,否則事后再去修那城墻可是勞民又傷財哩。”
旁邊的蕭壁城聽完,忍不住和云苓對視了一眼,夫妻倆默契地流露出幾分痛心疾首的眼神。
遭了!他們怎么忘了這茬呢?
南唐早晚是他們的南唐,這等于炸了自家房子,以后還是得掏自個兒兜的錢去修??!
蕭壁城暗自下定決心,再往后就不能炸城墻了,可他又偏偏想多在南唐人眼前炫耀炫耀怎么辦呢?
云苓讀懂他的眼神,也陷入了猶豫,回眼神暗示他:要不……下次對著空地放幾個空炮吧,心意到了就行。
蕭壁城:好主意!
朧夜忍不住感覺好笑,這兩口子的心聲大的都吵到她了,果然錢才是三妞的軟肋啊。
她照例以七殿下的身份慰問了一波太守和守將,又安排手下的人去民間做百姓們的思想安撫工作。
說真的,這些天仗沒怎么打,時間全花在輿論公關(guān)上了。
那些漂亮話朧夜說了一遍又一遍,都快倒背如流了。
不過局勢盡在掌握中,大家心情也都輕松不少。
錦官城那邊又收到了一次璇璣的來信,反倒是苗疆那邊一直沒有留情的音信。
“這不應(yīng)該啊?!笔挶诔敲碱^一皺,感覺事情并不簡單,“二師姐那邊該是最有把握的才對,怎么到現(xiàn)在都還沒傳好消息給我們,不會是打架打得太上頭,一時間把我們給忘了吧?”
留情本身武功非凡,又有鳥銃和火炮,戰(zhàn)斗力直接都爆表了,拿下南疆該不在話下。
不過這次他還真是猜錯了。
拿下綿城的第二天,北疆那邊的信就送到了。
字跡秀氣文雅,看得出是寧王蕭玉和寫的,傳遞的也的確是好消息,就是有些太嚇人了。
“宣陽將軍與敵決戰(zhàn)于毒障森林,南疆眾不敵將軍一人,紛紛落敗……后設(shè)計引誘林中巨蟒出動并激怒之,妄圖垂死掙扎……”
“……危難之際,將軍感應(yīng)到先祖庇佑,得女媧娘娘賜下神力將巨蟒收服,南疆眾紛紛拜倒高呼圣女。”
“隨后將軍忽而陷入昏迷中不醒,五仙教內(nèi)蠱醫(yī)前來為其診斷,道腹中已有身孕二月余……我等聞此消息震驚后怕不已,好在將軍身體安康無礙,兄嫂不必擔(dān)憂,此等天大喜訊,教中已急信送往金陽城顧院長府上,奈何宣陽將軍……”
蕭壁城念著手里的信,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什么!二師姐有孕了?”
“你說什么!”
云苓嚇得手里的甜瓜都掉了,趕緊將信一把搶過來,朧夜和公子幽也立刻將腦袋湊過來。
看完了信件的全部內(nèi)容,都紛紛坐不住了。
情哥居然在不知懷孕的狀態(tài)下跋山涉水?dāng)?shù)百里地、在毒障森林中和南疆蠱師毒人們打了一波團戰(zhàn)、最后還在和巨蟒交手時因過度透支精神力而昏迷。
萬幸的是,人沒事兒,肚子里的孩子也想當(dāng)抗得造作。
一眾人的心情如過山車一樣起伏,從心驚肉跳到大松口氣,都來不及去感受留情有孕的驚喜。
云苓喃喃道:“我的天哪,我的天哪……老王知道了得發(fā)瘋……”
*
正如云苓所想,同時收到信的顧長生已經(jīng)瘋了有一會兒了。
南唐因為戰(zhàn)事和聽雪閣的內(nèi)亂導(dǎo)致情報網(wǎng)運作受限,西周境內(nèi)則通暢不受影響,遠在金陽城的顧長生反倒還提前片刻收到信件。
當(dāng)時他正在清懿書院里給學(xué)生們上課,線人便直接將信送到了書院里。
只有十萬火急的信件才能打擾正在上課的顧長生,他一看是從聽雪閣里送來的,生怕是遠在前線的云苓等人有什么事要他幫忙,顧不得講解了一般的文章,便立刻拆開看了。
然后顧君霓等一眾學(xué)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便見對方猛吸一口冷氣,倒在了地上。
“皇叔!??!”
“顧院長!”
“夫子——!”
學(xué)堂上一片驚慌之聲。
可還沒等有學(xué)生沖上去扶人,顧長生就自個兒爬起來了。
他面色不太好看,表情也有些僵硬,但目光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沉著冷靜,并不像是什么突發(fā)惡疾的樣子。
只是對方一句話也沒有說,看了他們幾眼后,動作木木地轉(zhuǎn)身就走了,留下一群學(xué)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待他們下了課想去探望一番,看顧院長是不是生病時,卻被管事告知顧院長已經(jīng)不在書院中了。
“顧院長他……呃,有要緊事辦,接下來的兩個月怕是都不在京城,至于什么時候回來……我等也不知道。”
唯有撿起那封信的顧君霓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小心翼翼地將這封特殊的密信收好。
……不能怪皇叔,換了她來也得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