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修德也一頭霧水,“不知道啊,是秋蒙先生親口跟我說的?!?/p>
無相心頭恐慌,秋蒙素來算無遺策,他說能在天黑到,就只會早不會遲。
“難道沿途有伏擊?不可能啊,之前探查的消息,穆叢規(guī)的兵馬正在分散剿匪,已經(jīng)到越地去了,不可能趕回來的?!?/p>
“如果有兵馬半道攔截,秋蒙先生會派人通知的,他們有探子?!苯鹦薜律钒字樥f,“先生,如今怎么辦?我們打不過京軍?!?/p>
無相幾個深呼吸,冷靜下來,“我們只能自保,想法子逃出去與秋蒙匯合?!?/p>
“如此一來,燕州城便會失守?!苯鹦薜录钡?,“我們這么多家人,如何轉(zhuǎn)移出去?城門被他們守住了,我們只能從斗魁山出去,但老弱婦孺這么多,怎么走啊?”
無相指揮著燕王府的下人和護(hù)衛(wèi),“顧不得那么多,我們先逃出去再說,你們的家人應(yīng)該不會有性命之憂,他們只是平民,方十一郎不會殺害平民。”
金修德急忙朝后院奔去,金側(cè)妃已經(jīng)得知消息,在收拾細(xì)軟。
她不需要無相的分析,也知道如今只能逃。
燕王的幾個兒女也都嚇得要緊,想著收拾值錢的東西,但底下的丫鬟小廝根本就不聽使喚,紛紛搶奪了些金銀首飾就往后門逃去。
金修德持劍連殺了幾人,下人才不敢造次。
金側(cè)妃一把拉住兄長的手,道:“兄長,你要派人掩護(hù)我們逃走,我們不能落在京軍手里?!?/p>
金側(cè)妃是知道他們背叛了燕王的,她本不愿,但看著燕王實是沒有魄力,加上這般忘恩負(fù)義寡情薄幸的人,等他真成了大事,也不會冊立她為皇后。
還不若投誠寧郡王,到時候換些好處,橫豎,她已經(jīng)是無法置身事外。
金修德眸光沉著,道:“我派人護(hù)送你們從斗魁山離開,你們記住,離開之后馬上改頭換面找個偏僻山村藏匿起來,切莫露面?!?/p>
“要住在山村里?那怎么行?”玉輕縣主一臉苦相,委屈巴巴地地道:“而且斗魁山有豺狼虎豹出沒,還有蛇,我要從斗魁山離開?!?/p>
“不走就沒命,你是要命還是要安逸?”金修德厲聲道。
玉輕縣主還想說什么,被玉瑩縣主拉了拉袖子,她們二人看著金修德兇惡的臉,也不敢再說什么。
自然是逃命要緊的。
金修德不顧無相的反對,堅持調(diào)派了一百人護(hù)送他們離開。
但金修德這樣做,燕州城里的其他官員也是這樣做,橫豎現(xiàn)在群龍無首,無相的話也不必聽了。
加上那些護(hù)衛(wèi)私兵本來就不想跟京軍廝殺,能逃去是最好的,這一分,竟是削了三成人手。
本來燕州城里的人應(yīng)付京軍就吃力,如今更是潰不成軍。
無相臉色一片頹然,其實并非不能打,燕州城他們是最熟悉的,打巷戰(zhàn),挾持百姓,總還能博得一條出路,可成大事最忌的便是人心散渙,力量使不到一處,這盤散沙如何能斗得過方十一郎的正規(guī)軍?
不到天亮,整個燕州便落入了方十一郎的掌控之中,逃去的,他也不追,只是叫人封鎖了斗魁山路的入口,再封鎖城門,然后帶一批人前去支援穆叢規(guī)。
萍無蹤也在此戰(zhàn)里,但她只是想辦法接近秋蒙。
一開始,秋蒙是落敗的,打不過穆叢規(guī),但秋蒙確實懂得如何用言語振奮人心,一番激昂吼叫下,私兵比原先兇猛了許多,大有誓死不退的意味,所以,酣戰(zhàn)一晚,穆叢規(guī)也沒占到多少便宜。
直到天亮之后,方十一郎的人前來支援,局勢才有所扭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