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種必然，究竟是輪回寶術(shù)和境之神通的聯(lián)合產(chǎn)生了奇效，使得他大夢萬年真的影響并改變了過去，還是只是篡改了境之神通構(gòu)設(shè)的那方時空幻境……他暫時還不得而知。
他希望是前者，但又害怕真的是前者。
希望是前者，是因為這代表著他擁有了影響過去從而改變未來的不可思議的偉力，這種偉力……無論是他助未婚妻南宮明月改命，亦或興復(fù)人族為人族改命，都將會是一個非常硬的底牌！
而害怕，則是因為……這意味著一切的一切，在其背后都存在著一只“大手”，可以操控一切并撥亂反正的“大手”。
換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萬事萬物的背后都存在著一個已經(jīng)編排好的“劇本”，存在著一位不可名狀的“導(dǎo)演”，已經(jīng)把一切都全部安排好了，從誕生到湮滅……
試想，他若真的能改變過去，那么他改變過去的這個過程，何嘗又不是一個已經(jīng)“既定”的過去？
那么……他改變后的未來，其實依舊是已經(jīng)被“安排”好的未來?。?/p>
“難道……這就是命數(shù)？”
江玄細(xì)思極恐，不寒而栗。
愈是靠近真相，愈是恐懼。
“命數(shù)，何以改變？”
江玄有些失態(tài)，有那么一瞬間，道心好似都要崩塌了一般。
“呼——”
江玄甩了甩腦袋，長吐了一口濁氣，將這些負(fù)面情緒壓在心底，無論前路多么艱難，他也沒有撤退可言，既然已經(jīng)踏上了這條路，只有硬著頭皮向前。
是生是死，是成是敗，不是現(xiàn)在該考慮的事。
“天痕之法……”
江玄回憶著代入牛有道的這一場大夢，諸多天痕之法的信息浮于腦海之中，下意識地催動，右掌頓時涌起了一層淡薄的青銅神輝，自然彌散著古老的氣機(jī)。
“咔咔咔！”
粉碎的青銅墻壁顫動，青銅神輝涌動，在肉眼可見地進(jìn)行“重組”。
片刻之間。
青銅空間再現(xiàn)，極速縮小，飛入江玄的掌心。
“牛有道的青銅器……”
江玄看著掌中之物，神情微怔，有著一瞬的迷離和恍惚。
這是牛有道以天痕之法鑄就并“囚天”的青銅器，而今重現(xiàn)在了他的掌中，且沒有半點(diǎn)阻礙地?zé)捇?，這著實……有點(diǎn)匪夷所思了！
所以，他當(dāng)真回到了過去，成為了牛有道？
他當(dāng)真已經(jīng)改變了過去？
還是說……那一段由他代入的牛有道的過去，其實原本就是“既定”的？
他，分不清啊！
“下次遇到狗道人，有必要問問清楚了。”
江玄呢喃自語，“他應(yīng)該知道一些什么?！?/p>
“還有牛有道交待狗道人做的那三件事……”
江玄回憶著大夢，細(xì)思極恐，那究竟是他的意識作為主導(dǎo)，以牛有道的身份，讓狗道人去做的，還是……牛有道本人其實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什么？
這也是存疑的地方。
“時空……”
江玄眼眸深沉，愈是發(fā)散聯(lián)想，愈是感到恐懼。
“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玄再度吐了一口濁氣，有意識地不再多想。
做好眼前之事，才是正途。
環(huán)顧四周，鴻蒙金塔冥冥中的指引出現(xiàn)，江玄向一個方位邁步而去，進(jìn)入下一層挑戰(zhàn)空間。
嗡——
滾滾兇煞之氣如浪潮撲來。
這是一個獸巢。
萬千大兇匍匐在此。
頂著暴虐的雙眼，閃爍著血紅的嗜血光芒，全都死死地盯著江玄，喘著沉重的粗氣，仿若江玄就是他們眼中可口的食物……
“終于正常了……”
或是先前大夢的緣故，讓江玄的心情很是壓抑，十分沉重，而今被數(shù)以萬計的大兇盯上，明明是岌岌可危的狀態(tài)，江玄反倒長舒了一口氣，倍感輕松。
只要沒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那就一切好說。
無非就是殺唄！
多大點(diǎn)事。
正愁生命神氣不夠用，沒地方給生命精靈找“原材料”呢。
于是乎……
江玄喚出軒轅斷劍，化作一道神輝，向烏泱泱的一大群大兇殺了出去。
誠然，這些大兇不乏有圣境的存在。
可，在如今的江玄眼中，也都是一劍的事。
痛苦、驚恐的嘶吼聲，濤濤不絕。
獸血，漫天淋漓。
……
滄源界域。
同祖界接壤的區(qū)域。
這里是一方被混沌風(fēng)暴所侵蝕，萬物泯滅、萬法不存的虛無之地。
哪怕是大圣強(qiáng)者，也無法在此長存，更難以肉身橫渡。
這時。
在這虛無中，忽而裂開了一道狹長的縫隙。
一雙手通過縫隙伸出，猛然用力，徑直撕開了縫隙，就像是撕開一塊布匹一般。
狗道人漫步走出。
立于虛空之中，深邃的目光好似洞穿虛空，將整個世界都納入眼底。
他好似在嘗試認(rèn)識這個世界。
直到……
看到了某個地方。
目光陡然一凝，冷意翻涌。
“婆娑佛國？”
“三千佛界居然能死灰復(fù)燃？還來到了這里……”
狗道人臉色陰冷，立即想到了關(guān)竅，“……姜如來嗎？”
手指掐算，因果法則跳動，進(jìn)行篡算。
“嗯？”
狗道人眉頭忽而一皺，有些意外，“居然也是從祖界起勢的？”
一番思索之下，狗道人推測出了大概。
“沒想到……你竟也觸及到了‘終結(jié)’。”
狗道人冷然一笑，“那又如何？我承認(rèn)你昔日金蟬脫殼，躲過了一切，還成功來到了這個世界，但……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 ?/p>
“如來！”
不過，狗道人顯然沒有急于這一時，他答應(yīng)了嬴會前往命河，便肯定會前往那里，助嬴一臂之力。
但，在前往命河之前……他要先去祭奠一下師尊。
沒有師尊，就沒有他狗道人。
狗道人在虛無中極速而馳，深入其中，不知行進(jìn)了多久后，一座孤零零漂浮在虛無混沌之上的青石墳?zāi)梗讶挥∪胙酆煛?/p>
立身墳?zāi)骨?，狗道人跪拜，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望著墳?zāi)?，狗道人輕聲說道，“師尊，你交待弟子的三件事，弟子已全部完成。”
“可，弟子何時才能再見師尊？”
“師尊勿怪，弟子不是為了證道不朽，弟子只是……想你了?！?/p>
狗道人說完，又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而后起身離開。
向那埋葬著無數(shù)隱秘和不朽的命河趕去。
……
祖界，即諸天萬界。
道圣界外。
烏泱泱的五族大軍，裹挾滔天煞氣而來。
冥族、修羅族等五族，共計十四位圣人，領(lǐng)軍在前，冷冽地望向道圣界被切掉的那個邊角，即，混沌主域的迷霧森森林。
準(zhǔn)確來說，是混沌主域前，盤坐在混沌虛無中的那位身著黑袍的……混沌圣人！
“覬覦了道圣界近千萬年之久，駐軍在此遲遲不敢動作，如此怯弱，我以為你們已經(jīng)放棄了?！?/p>
混沌圣人眼眸微抬，掃了一眼填滿虛空的五族大軍，深邃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五族圣人身上，輕蔑一笑，“是什么給了你們勇氣？”
五族圣人死死地盯著混沌圣人，冷哼了一聲。
為首的修羅族的紅袍圣人，森然一笑，“宋帝，界環(huán)已然潰散，萬族陸續(xù)降臨，這一世，人族必將覆滅！”
“道圣界，就是第一站！”
混沌圣人搖頭失笑，“就憑你們？”
“呵呵?！?/p>
紅袍圣人臉色一冷，殺機(jī)涌動，大手一揮，冷然喝道，“殺！”
“殺?。 ?/p>
五族大軍傾軋，煞氣滔天。
混沌圣人神色平靜，孑然一人，直面億萬大軍，卻沒有半點(diǎn)波瀾，他鎮(zhèn)守道圣界的盡頭，已有千萬年，等的就是……今日！
右掌托起，涌起一束混沌光輝，深邃、幽寂，仿若可湮滅世間的一切。
嗡——
混沌圣人化作混沌光束掠出。
殺戮，開始！
……
仙門。
仙光熠熠的登仙臺懸浮在仙門之上，散發(fā)著氤氳光輝，同冥冥虛空相連，構(gòu)設(shè)出一道古樸的門戶。
明鴻仙主領(lǐng)仙門眾高層，佇立仙門前，拱手一禮，“恭迎仙將降臨！”
嗡！嗡！嗡！
一尊尊披掛仙甲的魁梧身影，自門戶中漫步走出。
浩蕩、威嚴(yán)的熊熊仙威，滾滾鋪散，橫壓仙門萬萬里。
“奉山海仙尊之命，特來相助此地仙門，覆滅道門，一統(tǒng)道圣！”
為首的天靈仙將，眼眸微垂，看向明鴻，淡淡道，“盡快做出詳細(xì)的部署，三日內(nèi)兵伐道圣！”
“是！”明鴻仙主應(yīng)道。
道門。
一縷道光劃破虛空，回歸道門。
大道主江仲盤坐在一卷道經(jīng)之上，俯瞰著漫漫道門，這個他一手創(chuàng)建的超然勢力，平靜的神情，此時卻有些異樣。
甚至，有點(diǎn)失態(tài)。
嗡——
二道主和三道主有感，自小天地中走出，拱手一禮，“見過大道主?！?/p>
江仲收斂神色，淡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然后，吐出一句。
“人呢？”
兩人互視了一眼，有點(diǎn)尷尬。
最后，三道主只能硬著頭皮回應(yīng)，“回大道主，長老團(tuán)十三位長老已悉數(shù)辭職，加入了……玄門?！?/p>
江仲一怔，有些意外。
消化一二后。
再度看向二人，“你二人為何不去？”
“?。?？？”
二道主和三道主，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