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后半夜才回到病房。
吃了藥也沒什么過敏癥狀,酒味兒也去除。
病房里靜悄悄的,安安睡在床上,懷里抱著一個小熊貓。
只要他不在,安安都是抱著小熊睡。
而晏希睡在沙發(fā),她穿的還是白天的家居服,清醒淡雅。
一頭短發(fā)垂在沙發(fā)沿上,露出來的臉干凈透亮。
她一直很漂亮,從以前到現(xiàn)在。
這樣柔靜的睡著,在昏黃的燈光下更有一種無法言語的吸引力,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都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fā)出令人著迷的清香。
秦肆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后才慢慢的把安安挪了一個位置,又把晏希抱起來。
輕飄飄的,和以前沒區(qū)別,他輕松就能抱起。
把她放在床上。
手要抽開的時候,在夢里的晏希動了一下,臉頰朝著他的胸膛靠。
秦肆低頭,一雙眸緊鎖著她。
香氣繞鼻。
和三年前截然不同的香,但縈繞在鼻頭,依然讓他澎湃。
氣息相近,產(chǎn)生了微妙的氣流,在空中碰撞纏繞。
他喉結(jié)滑動。
親吻的欲望升起。
頭緩緩低下,還未靠近,晏希一下醒了。
這么近的距離,意識到他想做什么時,她往后一退,戒備的坐起來,道:“你想干什么!”
秦肆站起身,眸漸漸冷卻,顧左右而言他,“既然在陪女兒,怎么不陪她睡床?”
晏希不是不想。
而是之前哄安安的時候,安安不讓她到床上睡。
她說她身邊的位置是留給爸爸的。
她靠近,安安就哭。
她也沒辦法。
這會兒晏希說,“我怕吵到安安?!?/p>
“睡吧?!?/p>
秦肆熄了燈,躺在沙發(fā)上,一片漆黑,他閉上了眼睛。
腦子里回蕩著女人柔軟的唇在他唇上摩擦的滋味,又想起了那一夜。
他心頭躁動。
……
隔天早上。
晏希是被安安叫起來的,她坐在床上,拿小腳丫子推她的胳膊,奶聲奶氣的問,“要爸爸碎這里?!?/p>
晏希坐起來,微笑,“安安醒啦,這么早?!?/p>
“哼?!?/p>
“安安不生媽媽氣,好不好?媽媽帶你下樓玩兒?”
“爸爸會帶安安去,不要你帶?!?/p>
晏希伸手要抱她,安安一扭,“才不要你抱?!?/p>
小家伙有了小脾氣。
晏希沒有跟孩子相處的經(jīng)驗(yàn),這會兒她有點(diǎn)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把孩子怎么辦才好了。
正好秦肆從外面進(jìn)來,提著早餐。
安安一看到他就張開了手臂,“爸爸,抱~”
秦肆把早餐放下,把她抱起來,吻了吻她的額頭,“早,頭還疼嗎?”
安安用手指頭比了一個小小的距離,“還有一丟丟,不過沒有關(guān)系,受了傷總會痛的?!?/p>
秦肆心疼的親了親她,一抬眸,見尤初下了床,她巴巴的看著安安,眼里有期待,很想抱抱她。
秦肆說,“媽媽抱抱?”
安安搖頭,“要爸爸抱?!?/p>
秦肆沒說什么,跟晏希說,“先洗漱吃飯吧。”
晏希嗯了一聲,進(jìn)洗手間。
秦肆摸著安安的臉蛋兒,小聲說,“真不喜歡媽媽?”
安安鄭重點(diǎn)頭,“嗯!”
“不想要媽媽了?”
安安認(rèn)真的在想這個問題,她憂傷的擺著小手,“爸爸…我的小腦袋不知道怎么辦…”
“那就不想,吃了飯,等傷好了我們再想,好不好?”
“嗯。”
很快晏希出來了,臉上還沾著晶瑩剔透的水珠,紙巾一擦,那臉白皙潔凈,秀色可餐。
她坐下來,看著安安,神態(tài)里有明顯的討好,“安安,跟媽媽坐一起好嗎?”
安安搖頭,“我不想…安安心里不是很舒服。”
“那你說怎么辦,媽媽配合你?!?/p>
“嗯…”安安想了想說,“你可以給爸爸道歉嗎?因?yàn)槟愦蛄税职?,安安好傷心。?/p>
秦肆沉默。
這一瞬間晏希腦子里閃過很多和秦肆最近的畫面,她心頭沉重悲戚,她不愿意跟秦肆道歉,可為了能和安安相處。
她站了起來,對秦肆彎腰,道,“對不起?!?/p>
秦肆的心像被針扎了下,不知為何。
兩秒后他說,“沒關(guān)系?!?/p>
安安暗暗松氣。
晏希問安安,“媽媽道了歉,你能原諒媽媽嗎?跟媽媽一起好不好?”
安安好為難的樣子,也急,“安安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還是難過。安安想跟姐姐親近,可是安安心里好像還有一個聲音說不愿意?!?/p>
她很難過,眼淚往下滾,“爸爸怎么辦呀…姐姐道歉了安安還是不想喜歡姐姐…嗚嗚嗚嗚?!?/p>
秦肆給她擦眼淚,“不急,我們慢慢來,好不好?不哭。”
安安吸吸鼻子,乖乖的點(diǎn)頭。
晏希的眼眶也紅了,她看著安安說,“媽媽會讓你喜歡的,好嗎?”
安安抽泣著點(diǎn)頭。
她站在凳子上,給晏希拿了一杯豆?jié){,抽噎著說,“姐姐喝,安安要懂禮貌?!?/p>
晏希也給了她一杯,“你也喝,謝謝安安?!?/p>
“不客氣?!?/p>
安安等了一會兒,沒發(fā)現(xiàn)媽咪給爸爸拿豆?jié){。
她嘴巴撇了撇,然后把自己的豆?jié){給爸爸。
她還小可心里卻很敏感,她不知道巴掌和豆?jié){就是她不想接受這個媽媽的原因。
因?yàn)閶寢尣粣郯职帧?/p>
那她也也不需要媽媽了。
…
晏希待在醫(yī)院里陪安安,秦肆大部分也在,因?yàn)榘舶搽x不開他,一會兒不見就得找爸爸。
偶爾的消失也是在找爸爸的身影。
第三天,安安的傷好多了,拆線,可以回家。
秦肆不放心又讓她在醫(yī)院里住一天,再觀察。
晚上,安安睡著了,晏希還是不被允許到床上睡覺,也不讓她哄,讓爸爸哄。
晏希站在陽臺等了半小時,秦肆出來。
她輕聲問,“睡著了?”
“嗯?!?/p>
晏希眸子一垂。
秦肆兩手撐在護(hù)欄,看樓下風(fēng)景,他說,“你想離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