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救命啊?。。 ?/p>
閑王手腳都貼在門上,拼命往縫隙里擠。
“別叫了?!?/p>
楊束掏了掏耳朵,抱手覷閑王,“你背地里做了多少虧心事?”
“怕鬼怕成這樣。”
“朕就沒死。”
“屁,你別想勾我的魂!”閑王眼睛緊閉,死死貼著門。
楊束翻白眼,抓住閑王的后頸,直接把人扯到椅子上。
拿起茶水就潑了上去。
“清醒了?”
閑王抹了把臉,嗚咽,“你真沒死?”
“你見過這么俊美的鬼?”楊束沒好氣的說道。
“……”閑王。
“愛好挺獨特啊。”
見閑王安靜下來,楊束瞥著他的臉,贊賞點頭。
“噗!”
“哈哈哈哈……”
沾著茶葉,閑王那張臉更滑稽了。
“朕不是笑你?!?/p>
“真不是……”
“哈哈哈哈……”楊束抱著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閑王瞪他,胡子氣的往上翹,“不降了!”
“老子要回齊國!”
楊束笑聲一收,扭頭朝門口喊,“去備馬,再準備些干糧,務必把閑王安全送回齊國?!?/p>
“是?!?/p>
秦王衛(wèi)應聲。
聽著外頭走遠的腳步聲,閑王愣住了,這好像不是開玩笑。
“你要送我回去?”
楊束在椅子上坐下,沖閑王露出和煦的笑,“朕這人,最不愛強人所難?!?/p>
“閑王既念著舊國,那便回去吧?!?/p>
“我、我就說一下?!遍e王急了,“一時氣惱,你懂吧?”
楊束給自己倒茶,端起茶杯,他吹了吹茶水上的熱氣,動作悠閑。
“你怎么還當真呢!”
看楊束沒改主意的意思,閑王急的跺腳。
齊國現(xiàn)在亂的跟鍋粥一樣,回去不就是送死。
“秦帝,本王錯了?!?/p>
閑王慫的很干脆。
楊束接著吹茶水,淺淺飲了口,“秦帝?本王?”
“你心里還惦念齊國啊。”
“皇上、皇上!”閑王立馬改口。
楊束瞟他,“你腰桿子就不能硬一點?”
“我又沒力挽狂瀾的本事,還不如隨著洪流,讓大家過期盼的日子?!?/p>
“皇上?”閑王指了指外面。
趕緊讓人停手??!
他不回去!
“金口一開,你這讓朕很為難啊?!?/p>
“要不回去瞧瞧?”楊束微傾身。
“你放心,朕的秦王衛(wèi),定不叫刺客近你的身?!?/p>
“是我態(tài)度不夠恭敬?”閑王苦著臉。
“你也知道,秦國不是侵略,是齊國小人當?shù)?,情況危急,為了解齊國的困境,秦國才出動大軍?!睏钍Z氣真摯。
“我們最不喜歡戰(zhàn)爭了?!?/p>
“你在前方,他們才相信秦國沒逼迫你?!?/p>
“你是心甘情愿把齊國獻給秦國的?!?/p>
“劉庭岳那就是個亂臣賊子?!?/p>
閑王垂了眼,真無恥?。?/p>
好處全拿了,罵名全他們的。
過上幾年,大家會忘了秦國壓境的真正原因,只記得齊國求助,秦國出于對百姓的憐憫,不得不出兵。
再然后,齊國自知無能力管好社稷,把江山強硬的塞給秦國。
臉呢!
果然一代人比一代人更無恥。
楊束簡直是無恥中的無恥!
這么點的年紀,腦子到底咋長的,不光要疆土,還要斷了他們復國的可能。
閑王搓臉,他兒子要有楊束一半,他就造-反了。
估計用不上他造-反。
直接越過皇帝坐上太上皇的寶座。
那日子,不美滋滋?
閑王嘆氣,下雨天,該打孩子了。
他要爭氣點,他怎么會跑千里讓人欺負。
“此事若順利,朕保證,與閑王府同富貴?!?/p>
“爵位世襲。”
“后代再不爭氣,也不會餓死、凍死。”楊束看著閑王道。
閑王斂了神情,“臣要丹書鐵券?!?/p>
楊束坐正輕笑,“相識短,君臣間的信任,難免差些?!?/p>
“準了?!?/p>
“還有其他要求?”楊束起身后,看向閑王。
“許靖州羞辱臣,希望皇上能為臣做主?!遍e王對楊束行臣子禮。
“什么?!”
“他好大的膽子!”
“朕說了多少次,要禮待降臣!他竟敢陽奉陰違!”楊束板著臉,怒聲道。
“你且安心,朕饒不了他!”
閑王抬袖擦眼,哽咽出聲,“有皇上這句話,臣瞑目了。”
楊束邁開腳步,怒氣沖沖的往外走,一副要好好跟許靖州算賬的姿態(tài)。
拐了一道彎,楊束臉上的怒意沒了,許靖州干什么了?讓閑王這么惱他。
兩人的脾氣,不該合不來啊。
摸了摸下巴,楊束拐進小廳。
朱樂之已經(jīng)等了一柱香,見到楊束,他立馬站了起來。
“大人如何稱呼?”
許靖州只跟朱樂之說是貴客,并沒告訴他楊束的身份。
“我姓楊,單名一個束字?!?/p>
“楊大人?!敝鞓分畣?,兩秒后,他猛抬頭,滿臉震驚。
“皇!”
“微臣參見皇上!”朱樂之忙行禮。
楊束挑眉,“也許同名同姓呢?”
朱樂之退后一步,以示恭敬,“確有與皇上同名同姓的,但像您這般氣度和風采的,絕無第二人?!?/p>
這話說的,真叫人舒服。
許靖州也不知道跟著學學。
楊束在主位坐下,“別多禮了,過來坐。”
“許靖州跟朕談過你,言語間,十分贊賞,說你在政務一道,頗有見地?!?/p>
朱樂之依言在下首坐下,腰背挺直,不卑不亢道:“許大人謬贊,臣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p>
楊束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似隨口問:“漳郡新政推行,墾荒屯田,成效初顯,然齊國未平,強鄰環(huán)伺,你覺得,秦國下一步當如何穩(wěn)固根基,積蓄力量?”
楊束沒有問具體事務,而是拋出了一個戰(zhàn)略層面的問題。
朱樂之低頭沉吟,并沒急著回答,組織好語言,他才開口:“臣以為,治國如烹小鮮,急火猛攻易焦,文火慢燉方得真味?!?/p>
“當下秦國,內(nèi)有新政需深化落實,外有強鄰虎視眈眈,應以內(nèi)固為主,外拓為輔?!?/p>
朱樂之條理清晰,繼續(xù)道:“對內(nèi),當堅定不移的推行墾荒減賦之策,使民有余糧,倉廩充實?!?/p>
“同時,大力整飭吏治,選拔才干,令政令暢通,如臂使指?!?/p>
“漳郡水師與軍械打造,亦不可松懈?!?/p>
“對外……”朱樂之頓了頓,“劉庭岳倒行逆施,根基已朽,我軍可暫緩正面強攻,轉(zhuǎn)以離間之策,令其內(nèi)耗加劇?!?/p>
“待其內(nèi)部動蕩,民心離散,我軍再以雷霆之勢東進,必可事半功倍!”
“至于蕭國……”
“目前只能示好,將戰(zhàn)事平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