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干布巾，崔聽雨給楊束擦臉。
“公主?！笔膛畬⑿丫茰畔隆?/p>
“先醒醒，一會再睡?！贝蘼犛觌x楊束近了近，柔聲道。
楊束擰眉，眼睛動了又動，才睜開。
“好漂亮的小娘子?！睏钍徽２徽５目粗蘼犛?，“你長的好像一個人?！?/p>
“但她沒你溫柔?！睏钍鴵]了揮手。
“把醒酒湯端來?！贝蘼犛陮κ膛溃瑢钍銎饋?。
“你這里。”楊束目光落在崔聽雨唇上，眼神朦朧又純真，“能嘗嘗？”
說完，不待崔聽雨反應(yīng)，楊束親了上去。
侍女瞪大眼，差點沒拿住手里的醒酒湯。
連忙放下，侍女退了出去。
崔聽雨睫毛輕顫，下意識后退，但楊束的動作比她快，一把摟住崔聽雨的腰，將吻加深。
短暫的慌亂后，崔聽雨手放上楊束的背。
夜寂靜無聲。
清晨，楊束按著頭從床上坐起，看到床帳，他眸子凝了。
這特么！
楊束轉(zhuǎn)頭看向屋里的布局，真是崔聽雨的房間！
擦！
他不是撒酒瘋，硬闖了吧！
楊束揉了揉臉，試圖回憶起昨晚，掀開被子，沒看到歡好的痕跡，楊束稍稍放心。
“楊公子，你醒了?！?/p>
侍女端著水盆進(jìn)去，朝楊束行了一禮。
“你家公主呢？”
“在偏廳用早飯。”
“忙自己的去吧。”楊束將侍女打發(fā)走。
都怪鄭嵐把酒釀的太好，不然，他也不會難以停下。
希望沒鬧出笑話。
把臉上的布巾拿下，楊束活動了下肩背，臉上已經(jīng)瞧不出昨晚的失意。
罷了，他不是黃金，不能強(qiáng)求別人喜歡。
相敬如賓，未嘗不好。
“方壯，走，帶你逛逛宣陽城。”
出院子后，楊束揚手，示意方壯跟上。
“皇上，昨晚……”
“別提了，你也不知道攔著?！睏钍蟛酵?。
方壯眨了眨眼，腦子像是被雜亂的線纏住了，理不出頭來。
崔姑娘扶過去的，他怎么攔？
皇上不是一直叫著要睡崔姑娘的床？
睡上去了，這怎么還不高興？
難懂，方壯晃了晃腦袋。
“公子。”
大街上人多，方壯沒喊楊束皇上。
“小鈴鐺，崔姑娘應(yīng)該不玩吧……”
“誰說是給她買的，我們在吳州待不了幾天了，這是給寧兒帶的禮物。”
楊束一家家走，但凡精巧的，直接掏錢。
方壯抱著半個人高的東西，抬頭望天，皇上又騙了他，明明是拿東西，還說是帶他玩。
……
會寧縣，陸韞放下信，喚來牌九。
“讓謝元錦準(zhǔn)備準(zhǔn)備，領(lǐng)五百騎兵，趕往吳州?！?/p>
“是?！?/p>
牌九退了一步，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一旁，楊冉在練字，見屋里靜下來，她看向陸韞，“嫂嫂，可是兄長那邊？”
陸韞搖頭，“不是出了岔子，而是與吳王談成了?！?/p>
“歇會吧，再寫下去，手該傷了?！标戫y溫聲道。
“嫂嫂。”楊冉紅唇抿動，欲言又止。
“是哪里不如意？”陸韞笑看楊冉，讓她大膽說。
“我想去學(xué)堂幫忙。”楊冉定了眸，一臉堅定。
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楊冉并不習(xí)慣享受，她外出的時候發(fā)現(xiàn)，盡管學(xué)堂不區(qū)別男女，皆可入學(xué)，但女童的數(shù)量遠(yuǎn)低于男童。
尤其是南城那邊，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楊冉想為那些孩子做點什么。
讀書才能明智，若沒機(jī)會便罷了，可明明有，如何能讓它溜走。
便是難點，也要抓住。
她們年幼，無法違背父母，她來！
“讓紅兒跟著你?！?/p>
相處這么久，陸韞也清楚楊冉的性子，一旦開口，便是下定了決心。
“遇到難事，一定要同我說，你不是一個人?！?/p>
楊冉露出笑容，重重點頭。
“小姐?！?/p>
墨梅抱著紙鳶跑進(jìn)來，“你今兒忙嗎？外頭有大太陽，很適合放紙鳶?！?/p>
迎著墨梅期待的眼神，陸韞接過紙鳶，聲音輕柔，“不忙，去園子還是池邊？”
“園子?！蹦窔g快道。
“冉兒可要一起？”陸韞發(fā)出邀請。
“就等你們開口呢?！?/p>
府里，若非真忙的抽不開身，不然沒人會拒絕墨梅。
便是想拒絕，你看著她的笑臉，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慢著些?！?/p>
陸韞時刻注意墨梅，生怕她摔了。
扎起來的袖子，哪怕瞧了許多次，依舊刺痛陸韞的心。
左手不如右手靈活，更別提墨梅使不上什么勁，哪怕她再努力，紙鳶也就只是離了地。
踩到碎石，墨梅一個趔趄，栽進(jìn)了土里。
“墨梅！”
陸韞和楊冉忙跑過去，查看她的情況。
“不疼，不疼……”
墨梅不停搖頭，臉上卻濕了一片。
明明是讓小姐放心的，卻還是搞砸了。
“小姐，我不是廢人，不是……”
陸韞抱住她，死死咬著唇，壓制住眼眶的熱意，緩緩開口：“墨梅不是廢人，你可以照顧好自己，不用任何人幫忙。”
“我們不急，等手完全恢復(fù)了，墨梅一定可以把紙鳶放起來?！?/p>
“嗯?！蹦肺宋亲樱劾锶嵌分?。
楊冉偏過頭，擦去眼淚，墨梅被抬回府時，大家都以為她活不下去，便是男子都無法接受雙手殘廢，何況一個小姑娘。
但她挺了過來，比所有人都要堅強(qiáng)。
這么久了，沒鬧過一次。
一定要說改變，就是愛錢了。
扶湘院，柳韻捏開楊寧的嘴，從里面掏出板栗。
楊寧淚眼汪汪，哇的就哭了。
柳韻氣笑了，“牙沒長齊，還挺能耐，我給你吃，你倒是要咬的開?！?/p>
“再有下次，你看我饒不饒你?！绷嵞髼顚幍谋亲印?/p>
現(xiàn)在的動作是越發(fā)快了，一個沒注意，就讓她拿到了手，下一刻，就塞進(jìn)了嘴里。
柳韻看到的時候，心差點沒讓她嚇停了。
自個女兒，可不是什么溫柔的性子，說咽就咽。
“咿！”楊寧不服氣的叫嚷。
柳韻隨手拿過硬餅，塞給她。
“咿！”
硬餅啃了又啃，楊寧早膩了，看都不想看，她指著桌上的碟子，不停的喊。
柳韻捏了捏她的手，將人放上床。
“咿呀！”
要求沒滿足，楊寧又開始鬧騰。
在床上翻來翻去，指著柳韻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