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嫂子素來精明，我也不屑于和他們爭什么，我床前盡孝，我娘彌留之際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我卻不知道，我還用這個缽喂貓?！?br>
　　徐愛鳳深深吸了口氣：“我不孝順?！?br>
　　姜晚婉安慰她：“廠長現(xiàn)在知道了也不晚，想必你母親把你放在心上?！?br>
　　徐廠長的母親再怎么樣，也會把好東西留給她，想想宋香霧，眼巴巴把爹爹留給弟弟的手札送到姜憐那里去。

　　胳膊肘都要拐折了。

　　論心狠，誰都比不過宋香霧同志。

　　姜晚婉看徐廠長情緒不佳，估計看他們在還不好宣泄情緒，便道：“廠長我這還得回我們生產(chǎn)隊呢，我先走了，改天再來拜訪您。”

　　“好孩子，下次我讓人去接你?！?br>
　　徐愛鳳有意和姜晚婉往后往來，就沒有眼巴前感謝她，尋思日后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她。

　　“嗯嗯，那我就先恭敬不如從命了?！?br>
　　姜晚婉不作假的樣子深得徐愛鳳的心，她親自把姜晚婉送到門外，還抱了抱姜晚婉。

　　“對了，小姜你在生產(chǎn)隊做什么的？”

　　“沒做什么，大隊讓我干啥我就干啥，我嚴格服從組織的命令?！苯硗駴]有刻意表現(xiàn)自己。

　　徐愛鳳了然：“小沈啊，你可是找了個好媳婦兒?！甭斆饔植皇拦?。

　　日后她倒是可以詢問下晚婉丫頭的意思，若是晚婉愿意，她完全可以把晚婉弄到農(nóng)場來，他們夫妻二人也可以天天見面團圓。

　　不過這個事情也是比較復(fù)雜的，小沈的級別不夠，在這邊批不下家屬院，她回頭得和老頭子商量下，怎么把晚婉調(diào)過來。

　　事成之前徐愛鳳沒有走路風(fēng)聲。

　　沈行疆半天沒說話，聽到這句面色有了暖意：“是，能娶到她，全靠老天爺賞我的。”

　　他說這話真心實意，讓徐愛鳳另眼相看。

　　忍不住夸道：“現(xiàn)在的男人有了點地位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把自己的妻子叫糟糠之妻，我看到不少人把媳婦兒從鄉(xiāng)下接過來，覺得媳婦兒上不了臺面。也沒想想是誰幫他們把后方打理好，爹娘孩子照顧得妥妥貼貼的，這點小沈就很不錯。”

　　小姜是下放的知青，按理說比一般女人還要飽受爭議，但小沈?qū)π〗朦c不嫌棄，是個品性非常不錯的同志。

　　沈行疆：“說的是實話?！?br>
　　“喵嗚~”

　　剛剛纏著姜晚婉抱的小貓忽然撲到她腿上用爪子撓，嘴里還是不是咕喏聲，絮絮叨叨的。

　　姜晚婉搶了它的貓碗，還把它貓食倒了，心里有點虛。

　　這貓……罵得還挺臟的。

　　“廠長你快回去吧，我們先走了?！?br>
　　徐愛鳳把貓抱起來：“路上慢著點?！?br>
　　姜晚婉和沈行疆回去的路上，沈行疆和她十指相扣：“你沒有收走灑藍釉缽，是想用人情幫我在部隊搭關(guān)系?！?br>
　　“嗯?！?br>
　　雪路上，姜晚婉和沈行疆留下兩排腳印，挨得很近。姜晚婉側(cè)眸向上看了一眼，分析道：“程家人都是狠角色，如果你在部隊里沒有人脈關(guān)系，會他們掣肘?！?br>
　　“含章哥人不錯，但是我看不透他。他不是個熱心腸的人，更同程渡這一脈關(guān)系一般，可是他對你傾盡全力教導(dǎo)，扶持。我知道你以前救過他，可我還是覺得很反常。”

　　姜晚婉斂眉：“抱歉，我……我除了你以外的人，可能都沒有辦法做到百分百的信任?！?br>
　　沈行疆松開她的手，單手把她抱了起來，像是抱孩子一樣：“說什么傻話，我也一樣?！?br>
　　他不輕不重地在姜晚婉屁股上拍了兩下。

　　這條路沒什么人，姜晚婉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身邊，她忽然又嬌軟柔弱起來：“老公對不起?！?br>
　　“怎么了？”

　　沈行疆沒有追述如何對不起，他關(guān)注的是姜晚婉忽然低落的情緒。

　　姜晚婉摟住他的脖子，額頭在他脖子旁邊蹭了蹭：“我已經(jīng)想起來了，以前我們的確見過，你給我燒鳥蛋，還帶我爬樹下河，那塊黃玉是我撿到送給你的，可是被我賣了……”

　　她自責(zé)的呼吸都在痛，失落得像是被人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氣。

　　“……對不起，我已經(jīng)讓九爺爺幫我去找黃玉了，聽說被一個人洋人買走，我發(fā)誓，不管花多少錢，只要我知道它的存在，我都會想辦法把它贖回來的。”

　　原來是為了這個。

　　沈行疆：“沒事，它幫你賺錢就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它的價值?！?br>
　　姜晚婉沒有被安慰道。

　　回到宿舍，她抱著姜有肉準備走了，沈行疆送她去坐驢車，把姜晚婉抱上車，用被子把她裹緊，他囑咐二柱子：“挑好的路走，別著急把車弄翻了?！?br>
　　“放心吧哥?！倍哟蚱鹗志瘢瑤е硗窕厝?。

　　與來時期盼欣喜的心情不同，回去的路上姜晚婉心里很不舍，很難受，她不敢往回看，怕自己舍不得。

　　二柱子駕著車，嘴里回味著軍區(qū)的飯菜。

　　他二柱子今天真的長見識了。

　　不僅到軍區(qū)里面，還吃了里面的飯菜呢。

　　真好吃，真氣派！

　　回到生產(chǎn)隊，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姜晚婉回來后給老太太講了沈行疆在軍隊的生活，還有軍隊訓(xùn)練和食堂。

　　聽姜晚婉講軍區(qū)，沈大柱和許蘭特意抱著果果和穗穗來聽。

　　他們一家四口聽的都入迷了。

　　穗穗舉起拳頭：“爺奶，我以后也要像四叔一樣做大英雄?！?br>
　　姜晚婉看這倆孩子過完年也四歲了，便說：“開春咱隊里有掃盲班可以把孩子送過去，趕明個兒我再去趟縣城，買點田字格本讓她們學(xué)寫字，再買點英文本，圖畫本，水彩筆，除了老師教的，英語和圖畫我能教他們一些?！?br>
　　“還有課外書，我也給她們弄一些，狗孬年紀不小了，二哥同意的話，可以讓她一起學(xué)?！?br>
　　未來發(fā)展肚子里有墨水可比別人多了好多機會。

　　沈老太覺得姜晚婉這話說得對：“錢不用你出，我來出，讓家里的四個孩子都去學(xué)?！?br>
　　許蘭激動地抱住果果，眼淚都快彪出來了：“奶，晚婉，太感謝你們了?！?br>
　　只有嫁到老沈家才能有現(xiàn)在的待遇，她兒子可以讀書，女兒也可以！

　　沈老太搖頭：“說什么感謝，這都是應(yīng)該的，咱沈家的丫頭不比男孩兒差，前些年咱農(nóng)村到城市，人家叫咱們盲流。你們瞧現(xiàn)在國家發(fā)展得越來越好，咱們不能當(dāng)一輩子的泥腿子。八輩貧農(nóng)固然成分好，但人家商品糧也香??！”

　　姜晚婉心里佩服奶奶見得太不凡了。

　　有這樣的奶奶在，她有心扶持家里都輕松許多。

　　沈老太有些累了：“行了，都回去吧。”

　　姜晚婉困得眼皮子有些沉，抱著姜有肉回三房了，門沒上鎖，許蘭幫她把炕和爐子都燒得熱乎乎的。

　　進屋后，姜有肉渾身的毛忽然炸了起來，對著爐子叫，姜晚婉不懂它怎么了，把它放到地上。

　　姜有肉四個小短腿跑到爐子旁邊放木頭的地方，四個爪子刨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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