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秉安察覺到她的異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周焰和查美玲。
他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一絲揶揄:“怎么,吃醋了?”
寧媛猛地收回視線,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吃你個大頭鬼!我吃飽了撐的吃他的醋?我只是覺得……有些人真是夠惡心的?!?/p>
這時,原本站在臺上的司儀退到一邊,寧正坤氣定神閑地走上前,取代了他的位置。
他輕輕敲了敲手中的高腳杯,“?!币宦暣囗?,瞬間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寧正坤滿面春風(fēng),向在場的所有賓客表達(dá)了誠摯的謝意。
“感謝各位的光臨,今天是我們寧氏和嘉寧集團(tuán)合作的大喜日子,也特別感謝我們的合作伙伴,陳勁松先生?!?/p>
陳勁松舉杯示意,笑瞇瞇地說:“寧董客氣了,合作共贏嘛。”
寧正坤又將目光轉(zhuǎn)向?qū)幝?,眼中滿是驕傲與期許:“曼安,我的女兒,來!”
寧曼安落落大方地走上臺,一襲高定黑色長禮服襯得她身姿優(yōu)雅,即使年紀(jì)上去了,依然氣質(zhì)華貴,宛如一朵綻放的雍容黑牡丹。
她接過話筒,聲音沉穩(wěn),氣場全開:“感謝各位對黃埔花園項目的關(guān)注與支持,我相信,在寧氏與佳寧的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之下,這個項目必將成為港府乃至全球地產(chǎn)界的標(biāo)桿!”
“我們將以史無前例的規(guī)模和標(biāo)準(zhǔn),打造一個集居住、商業(yè)、休閑于一體的現(xiàn)代化社區(qū),為港府市民帶來全新的生活體驗,也為所有投資者帶來豐厚的回報!”
寧曼安嘴角彎起一抹從容的笑,舉起酒杯:“各位股東,大家有錢一起賺?!?/p>
臺下來賓基本都是寧氏和嘉寧集團(tuán)的大股東,頓時掌聲雷動,叫好聲此起彼伏。
陳勁松笑瞇瞇地舉杯:“寧氏太子女果然眼光長遠(yuǎn),胸襟廣闊,才華卓絕啊,不愧是寧董的得意繼承人?!?/p>
眾人紛紛附和,但其中不乏一些意味不明的奚落眼神,有意無意地瞟向?qū)幈畹姆较颉?/p>
寧秉宇派系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寧媛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向不遠(yuǎn)處的寧秉宇。
他依然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鏡片后的眸光冷淡,讓人看不透他的喜怒。
寧媛心里暗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寧二夫人,壓低聲音:“媽,大哥沒事吧?”
這種場合,寧正坤和寧曼安的行為,無異于當(dāng)眾動搖他作為寧氏繼承人的地位。
寧二夫人神色淡定地抿了口香檳:“沒事,阿宇受得了。他是我兒子,我了解他,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會放棄的,我作為母親,就是盡我所能支持他。”
寧媛看著這劍拔弩張的場面,第一次意識到大哥的處境比她想象的還要艱難。
她原本還打算繼續(xù)吐槽寧秉宇把老媽的錢全薅走,但現(xiàn)在卻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現(xiàn)在看來,這場繼承權(quán)爭斗,遠(yuǎn)比她想象的要復(fù)雜。
寧秉宇現(xiàn)在就像是在打一場艱難的團(tuán)戰(zhàn),寧曼安背后有寧正坤這個大BOSS級別的加持。
而她老媽雖然手里握有不少奶奶留給她的股權(quán)。
但老太爺一天沒發(fā)話,她這個寧家主母就不能公開站隊,否則就是在干觸老爺子逆鱗的事。
寧媛沉默片刻,又問:“媽,如果大哥輸了,老爺子真會不讓他當(dāng)繼承人嗎?對我們二房……會有影響嗎?”
她眼角余光看見寧秉宇忽然徑自轉(zhuǎn)身不知去了哪里,楚紅玉蹙眉跟了過去。
寧二夫人也看見了,良久才緩緩開口:“影響……肯定是有的?!?/p>
她沒再多說,寧媛的心情卻也跟著有些沉重。
雖然她對寧家誰當(dāng)家做主毫無興趣,但她清楚,這對二房的影響,絕對不會小。
這時,周焰和查美玲并肩走了過來。
查美玲依舊挽著周焰的手臂,姿態(tài)親昵,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她看著寧媛,眼神中帶著一絲挑釁:“小妹,好久不見?!?/p>
寧媛皮笑肉不笑地回敬:“是啊,查小姐,好久不見,看來你最近春風(fēng)得意,容光煥發(fā)啊?!?/p>
查美玲溫婉一笑,向周焰示意:“托我未婚夫和契爺?shù)母?。?/p>
她故意將“未婚夫”兩個字咬得格外重,似在炫耀自己的幸福。
周焰則一直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站在查美玲身邊,目光深邃地看著寧媛,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寧媛冷冷看了眼周焰,面上卻不動聲色,正要開口回懟。
忽然感覺有人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肘。她轉(zhuǎn)頭一看,是寧秉安。
他遞給她一杯香檳,溫淡地說:“狗咬了人,人不要跟狗一般見識?!?/p>
寧媛是第一次見清雅淡泊的男人說這種尖銳到過分的話。
查美玲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秉安哥,我……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你。”
她仿佛很無奈隱忍地轉(zhuǎn)向?qū)庢聯(lián)Q了話題:“小妹,你和秉安哥是不是好事將近了?我聽大伯父說,他一直都很想讓秉安哥娶你的?!?/p>
周焰聞言,眸光微閃。
寧媛臉色一冷,剛想開口,卻被寧秉安打斷。
他輕抿一口香檳,眼神平靜地掃過查美玲:“查小姐的消息倒是靈通,只是不知是從哪里聽來的?我記得你應(yīng)該在內(nèi)地吃牢飯才對?!?/p>
他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讓周圍一些豎著耳朵的人聽個清楚。
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刀,精準(zhǔn)地插進(jìn)查美玲的心臟。
周邊人探究的目光下,查美玲臉上血色盡褪:“秉安哥說什么笑話呢!”
她挽緊了周焰的手臂,努力壓下心頭翻涌的怒火:“當(dāng)然是我二姐曼菲說的,她一直在澳府不能回來,是真很無辜。”
她隨即話鋒一轉(zhuǎn),嘲諷地看向?qū)庢拢骸罢f起來也真是奇怪,自從小妹回來之后,我們寧家真是不太平,散得散,不和的不和?!?/p>
寧媛冷笑一聲,正要反唇相譏:“查小姐,你怕是……”
寧秉安卻冷不丁再次開口,語氣依舊溫淡,卻字字誅心——
“查小姐有所不知,這叫除穢。盤踞寧家的不干凈的東西離開了,短期內(nèi)看著不太平,不過是晦氣還沒散干凈而已。也虧得小妹這個福星回來,說不定啊,寧家還要出第二個太子女?!?/p>
寧媛驚訝地看了寧秉安一眼,實在想不到這人平時跟沒脾氣似的。
結(jié)果罵起人來句句不帶臟字,卻又頂心頂肺。
看查美玲那臉色,嘖,她覺得比自己直接開罵還要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