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自在魔祖，顧寒自然更不會理會其他人的想法，感應(yīng)著混沌神孤注一擲般的攻勢，輕輕將阿傻擁在胸前，左手摟住她的纖腰，右手極劍緩緩抬起，語氣越發(fā)溫和。
“阿傻，咱們繼續(xù)?！?/p>
“可是少爺你……”
“放心?！?/p>
顧寒笑了笑，眸光一抬，看向祭壇之外，悠然道：“你家少爺現(xiàn)在是主角，主角……永遠不死?！?/p>
阿傻一怔。
突然想到了自當(dāng)年的顧家開始，顧寒就總念叨在嘴邊的一句話。
老子不會死。
老子永遠不死！
輕輕地，她兩只手按在了顧寒的手背上，再感受不到除顧寒以外的任何人的存在，只覺得要是永生永世能保持這個姿勢，該是一件多么幸福且甜蜜的事。
顧寒眉心。
那枚鎏金天命主角印記微微顫抖，那印記似乎激動到了極致。
素材！
多么好的素材！
“少爺。”
阿傻星眸微合，喃喃道：“用命運，殺死他們?！?/p>
話落。
祭壇上的倒影再次化作了羅盤指針，須臾間已是延伸到了祭壇邊緣！
似刻意分享權(quán)限的緣故。
顧寒只覺得自身和腳下的命運羅盤徹底連在了一處，能感受到這羅盤上的每一寸符文的不同，能感知到羅盤的每一分變化，更能感應(yīng)到隱藏在羅盤深處，只被阿傻調(diào)動了不到三成的命運源頭之力！
強！
強得難以理解！
便是他如今化身自在魔祖，又有天命印記加身，也無法判斷，這羅盤內(nèi)的命運之力到底有多強！
似乎……
這羅盤本身，早已超越了定界羅盤的范疇和層級了！
只是不管這羅盤到底怎么回事，若是能完全調(diào)動其中的命運源頭之力，斬殺混沌神六人，大有可能！
“轟——”
“轟轟轟——”
念頭轉(zhuǎn)過的同時，阿傻已是傾盡全力調(diào)動了羅盤之力，而一道遠超他想象，以他如今的修為實力都難以承載的命運反噬之力也落在了他身上！
他卻渾然不覺。
劍鋒一顫，祭壇邊緣的那些命運鐵索已是恢復(fù)如初，宛如一條條命運長龍，咆哮嘶吼著迎向了混沌神六人的合力攻勢，只是效果一如先前，在六人搏命般的攻勢下，依舊是寸寸斷裂！
身體一顫！
顧寒七竅之中突然涌出大量黑血，身后的無涯之路亦是有了崩毀的跡象！
羅盤之力雖強。
可以他如今的修為實力，承載到了這種程度，已然是極限！
“少爺……”
感知到顧寒的狀態(tài)，阿傻星眸一顫，便要張開眼睛看他。
“繼續(xù)?！?/p>
顧寒緊了緊手臂，將那柔若無骨的腰肢緊緊攬在懷中，臉上帶著黑血，悄然湊近了她耳邊，柔聲道：“記住，天命在我，我……即天意?！?/p>
阿傻一怔。
顫抖著點了點頭，心無旁騖地再次調(diào)動起了羅盤之力！
四成！
五成！
六成……對著她調(diào)動的羅盤之力越多，那鐵索的威勢越強，從原本一觸即潰的狀態(tài)，變得越發(fā)堅韌，越發(fā)蒼茫，上面流轉(zhuǎn)的命運源頭氣息，也越發(fā)濃郁！
漸漸地！
竟是擋住了混沌神六人的攻勢！
只是……
作為代價，顧寒獨立承受了羅盤反噬，七竅之內(nèi)黑血如泉涌一般，連身后的那條無涯之路，也在短短時間內(nèi)崩毀了大半！
六人反倒不急了。
縱然化身自在魔祖，縱然天命加身，鑄就了主角命格，卻無法打破修為的差距！
無涯塵境！
距離他們還是太遠太遠，遠到根本不用等阿傻調(diào)用出這祭壇的全部力量，顧寒便會先一步承受不住，身死道消，走在他們前面！
“會死……”
梨落看著這一幕，面色有些復(fù)雜，喃喃道：“他一定會先死……”
“是么？”
顧寒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平和的目光下，盡是宛如死寂一般的漠然和冰冷，看得她心頭一顫，再不敢說半個字！
“天命所歸者，眾生之所向?！?/p>
目光一轉(zhuǎn)，他又是看向混沌神六人，輕笑道：“你們，被包圍了?！?/p>
什么？
本是一句開玩笑般的話語，可六人卻聽得心頭一沉，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這種預(yù)感……
像極了凡間話本小說中記載的，主角每逢絕境，便會有新的手段，新的機會，新的契機來逃脫危機，來卷土重來，甚至于……當(dāng)場完成反殺！
“那是什么？”
陡然間！
琉璃仙似感應(yīng)到了什么，忽而抬頭向下方的那條濤濤無盡的命運長河看了過去！
在六人的偉力面前。
在羅盤的命運源頭之力面前。
這條承載了大混沌無盡生靈，諸天萬界之命運的大河，早已變得毫無存在感可言。
可……
如今在那滔滔的河水之中，竟是出現(xiàn)了一枚又一枚幽黑色的光點，密密麻麻，數(shù)之不清，從長河源頭一直到長河盡頭……何止兆億之多！
細細看去。
那一枚枚光點，赫然便是一顆顆遍布尖刺的種子，幽黑的表皮之下，似乎封禁了無盡的偏執(zhí)，無盡的野望，那是對絕對自由的偏執(zhí)，那是對絕對無拘無束的偏執(zhí)！
“這是……”
無量劫心里一沉：“原始魔的手段！”
“忘了說了?！?/p>
顧寒滿是黑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讓他的氣質(zhì)顯得越發(fā)詭異難以捉摸。
“原始魔會的，我都會?！?/p>
“破開枷鎖，打破虛妄，釋放原始魔，唯見大自在?！?/p>
話音落下的同時！
命運長河瞬間炸裂暴走，長河之中，那一顆顆魔種好似被他的大自在魔道真義所感染，齊齊孵化成了一縷縷自在魔念，消失在了長河之中！
“轟——”
下一瞬！
顧寒的衣角突然炸裂開來，黑發(fā)飛揚中，那一縷縷以眾生念為魔種，孵化出來的無邊魔念，俱是沒入了他身后的僅剩下了一小截的無涯之路上！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里。
這條無涯路微微一顫，以一個讓人難以辨別的速度朝著無盡遠處蔓延而去，沿途之中，留下了一片又一片宛如血液一般的荊棘之花！
這一刻。
不論是混沌眾生，還是混沌萬道，亦或是沉淀在混沌中的無邊氣運，都站在了顧寒這一邊！
“怎么……可能？”
梨落感知著顧寒身上氣勢變化，茫然道：“無涯，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