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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殷稷一連幾天都心情不虞,雖然沒有拿宮人撒氣,可天子之怒還是太過恐怖,驚得宮人們不自覺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好在春闈開場,朝堂暗流涌動,他也跟著忙碌了起來,幾乎每日里都在御書房呆到很晚,這才給了宮人喘息的機會。
蔡添喜卻不敢放松,隔兩日就要去一趟偏殿,偶爾實在忙得脫不開身也會讓德春去一趟,但無一例外都被拒之門外,謝蘊見都不肯見他。
眼看著又一次無功而返,蔡添喜忍不住嘆了口氣,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回去復(fù)命。
殿試剛剛結(jié)束,殷稷正在看這次春闈頭三甲的文章,他得斟酌狀元的人選,可即便看得認(rèn)真,聽見腳步聲的時候,他還是抬頭看了一眼,只是沒言語。
等手里的文章看完他才開口:“還不肯出來?”
蔡添喜只能訕笑:“興許是病情反復(fù),怕給皇上過了病氣?!?br /> 殷稷嗤笑出聲:“朕看她現(xiàn)在恨不得吃了朕?!?br /> “皇上說笑了,謝蘊姑娘哪有那么大的膽子?”
殷稷一哂,將目光放在下一篇文章上,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問題,他眼神冷了下去:“同樣的字跡,不同的名字,真是新鮮了......”
蔡添喜好歹這把歲數(shù)了,什么稀奇事都知道些,一聽這話就知道是這次春闈出了簍子,他不敢插話,可看殷稷這副樣子倒像是并不意外的,他稍微一琢磨就明白過來了,八成是他設(shè)了什么圈套給人鉆的,可他心里又盼著沒人鉆。
眼下這結(jié)果也說不準(zhǔn)是好是壞。
“傳祁硯......不,”殷稷臉色微妙地變了變,隨即改了口,“你去傳句話,告訴他狐貍尾巴都露出來了,要是他還能把差事辦砸,他的位置就換人吧?!?br /> “是?!?br /> 蔡添喜連忙接了幾篇文章讓人往翰林院送,順道傳達(dá)了殷稷的話,等他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殷稷正在算日子。
“半個月了吧?”
這是在算謝蘊犟了多久了,蔡添喜掰了下手指頭:“十八天了。”
是十八天零一個時辰了。
殷稷嫌棄地看了一眼蔡添喜,連個時間都算不明白。
然而他大度的沒指責(zé),只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卻是越敲越快,越敲越急,煩躁都通過動作表露了出來:“她到底有完沒完?朕都給她臺階下了,她還想怎么樣?”
蔡添喜已經(jīng)懶得搭話了,一個心里委屈得厲害,一個卻不覺得自己有錯,這兩人要是再湊一塊兒指不定還得出什么幺蛾子。
要讓他來說,現(xiàn)在還是各自安生的好,可顯然殷稷沒有這個想法,非要把人弄到眼皮子底下來。
另一個也巧了,死活不愿意來。
他嘆了口氣:“奴才回頭再去勸勸?!?br /> “你勸有什么用?她那個壞脾氣......”
殷稷煩躁地拿起一本奏折,卻看了沒兩行就砰的合上了:“看來朕的性子還是太軟和了......”
蔡添喜聽得頭皮發(fā)麻,根據(jù)他以往的經(jīng)驗,皇上這是又要作死:“皇上三思......”
殷稷沒開口,只用刀子似的目光看向偏殿,蔡添喜一看這幅樣子就知道自己勸不動了,他無奈地應(yīng)了一聲:“是,奴才明白了,這就去想法子?!?br /> 他嘆著氣出了門,殷稷的意思很簡單,既然謝蘊不肯自己過來,那就逼她過來。
至于怎么逼......
謝蘊心臟莫名一跳,她有些不安地摁了摁胸口,目光環(huán)視周遭,卻只看見秀秀坐在不遠(yuǎn)處串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