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軍駭然。
他當然聽過這個傳說，可這個傳說后面還有附加條件呢。
羅軍馬上說道：“永生之門可能和地球有很深的關(guān)系，因為據(jù)說是要集齊地球上的三千大道才可能出現(xiàn)。
而且，當永生之門出現(xiàn)的時候，便是天人五衰的時候。
你別告訴我，你想要永生之門出現(xiàn)。
”
黑衣素貞沒有回答羅軍的話。
她沉默半晌后，說道：“我只是說這個傳說，沒有其他的意思。
”
羅軍聞言方才松了一口氣。
黑衣素貞又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讓永生之門出現(xiàn)，你母親，還有許多你所在乎的人就都可以活過來了。
”
羅軍說道：“我從沒有想過。
人有生老病死，死了就是死了，生者應(yīng)該奮發(fā)，也可以追憶。
但試圖讓他們復(fù)活過來，這是違反天地倫常規(guī)則的。
若人人都不死，這世界還有傳承嗎？”
“為什么要管那么多？”黑衣素貞說道：“管好自己的事和親人，不就好了嗎？”
羅軍說道：“說到底，其實你還是有些想要復(fù)活你的妹妹，對吧？”
黑衣素貞這次不再否認，說道：“是！”
“即便天人五衰，也不在意？”羅軍說道。
黑衣素貞沉默。
羅軍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個想法太危險了，退一萬步說，即便是你讓她復(fù)活了。
她若知道你復(fù)活她的代價，我想她不會感謝你，反而會恨你。
”
“也許吧！”黑衣素貞說道。
羅軍說道：“答應(yīng)我，千萬不要動這樣危險的念頭。
”
黑衣素貞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不必擔(dān)心的。
”她頓了頓，說道：“不過，我倒想問問你，如果有一天，我一定要這么做，你會站在我的對立面嗎？”
羅軍毫不猶豫，說道：“當然！”
黑衣素貞愣了一愣，道：“這么干脆？”
“我會站在你面前，讓你第一個殺了我。
”羅軍很認真的說道。
“你這是圖什么？”黑衣素貞不解，說道。
“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你鑄下大錯。
那會是一個無比錯誤的決定，也許，你覺得那是你生平最大的欲望。
但我百分之兩百知道，一旦你真的做到了，你會無比的后悔。
”羅軍說道。
黑衣素貞凝視羅軍。
羅軍被黑衣素貞看的有些發(fā)毛，他摸了摸臉蛋，說道：“額，你這么定定的看著我做什么？”
黑衣素貞噗嗤一笑，她說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好玩。
”
“好玩？這是哪門子的好玩？”羅軍覺得莫名其妙。
黑衣素貞說道：“你知道嗎？像你這種滿嘴仁義道德的人，以前是我最討厭的。
偏偏這么諷刺，你卻是我唯一的朋友。
”
羅軍臉色古怪，說道：“這話說的，你到底是在夸我，還是在損我。
”
“夸你吧！”黑衣素貞說道：“也許，你和那種滿嘴仁義道德的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你心里也是有仁義道德的。
”
羅軍哈哈一笑，他說道：“我被你夸的心里有些毛毛的。
”他隨后又說道：“還好吧，我也沒滿嘴仁義道德，也沒教你做人道理??！其實我覺得我這人倒是挺睚眥必報的。
誰要是得罪了我，我可也忘不了。
你看帝圣天這老兒，咱不也是萬里迢迢來找他麻煩了嗎？你還別說，今天是我這段時間以來，最痛快的日子。
”
黑衣素貞說道：“好啦，好啦，不說這些了。
”
羅軍說道：“那好吧，咱們聊些別的。
”
黑衣素貞說道：“你現(xiàn)在，還恨你父親嗎？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真要和他決戰(zhàn)，只怕他已經(jīng)不是你的對手了吧？”
羅軍微微一怔，說道：“聊這干嘛。
”
黑衣素貞一笑，說道：“今天這里沒有外人，聊這挺好的。
剛才我還和你聊我妹妹了，你知道，那是我最不愿意和人聊起的過往。
也很少有人知道那段過往。
今天，咱們就是要交心。
”
羅軍說道：“好吧！”他嘆了口氣，說道：“我真的不想恨他，但他殺了我母親這件事，永遠不可能改變。
如果他不是我父親，倒也好。
我可以痛痛快快去報了這殺母之仇。
但他偏偏，是我父親。
我怎么能殺我父親呢？”
黑衣素貞說道：“扯遠了，我沒有說讓你去殺。
你以前是咬牙切齒要讓他給你母親磕頭認錯的。
你可以和他決戰(zhàn)的……”
“決戰(zhàn)？”羅軍說道：“會有那么一天的，現(xiàn)在我還沒太多把握呢。
”
黑衣素貞說道：“我信你才怪，你就是還沒做好準備。
你不忍心去逼他，你不想走到那一步，所以你選擇了假裝忽視。
”
羅軍也不否認，說道：“也許吧！我現(xiàn)在越來越了解他，他那種人，你砍掉他的腦袋，也不愿意低頭的。
我去逼他低頭，他會更加難受。
”
說到這里，羅軍眼神落寞下去。
“我真希望有一天，他能主動的跟我一起去我母親墳前祭拜，向我母親懺悔。
盡管，我母親是感受不到了。
但這是我唯一能為我母親做的。
”
黑衣素貞說道：“還好啦，至少，你還有事做。
至少，還有可能辦成。
我都不知道，我能為她去做些什么呢。
”
羅軍說道：“哎，咱們都別提這些不高興的事兒了。
你說，靈尊將來能夠占領(lǐng)地球嗎？”
黑衣素貞說道：“你這話題轉(zhuǎn)換得夠快的，在我看來，他們即便占領(lǐng)了地球，我也沒太大所謂。
這個地球，對我們這樣的人，從來都不算友善。
將來，若是天地大劫過去，你以為你能回到地球嗎？”
羅軍說道：“話是這么說，但地球是孕育我們的地方。
那里，也有我的親人。
我可以不回地球，但我希望地球能夠安然無恙。
”
黑衣素貞說道：“你知道我做這么多，是為了什么嗎？”
羅軍微微一怔。
黑衣素貞說道：“……算了，不說了。
”
“怎么還說一半就不說了呢？”羅軍說道。
黑衣素貞說道：“沒什么好說的了。
”
羅軍能感覺到黑衣素貞的話已經(jīng)到了嘴邊，但最后，她還是選擇了不說。
羅軍暗暗道：“難道，她是想說，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嗎？因為我還眷念地球？也許，對她來說，我是她在這地球唯一的親人和朋友了吧？”
羅軍自己是這么想的，可他也不敢肯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