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唐歆輕輕吐字。
“娘娘呢?”
“有過后悔嗎?”
陸璃收回視線,眉目清明,“無愧于心,至于罵名,隨他去吧?!?br>
“你是幸的,父兄不會加以強(qiáng)迫,阻攔。”
“換成陸氏……”
一國之后,背德,同他人產(chǎn)子,逐她出家族都是輕的。
八成會讓她自裁,以全陸氏的顏面。
未入宮前,陸璃就沒得選,唐歆能退婚,她能休天子?
大家族的子女,有幾個能隨著性子的。
既然邁出了那一步,就是刀刃加身,陸璃也承擔(dān)。
讓人取來棋盤,陸璃邀唐歆對弈,過來之前,她特意換下了朝服,穿的簡便,說起話來也自在。
“唐家就毫無所覺?”
陸璃落下一子,閑談般的啟唇。
唐歆搖頭,“別說他們了,就是我,之前也不曾懷疑過。”
“內(nèi)宮每年都會檢查,誰能想到里面會藏著真男兒?!?br>
“娘娘是怎么被他哄騙的?”
唐歆眸光轉(zhuǎn)向陸璃,帶著幾分好奇。
陸氏嫡女,生來為后,所受的教導(dǎo),無比嚴(yán)苛,對自身的約束,不是常人能企及的。
陸璃通透又聰慧,誘她動心,可謂極難。
確實難,李易但凡有一絲的不堅定,陸璃就是天邊之月,可望不可及。
絕不會給你觸碰的機(jī)會。
掃視著棋盤,陸璃從棋盒里拿出黑子,隨口回唐歆,“鮮少有人能做到他那般厚臉皮,沒事就拿眼睛盯著你,要多真誠有多真誠的樣子?!?br>
陸璃說著,不自禁揚(yáng)了揚(yáng)唇角,“一讓他走,立即滿眼控訴,似乎你做了多大的惡事?!?br>
“得寸進(jìn)尺,又愛賣委屈?!?br>
“理虧就裝可憐?!?br>
“惹了事,一問他,就是無辜的姿態(tài)?!?br>
“認(rèn)錯認(rèn)的極快,讓你想惱都沒法?!?br>
說起李易,陸璃表情明顯生動許多。
“宮里都是爾虞我詐,身邊突然出現(xiàn)一個朝氣蓬勃之人,時間久了,難免就生出貪念。”
“你呢?”
“應(yīng)該不只是因為他照料你動的心吧?!?br>
陸璃看著唐歆,臉上的笑意濃郁了幾分,美眸透著探尋。
唐歆飲了口茶水,姿態(tài)依舊清雅,但目光移開了。
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唐歆耳根紅了。
李易所有的女人中,唐歆是最易羞澀的。
一談男女之事,肌膚立馬能緋紅一片。
“娘娘,你不覺得,這氣氛,很不對?”
“比如?”
陸璃眼神戲謔,她和唐歆,在某些方面,很相似,都是家中長女,需時刻謹(jǐn)守,無法隨心所欲。
相同境況的人,彼此容易親近。
難得有個能說話的,陸璃起了逗弄之心。
唐歆瞥著她,“娘娘,這不符合你一貫的威儀?!?br>
陸璃噗嗤一笑,“未入宮前,我最喜歡纏著二哥,讓他講些趣事?!?br>
“拋卻皇后這個身份,我也只是尋常女子?!?br>
“按理,李易在外沾花惹草,我是該拈酸吃醋,趁他不在,或敲打,或為難你們。”
“只怪陸氏,天天念叨著讓我大度,絕不可小女兒之態(tài)?!?br>
“再就是,我還未生出占有欲,他已經(jīng)禍害了清月?!?br>
“事已至此,也只能錯著來了。”
“好在他不是色欲熏心,什么人都要,權(quán)當(dāng)家里多生了些姐妹。”
“娘娘的氣度,確非常人能比?!?br>
陸璃搖頭,“只能說,李易確實本事?!?br>
“你是唐家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嫡女,明知道他淫亂后宮,卻還是把自己交付了。”
“若非值得,你不會做如此蠢事?!?br>
唐歆輕笑了笑,低語,“他從不端著,比任何人都真誠,可靠?!?br>
“莫名的就讓人相信,他值得托付?!?br>
兩人一邊落子,一邊閑談,氣氛無比和諧。
李易確實好運(yùn),坐擁世間最拔尖的兩個女子,關(guān)鍵后院還沒著火。
要叫外人知道,八成想拿刀砍他。
“日后若無事,可多來宮里走走?!?br>
三局棋了,陸璃對唐歆說道。
“那娘娘需得手下留些情了?!?br>
唐歆撿著棋子,幽幽出聲,她算是體會到了林姌的心情。
跟陸璃下棋,你有一絲的分心,那后面基本不用看了。
“論棋藝,你我不相上下,今日是你過于羞澀,亂了心。”
“在溱國,你和李易是行過禮的,以他的性子,這到手的美人,肯定不會放過?!?br>
“當(dāng)真臉嫩?!?br>
陸璃調(diào)侃唐歆。
唐歆嗔了她一眼,在陸璃這里,是很難保持淡然的。
論心態(tài),唐歆所認(rèn)識的女子,無一個及得上她。
不虧是執(zhí)掌朝堂的人。
只是輕輕掃一眼,就能瞧透你的想法。
唐歆算是看明白了,陸璃今日,就是奔著打趣她的。
“娘娘,宮里有溫妃和蕭貴妃?!碧旗Ъt唇微啟,提醒陸璃,她可以換個目標(biāo)。
這兩人,也是能說話的。
陸璃理了理袖口,眸底有些慵懶,“我同她們相處這么久,你以為還有秘密?”
“清月被雷嚇暈的事都讓我套了出來?!?br>
“每日都是政務(wù),總要調(diào)劑調(diào)劑?!?br>
“這些日子,溫媱一心搗鼓她的藥膳,試圖讓自己豐盈一些,效果沒看出來,倒是潤兒重了不少。”
“清月整日被寧汐公主黏著,這兩人,我都快分不清了。”
陸璃同唐歆閑話宮里的事。
唐歆眸子輕眨,“娘娘,我此次回來,并未公開,不適合經(jīng)常出門?!?br>
陸璃揚(yáng)唇,“早在你回來前,李易就安排好了,你只要不招搖過市,消息就不會外泄出去。”
“林姌在大乾,也就與你相熟,你總要瞧個幾瞧。”
“娘娘……”
唐歆默默扶額,照這樣下去,她半夜?jié)撊霃N房偷吃的事,八成守不住。
“據(jù)李易信中所說,林姌極適合朝堂,你在溱國,見過他們相處,如何?”陸璃給唐歆續(xù)茶,轉(zhuǎn)了話題。
“娘娘指的是?”
“你現(xiàn)在所想的?!?br>
唐歆看了看她,“應(yīng)無男女之情,林姌惱他惱得緊。”
“李易言談間,也不像起心?!?br>
陸璃玉指輕叩頭,姿態(tài)隨意,“他之前談起你和唐二姑娘,只當(dāng)是兩錢袋子,成天想的,都是怎么掏你們銀子?!?br>
“后來的事,你也看到了,不光是錢,人也拿了?!?br>
“最近這幾日,是不會無趣了?!?br>
陸璃輕抿了口茶。
唐歆低了低眸,林姌再擅權(quán)謀,到底沒經(jīng)過朝堂洗禮,對上陸璃,不亞于雞蛋碰石頭。
倒讓人好奇,后續(xù)會成什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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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陸璃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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