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楓,我看不是他喝醉了,是你喝醉了。”
顧楓回到宿舍,邵東陽湊了上來,“顧楓,找你的是男同志還是女同志?”
“別這么八卦,你問這個干什么?”
“不會是顧晴吧?”
“不是,以前的一個戰(zhàn)友,女同志?!?/p>
邵東陽來了興致,“出去了這么久,絕對不是普通的戰(zhàn)友,還不老實交代?”
“想多了,就是普通的戰(zhàn)友,我媽讓人家來送東西,我不得請人家吃飯?包里有板栗,都分了吃吧。”
好東西當然得分享了,幾個人也不客氣,抓起來就開吃。
……
天漸漸地開始冷了,孩子的棉衣準備了,還有大人的呢。
巧慧給親媽和哥哥寫了一封信,把自己又懷孕的事說了,這樣子得到年底才能回去了,讓她媽把棉衣寄過來。
劉大梅又喜又憂,她這輩人有著多子多福的思想,女兒嫁人,當然是為女婿家開枝散葉的。
囡囡是她從一丁點帶到這么大的,喜歡歸喜歡,可畢竟是個丫頭,只有添了帶把的,才算是對得起女婿了。
憂的是三年抱倆,閨女的小身板吃的消嗎?
劉大梅去了家屬院一趟,把棉衣都曬了,再帶去郵局一起寄了。
蘇妍聽見這邊有動靜,趕緊跑了過來,看見劉大梅就問道:“嬸子,巧慧娘倆回來了?”
家園也跟著問:“囡囡妹妹呢?”
劉大梅笑著說:“沒回來,巧慧懷孕了,女婿不放心她們回來,說年底一塊回來呢?!?/p>
蘇妍也替巧慧高興,“這是好事啊,囡囡有伴了,那么久沒回來,還有點想她們了。”
“快了快了,等年底的,女婿和她一起回來?!?/p>
這個時候物流不發(fā)達,寄東西一個多星期才到,郵遞員送到街道辦,林雙幫著取回來的。
這是張滿貫死了之后,巧慧第一次見她,有半個月了。
“兩個老東西又罵我了,又逼著我走,我去找領導處理。”
別管以前說的多么天花亂墜,張滿貫一死,那老兩口立馬變臉。
也不是說這個窮家有什么舍不得的,林雙現在無處可去,張家好歹是她和孩子的窩,能避個風能擋個雨的。
男人死了,工資攥在婆婆手上,沒辦法林雙得去打零工,就離開家這么一次,再回來自己的衣裳和一個小鋪蓋卷就丟在了大門外。
不用問,是張婆子丟的。
大門是關著的。
林雙沒有辦法,就去找領導解決。
領導要做她公公婆婆的思想工作,她就把葉巧慧的包裹給帶過來了。
楊英紅擔心的問:“要是回不去,你晚上睡哪兒?”
林雙是個心寬的,話說回來,她要是不心寬活不到現在。
“我就去街道辦住,我相信政府?!?/p>
巧慧就把包裹打開了,棉襖棉褲還有曬干的秋蘑菇,炒花生,腌制的芥菜疙瘩……她媽是真不疼郵費,啥都寄。
林雙是真羨慕,看看人家的娘家,再看看自己家的,知道她男人死了,公公婆婆欺負,沒一個替她撐腰的,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死活和他們沒關系。
林雙起身要走。
“嫂子,你也沒地去,就在家里對付一口吧,別嫌飯孬?!?/p>
大門關著呢,她進不去。
林雙也不犟,人窮志短,她為了面子讓自己餓肚子,再說她的面子值幾分錢?
一文不值。
午飯是楊英紅做的,骨頭湯燉白菜,大鍋蒸的二合面饅頭,上一小盤芥菜疙瘩。
楊英紅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骨頭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那濃郁的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她輕聲細語地對林雙說:“林雙,快趁熱吃,這天氣冷,喝點熱湯暖和?!?/p>
林雙的眼眶微微泛紅,感激地接過碗,指尖傳來的溫度仿佛也溫暖了她的心。她低頭輕抿一口湯,鮮美中帶著白菜的清甜,讓她整顆心暖過來了。
“妹子,謝謝你和姥姥了,他們都不拿我當人看……”
巧慧塞給她一個饅頭,“不說了,咱先吃飯。”
林雙吃的不少,她太餓了。
飯后,林雙幫著收拾了桌子,洗了碗,她還要去街道辦,等著街道辦的工作人員的處理結果。
“別急,嫂子,我還有兩句話對你說,你聽不聽我的?”
林雙苦笑道:“我聽啊,只要是為我好,幫我的我都聽?!?/p>
“那我問你,你愿意回你婆家住嗎?每天還要見到你公公婆婆?聽他們污言穢語罵你?!?/p>
“當然不想聽了,那有什么辦法?”
“有辦法呀?!鼻苫劾拢敖值擂k肯定做你公公婆婆的工作,讓你回家住。你別答應,你就說當著兩個孩子的面,公公婆婆罵你太臟了,讓兩個孩子聽見對孩子影響不好。
你跟街道辦的人說,要領導干部給你找一間小房子,不用太大能容得下你就行了,一個人住,眼不見心不煩,不好嗎?等條件好點了,再把兒女接過來住。”
林雙還在猶豫,“人家當干部的,還能聽我的嗎?”
“事在人為,不試試你怎么知道能不能呢?安排你回家,你就把后果說的嚴重點,你怕老兩口對你使壞。要是不管,你就待在街道辦,總有一天他們會煩?!?/p>
林雙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那我就試試,沒準能成。”
看著林雙走了,楊英紅和巧慧相視一笑,“就你,還是個熱心的。”
“嫂子幫了我不少,她有難處,我就想幫她,一句話的事,不一定成呢。”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不成的咱盡力了……巧慧,我想回秦時老家看看,囡囡奶奶的墳?!?/p>
巧慧不同意,現在這個敏感時期,姥姥不合適回去,她以什么身份去看呢?
“姥姥,你聽我的,過了明年,形勢就不一樣了,你可以跟秦時相認,可以以親媽的身份去看我婆婆,但現在不行?!?/p>
楊英紅很疑惑,“為什么明年就可以了?你說的好玄乎?!?/p>
巧慧不管了,說的也相當玄乎,“不管你信不信,我夢見過兩次,都靈驗了。
生囡囡的時候,我就夢見囡囡還活著,那兩個老東西,騙我說囡囡死了,要扔了喂狗。我搶下來了,囡囡確實還活著。
秦時那次受傷,我也夢見了,夢見流了很多的血,他很危險,后來你也知道了,他真受傷了,傷的很重。
前些日子我又做夢了,明年會恢復高考,也會發(fā)生一些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