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氣了，“你怎么說話的？”

“我還想問問你呢，不會說話就閉嘴，你罵我女兒，我罵你不行嗎？”

那個男人揉了揉鼻子，“不怪我，誰讓這個小丫頭問她什么也不說話?！?/p>

“你不是十幾個月一歲多會說話的？不會說話之前就是啞巴？”巧慧抱著囡囡，把那個男人一推就讓開了道：“我閨女是去年九月生人，還不到一歲！”

巧慧趁著這個氣勢，旁若無人地走了。

婦女趕緊跟上，“小姑子，你等等我，你說你脾氣好一點，我能不幫你看嗎？”

看著兩個女人走遠(yuǎn)，小跟班問道：“隊長，還追不？”

“追，怎么不追？沒成績你怎么往上爬？”

抓做小買賣的，出成績不說，沒收的東西可以分了，也可以換錢。

婦女?dāng)f上巧慧，連連感謝。

“不用謝，你以后可得注意了，是不是讓人盯上了？”

“我每次都很小心的，這群人是長著狗鼻子嗎？對了，妹子，豆腐還沒給你呢。”

巧慧心里話，我就是想要也沒有啊，還是退錢靠譜。

“媽，媽?！?/p>

小男孩呼哧呼哧跑了過來。

“籃子呢？”

“我藏起來了。”

孩子機(jī)靈，從死胡同那邊接過籃子，放在這邊讓草蓋住了。

婦女拿到了籃子，給了巧慧一大包豆腐。

出門一次，巧慧沒想到碰上這種事，看來以后只能去國營部門去買了。

下午，葉巧慧在房東大娘的帶領(lǐng)下，去外面熟悉地形，也順便買菜。

“看見了嗎？那個最高的地方是醫(yī)院，有四層樓高，它旁邊的是供銷社，政府機(jī)關(guān)還遠(yuǎn)著，看不見。

咱這邊有軍校，秩序要好一點，沒有亂七八糟的人和事，呶，菜市場到了?！?/p>

這個季節(jié)的當(dāng)季蔬菜挺多的，巧慧買了豆角茄子椒子絲瓜之類的，娘倆都不挑食，只要能吃都吃。

還買了兩根大骨頭，燉湯給囡囡喝，補(bǔ)鈣。

孔大娘幫著提著菜，葉巧慧抱著囡囡，走不動了再拉著囡囡的手，讓她走幾步。

囡囡身上的肉肉，巧慧考慮該減減了。

“孩子現(xiàn)在的胖，是虛胖，等一歲以后會走了，就煞膘了，千萬別餓著孩子?！?/p>

囡囡爸爸是軍官，看巧慧的吃穿花用上也不是太缺錢的，孩子吃上可不能打折扣。

“那不減了，讓她爸看見閨女瘦了，還不找我算賬啊。”巧慧笑著說。

陽光斜灑在老舊的街道上，為這平凡的午后添了幾分暖意。

葉巧慧正低頭與囡囡輕聲細(xì)語，小丫頭手里拿著根豆角，好奇地擺弄著，眼睛里閃爍著好奇與興奮。

孔大娘則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這對母女，親孫子孫女不在跟前，看著別人家的孩子過過眼癮。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葉巧慧的耳中，“巧慧?！?/p>

那聲音帶著幾分猶豫。

巧慧納悶，她剛來沒兩天，認(rèn)識的人一個巴掌就數(shù)的過來，是誰喊她?。?/p>

葉巧慧猛地抬頭，目光穿過人群，與不遠(yuǎn)處站著的秦牧不期而遇。

他身穿一身中縫比挺的中山服，領(lǐng)口微微敞開，顯得有些隨意，但眼神中卻藏著復(fù)雜的情緒。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勾勒出幾分小白臉俊朗的輪廓。

葉巧慧不想見他，抱起囡囡就走，秦牧則小跑著追了上來。

孔大娘攔住了他，“哎，你是誰??？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

秦牧趕緊解釋道：“我叫秦牧，囡囡是我侄女，葉巧慧是我嫂子?！?/p>

孔大娘了然地點點頭，“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叔子能喊嫂子的大名，連聲嫂子都不喊？”

秦牧，“我和嫂子太熟了，她以前是……”

葉巧慧打斷了秦牧的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這個人肯定沒憋什么好屁。

“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秦牧還是有點手段的，不是什么大手段，就是籠絡(luò)女人心的手段。

他兩次落入秦時之手，受過兩次處分，在學(xué)校里就有點小透明。

費(fèi)勁巴力地娶了徐燕妮之后，徐愛國可就成了他的老丈人，可算是傍上大腿了。

俗話說不想當(dāng)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秦牧也想往上爬。

吹了幾次枕頭風(fēng)，果然徐燕妮就去找她爸了，徐愛國自認(rèn)倒霉，秦牧拿捏了他女兒，就等于拿捏了他七寸。

徐愛國是有點人脈的，不久之后，一個去省城學(xué)校交流學(xué)習(xí)的機(jī)會就落到了秦牧頭上。

秦牧欣然前往，這可是一舉幾得的好機(jī)會，可以暫時擺脫徐燕妮在那方面的索取，他那玩意不中用；還可以借機(jī)會求醫(yī)問藥，總得把身為男人的那點尊嚴(yán)挽救回來。

秦牧已經(jīng)來了有二十多天了，今天是剛從醫(yī)院回來。

當(dāng)然了，秦牧不可能全盤托出，他只說是來學(xué)習(xí)的。

巧慧也不得不承認(rèn)，越自私的人活的越好，比如這個渣男。

秦牧的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眼神中既有重逢的意外，也藏著幾分算計。

“嫂子，真是巧遇啊。我出來買點東西，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我哥他也來了嗎？還是說，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在這邊生活得怎么樣？”

秦牧的話語中沒有任何不妥，還有對親人的關(guān)切，但那份關(guān)切背后，卻隱藏著更多的試探。

葉巧慧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冽，她輕輕地將囡囡摟得更緊，仿佛是在用自己的身體筑起一道防護(hù)墻，隔絕來自秦牧的一切侵?jǐn)_。

“秦牧，別假惺惺的了。你做過什么？你忘了，我可沒忘，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們只負(fù)責(zé)養(yǎng)爹的老，和別人任何關(guān)系都沒有，包括你?！?/p>

葉巧慧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帶著不容置疑。

“嫂子，何苦呢，我和我哥打斷骨頭連著筋，這是改變不了的。我是做過錯事，但偉人都說了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親情是割斷不了的?！?/p>

秦牧就是把天夸出個花來，葉巧慧也不相信。這個人自私自利，上一世老丈人給他出了多少力，某個團(tuán)伙剛垮臺，他就和老丈人劃清了界線，可以說他是踩彎了老丈人的腰的職。

“行了，戲演完了，散了吧。”

葉巧慧喊上孔大娘，抱起囡囡就走。

秦牧盯著她們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