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醒時,看見溫蔓的臉。
她蹲在沙發(fā)邊上,給霍西把小腳丫子蓋好。
約莫昨夜發(fā)現(xiàn)他的秘密,夫妻間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但溫蔓仍是溫柔體貼的:“怎么跟霍西睡在書房了?”
霍紹霆目光直勾勾的,半晌才沙啞著聲音說:“怕吵醒你?!?br>
這樣子的借口,彼此心知肚明。
溫蔓沒有多問,只是摸摸霍西的小腦袋,說:“我去做早餐?!?br>
她起身要離開,但是手臂被他捉住了,霍紹霆聲音壓得很低:“溫蔓,我也想吃你做的。”
溫蔓微愣,隨后就笑笑說好。
她離開,背影纖細(xì)優(yōu)雅,她似乎知道他在鬧騰什么。
可是他不說,她不肯給。
但,他說了,她會給嗎?
溫蔓做早餐的時候,霍紹霆進(jìn)來了。他衣著筆挺,身上清爽,靠近時帶著淡淡須后水的味道。
他貼近溫蔓,索要早安吻。
他在她柔嫩的耳根后面,淺淺親吻,聲音模糊沙?。骸白蛲砟懵犚娏耸遣皇??”
什么……
溫蔓一時有些弄不清。
她想推開他,但是霍紹霆單手就扣住她的腰身。
他們身體貼得那么緊,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的動情,她不禁想,昨晚他不是自己那個過了,還不夠嗎?
“一會兒要送霍西上學(xué),你也該去公司?!?br>
他仍不肯放開她,低喃:“你再找理由!溫蔓,你現(xiàn)在就是喜歡用這些理由來搪塞你的丈夫是不是?我的一切你都不在意了是嗎?包括楚憐的信、包括我的身體,還有我應(yīng)酬你也從來不打電話……”
他終于問出口:“溫蔓,你還愛我嗎?”
溫蔓一時怔住。
因為他們和好后,他對她很好,也從未要求她什么。
現(xiàn)在,他在要求愛……
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人力可以達(dá)到的,但是愛情于他們這個年紀(jì)卻是一個奢侈品,她還記得自己也曾經(jīng)那樣渴望他的愛。
現(xiàn)在卻換他不滿足。
溫蔓輕輕撫摸他的俊顏,英挺好看,摸上去溫?zé)嵊钟|手可及。
他們現(xiàn)在的生活,她是滿足的。
她以為他也是滿足的,想不到他會那樣執(zhí)著。
溫蔓淺淺一笑:“愛,當(dāng)然愛。”
霍紹霆盯著她看了很久,然后輕聲說:“我讓張秘書幫我空一個月下來,我們?nèi)胰ヂ眯?,把國?nèi)走一遍?!?br>
溫蔓皺眉。
“可是霍西有課,再說她的鋼琴不能落下,還有允思太小,還有……”
她說了許多,就是沒有果斷的回答。
霍紹霆目光微沉。
其實,她是沒有想過跟他旅行吧,其實除了正常的生活,她沒有對跟他在一起有任何的期待吧!
她……不愛他!
霍紹霆就靜靜地看她。
良久,他說:“溫蔓,我們?nèi)タ葱睦磲t(yī)生吧!”
他覺得,不是他有病,就是她有心理上的障礙。
溫蔓拒絕了,她轉(zhuǎn)身繼續(xù)做早餐,聲音放得輕輕的:“紹霆,我們現(xiàn)在不是很好嗎?很多夫妻……都是這樣過來的?!?br>
霍紹霆沒有再擁抱她。
他站在她身后,啞聲道:“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br>
他見識過溫蔓對“紹霆”的熱情,而她對他,真的就像是那些相敬如賓的夫妻一樣,完美而公式。
過了這么大半年,霍紹霆終于承認(rèn),他沒有真正得到她。
因為他的堅持,
在后來的生活里,溫蔓仍如同往日般溫柔體貼,扮演好妻子媽媽的角色,當(dāng)然她也會在床上盡力地滿足他……
可是霍紹霆發(fā)現(xiàn),溫蔓沒有了感覺。
往往他熱情高漲,而她卻并不動情,她只是配合他……
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特別地挫敗。
他已經(jīng)不能給她快樂。
他不敢逼迫她,也不敢再要求她履行夫妻義務(wù),原本一周兩次的夫妻生活,也慢慢變成了一個月偶爾一次。
日子,淡而乏味,好在孩子們很健康。
霍紹霆清楚,溫蔓心理上有病,只是她不愿意去治療。
他對她加倍地好。
他很怕她,有一天她會因為這樣子的乏味而離開他。
至于那場同學(xué)聚會,則因為特殊原因推遲了一個月,到了要舉行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黃金十月了。
溫蔓陪著明珠逛街。
明珠現(xiàn)在是挺知名的廣告模特,收入不菲。她慢慢獨(dú)立起來,帶著爍爍從霍宅搬了出去,這個消息傳出來時溫蔓吃驚了很久,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卻不知道明珠的執(zhí)念。
因為那個人說過,他欣賞獨(dú)立的女性,小傻子就當(dāng)真了。
兩人逛累了,坐著喝咖啡。
不巧得很,白薇也正好在這兒,讓人有些驚喜。
白薇上下打量溫蔓,輕輕捏她的臉蛋:“你說你是吃的什么,怎么也不見你老,這皮膚還越養(yǎng)越好,是不是霍紹霆滋潤得特別好?”
夫妻之事,溫蔓現(xiàn)在不大說。
她只笑笑。
白薇提起同學(xué)會,輕嘆:“距離上次好像有好幾年了,溫蔓,再次見面大家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兒!”
白薇說了些自己知道的。
“還記得丁橙嗎?這些年蕩來蕩去跟了個煤老板,好不容易把大婆熬死了扶正,現(xiàn)在頗有些春風(fēng)得意的意思?!?br>
“顧長卿倒還是一個人!”
……
溫蔓靜靜地聽著。
明珠也默不作聲。
顧長卿這個人,似乎已經(jīng)陌生得像是不曾出現(xiàn)過。
喝完咖啡,明珠有事先離開了,白薇也要接兒子。
霍西幼兒園有活動,溫蔓決定自己再逛一逛,她對于這次同學(xué)聚會,感觸有些深,她跟霍紹霆就是在同學(xué)聚會那晚,發(fā)生了關(guān)系。
女人對于第一次,總是記得清楚。
舊事重提,她忽然想逃避。
她撥了霍紹霆的電話,請他去接一下霍西,她說她有點(diǎn)事情要處理。
電話里,霍紹霆沉默片刻。
最后,他說好!
溫蔓沒有讓司機(jī)送,她沿著街道慢慢地走,她記得過兩個街區(qū)就是他們當(dāng)初同居的公寓……
天色擦黑。
漫天的霓虹下,她看見了摩天輪,原來還在。
她靜靜駐立,看得眼睛濕潤。
夜晚,她打開公寓的門。
這里一切如舊,除了那架morningdew搬走,還是當(dāng)初的模樣,溫蔓靜靜地坐在里面,在夜深人靜時她才敢問自己——
是真的嗎?她不愛霍紹霆嗎?
哪怕他對她再好,她都固執(zhí)地戴著過去的婚戒,不愿意摘下來。
也不愿意,跟他重新開始!
她的心里裝滿了過去,排斥現(xiàn)在的霍紹霆,她不把他當(dāng)丈夫,只把他當(dāng)成一個拼湊完整的工具……是嗎?
她真的是這樣嗎?
深夜,她仍坐在公寓里一動不動。
或許是太累了,她需要休息,在這里她不需要再扮演好妻子好太太的角色,她只需要盡情釋放情緒,只需要好好懷念過去就可以……
黑暗中,溫蔓無聲哭泣。
門輕輕打開,一道亮光透進(jìn)來。
她輕輕抬眼,看見她的丈夫站在門邊,手上拎了一個塑料袋子,不知道是什么,但她聞到食物的香味。
霍紹霆聲音溫和平靜:“孩子們都哄睡著了,霍西會帶著看允思,家里還有傭人在,所以我們今晚在這里過夜?!?br>
溫蔓靜靜看他。
霍紹霆想打開燈,溫蔓輕聲說:“別,別開燈!”
她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狽。
霍紹霆關(guān)上門,就著幽光朝著這里走來,他將東西放下,然后輕輕地抱住她低聲地哄:“溫蔓……對不起,真對不起!”
是他忽略了她。
她生霍西時,得過產(chǎn)后抑郁。
后來,她生下允思,他又惹她生氣。
所有人都覺得她堅強(qiáng),她也以為她會,在他們和好后他們似乎在彌補(bǔ)感情的裂痕,可是沒有人知道溫蔓其實病了,他們越是著急地修補(bǔ)感情,她的病就越嚴(yán)重,終于有一天她自己也意識到了……
霍紹霆擁著哭泣的她,難過,但卻溫柔:“別怕,我陪著你,明天我們?nèi)タ瘁t(yī)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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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七年之癢,溫蔓你還愛我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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