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塵一愣,臉龐頓時通紅,隨后更是心虛的轉頭看了季寒英一眼。
而果然,季寒英此刻的眼神頓時就不對味了,不僅殺氣騰騰的更滿是幽怨!
見此,葉千塵心一慌,急忙就轉過了頭,尷尬的打起了哈哈來。
“哈哈,哈哈哈……老爺子說笑了!”
說完葉千塵便戰(zhàn)術性的咳嗽了一下,隨后便又裝作認真的說道:“一張椅子而已,您若是想做千塵送您上去又何妨?”
“只是那張椅子坐下去容易,坐穩(wěn)可就難了!”
說完,葉千塵便深吸了一口氣,之后轉過頭就看向前方深沉的說道:“不瞞您,千塵隱忍至今除了想要讓當年火邪嶺一戰(zhàn)大白于天下,好還我父親和三十萬鎮(zhèn)北軍一個公道外,也的確有君臨天下之志!”
“然而千塵之志卻并非是貪婪權勢,而是想要實現(xiàn)我父親生前的未盡之事!”
“只要能達成所愿,了卻我父親生前的心愿,那么千塵是臣還是君其實都無所謂!”
“而同樣若是了卻不了,那不管那張椅子上坐的是誰,千塵都會拼盡一切的將其拉下來!”
說完,葉千塵便又轉頭犀利的看向韓海山繼續(xù)道。
“您老若是貪戀那張椅子千塵愿意成全,可若是您坐上去了卻無法遂千塵的意,那千塵怕就沒法讓您坐的安穩(wěn)了!”
韓海山一怔,微瞇起了眼睛。
“哦?不知你父親的未盡之事指的是什么?”
輕輕一笑,葉千塵坦然道:“天下一統(tǒng),萬民止戈,君與臣共榮,士與民樂榮!”
韓海山眉頭一皺,有些不解道:“此事好像不難吧!古今帝王又有哪一個不心存此志?”
然而聽了這話,葉千塵卻嘲諷的一笑道:“呵呵不難嗎?秦御天當年也是給我父親這般承諾的,但最后我父親還是慘死在了火邪嶺!”
“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太難!”
“沒成九五之尊,四海之內皆兄弟;然而一旦坐到了那個位置上,舉目所望便皆是臣民!”
“既是臣民,那便是連說話都只能跪著,又豈容你高談闊論,暢言理想和抱負?”
“老爺子,千塵如今手握八州之地,麾下軍民數(shù)百萬!倘若您坐到了那個位置上,能容得下千塵擁兵百萬嗎?”
“若您能容的下,千塵俯首稱臣又何妨?可若是容不下,那您和韓家還是對千塵俯首稱臣為好,因為那樣至少千塵日后還能尊稱您一聲外公!卻不是像千塵如今所面對的這樣,明明如今坐在那張椅子上的是千塵的皇伯父,可千塵卻只能對他拔刀相向!”
說罷,葉千塵便轉頭看向了韓海山,眼中滿是竟是不可置疑的霸氣!
韓海山心顫了,面對葉千塵如此凌厲和霸氣的眼神,他的心里不由的就生出了幾分慌亂和忌憚。
而在硬著頭皮與葉千塵對視了一會后,他終于是敗下陣來,有些尷尬的轉過頭,道。
“咳咳……哎,老了!”
“這般年歲了,就算是坐上去了又能活幾年?這將來的事啊,還是交給你們這些小輩去折騰吧,如今老夫就盼著飴兒弄孫,好痛痛快快的頤享天年了!”
說罷,老頭子突然又轉過頭斜著眼睛瞪著葉千塵:“兔崽子,你什么時候與寒英成親???”
“她如今好歹也是東境郡主,你就這般拖著是不是有些忒不是東西了?”
“我可告訴你啊,她爹那可不是個好脾氣!如今他寶貝女兒的清譽已經(jīng)毀于你手上了,你小子若是敢吃干抹凈不認賬,到時候那書呆子翻起臉來,老夫可勸不?。 ?/p>
“對了,還有老夫那倆寶貝孫女!”
“倆水靈靈的姑娘就這么被綁到南境去了,到今兒個一個多半月過去了竟是連屁點消息都沒有,簡直是混賬!”
“怎么,你們這幫姓葉的搶人搶上癮了是怎么著?”
“當年你爹就那個德行,如今你們這幫兔崽子又來?”
說著,韓海山就吹胡子瞪眼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咳咳……”
葉千塵被韓海山這突然的變臉和話語嗆的腦瓜子一怔,隨后忍不住就瘋狂的咳嗽了起來。
“老,老爺子,娶您孫女的是蕭榮不是我啊!”
待咳嗽完回過神,葉千塵當即尷尬的解釋道。
“不是你怎么了?當初清月清雪可是從你府上被帶走的,如今我不找你找誰?”
“再說了,娶她們的不是你,可禍禍曉柔的卻是你吧?”
“混賬東西,霸占著老夫一個外孫女還不夠,竟是又趁機吃了一個?怎么著,我韓家上輩子欠你的,今世就必須要老夫的孫女來還?”
“我可告訴你啊,老夫這倆孫女,回頭你無論如何都給我光明正大的抬進門,若是差一點禮數(shù),你看回頭老夫戳不戳你脊梁骨?”
“還有你六叔那,也麻溜的給他去信,讓他趕緊把婚事給老夫辦了!”
“我韓家怎么說也是傳承兩百多年的國公之家,別說是在大秦就是放眼整個天下,我韓家也算得上高門大戶了!”
“有些事啊,他可以不講規(guī)矩,但我韓家可不能不要臉面!”
說完,韓海山就狠狠的瞪了葉千塵一眼,之后便轉過了頭微微瞇起了眼睛。
“是是是,您老啊說的對!在這件事上,我六叔的確是有些不地道了,但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啊!”
“如今南楚陳兵二十萬虎視眈眈,他也著實抽不開身??!”
“哦對了,去信就不忙了!我六叔倒是派人來了,如今人就住在白云山莊!”
“他可是我六叔麾下的步兵大統(tǒng)領,這些事啊您萬萬可以跟他說!”
聽著韓海山滿是抱怨的話,葉千塵難以招架!
方才他們彼此試探也好,還是針鋒相對也好,說的都是在理的事,可如今老爺子提的這些事情,隨便哪一件他和蕭榮都理虧!
也就是如今朝局如此,他們各家不得不相互攀附依靠,否則論著常理規(guī)矩他們三家早翻臉了。
“步兵大統(tǒng)領?他兒子的婚事派一個步兵大統(tǒng)領干什么?怎么著,打定主意強搶?。俊?/p>
“我可是聽寒英說,那來的人還帶了一萬精銳?”
然而聽著葉千塵的話,韓海山眼睛一斜便又生氣道。
“額……蕭叔的確是帶了一萬人馬過來,但他應該不是沖這事來的!”
“這樣吧,正好我也沒來得及見他呢,不如咱們今日就一起過去?你可能有所不知,我那蕭叔雖然是鎮(zhèn)南王府麾下步兵大統(tǒng)領,但卻也是蕭榮的親堂叔?!?/p>
“自家侄子的婚事,他是能夠主理的,更何況若我猜的不錯,他此次來應該也帶著這樣的差事!”
葉千塵解釋道。
“哦,堂叔??!我還以為他就是隨便派一個人來專門給你撐場子的!”
“行,那就去見見吧!正好老夫也去那白元山莊看看,如今太子殿下將我韓家的營生都收回去了,日后我韓家可就要指著那里過活呢?”
“倘若你那白云山莊值不了那個價,回頭你可別怪老夫悔了這筆買賣!”
“他娘的,五千萬兩?。∧强墒俏翼n家三代人才積攢下的,到了卻被你個小兔崽子一句話就打劫走了!”
“你呀,當真是你爹的好處一點都沒學下,可他當初干的那些混賬事,你如今卻是一個也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