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鐵棍重重地抽在后腦上,發(fā)出沉悶炸裂的聲響。
剎那間,紅的白的四下飛濺,濺射了阿花一身,然而他只是用左手隨便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液,繼續(xù)帶著身后小弟混戰(zhàn)。
“呸!”
他吐出嘴里帶著血的口水,“上,給老子打!”
“為了大嫂,沖??!”
自從上次閆妮兒在極短的時間用匕首連殺兩個混混,野火幫在這片兒小地方名聲大噪,每天都有小混子慕名而來。
“什么,一個美麗還會功夫的大嫂?”
“五秒連殺兩人!”
“臥槽,大嫂牛逼,我要去投入大嫂門下?!?/p>
“我愛大嫂,就像老鼠愛大米,比咱們國家拍視頻的女人還要敬業(yè)!”
人多了,經(jīng)濟壓力就上來了,必須要搶地盤收取各種各樣的保護費,在陰暗的邊邊角角,大勢力不想染指的地方,小勢力為了一口湯喝,打得不可開交。
還有就是打架可以淘汰一部分的小弟,老弱病殘混什么道,你老老實實當個司機或者牛郎不好嘛?
打架,要有力氣和狠勁的。
十分鐘后,這批人被阿花帶人打跑了,這個場子成為野火幫管轄的范圍,阿花臉上十分亢奮,他安排二十來個小弟看場子,剩下的十來個照顧打架中受傷的,自己則是單獨離開,來到了林可兒居住的小院。
輕輕的叩門聲響起,坐在柿子樹下發(fā)呆的林可兒眼皮動了動,紅唇輕啟,“阿花。”
“回來了。”
“嗯,嫂子?!卑⒒ㄐΦ?,“那家小型的風月場所已經(jīng)被我拿下,看場子的人都被打跑了?!?/p>
林可兒攏了攏長發(fā),從凳子上起身,走到木門前。
她抬起眼眸,透過木門的縫隙能夠看到阿花臉上的血跡,還在滴著血。
也就是說,阿花剛打完架,就迫不及待來告訴她這件事。
“阿花?!?/p>
“嗯?”
“你還不夠狠。”
“不夠狠?”
“對!”林可兒眼眸平靜如一潭死水。
站在門口的阿花明顯愣了一下,他還不夠狠嗎?
虎口奪食打得對方五十號人屁滾尿流還不夠狠?
那么,什么樣才叫狠呢!
“你知道我曾被京城的人綁架過,阿東去救我的時候帶著一把槍,他將那些人全擊斃了。”
“你要殺人,我們走的這條路,注定腳下會壘起一具又一具尸骨。”
“你不夠狠,這條路走不長遠?!?/p>
阿花同樣是透過老舊的木門縫隙看著一門之隔的林可兒,十分震驚,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林可兒嘴里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無人為我們鋪路的時候,需要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阿花點點頭,“是,嫂子?!?/p>
“我明白了?!?/p>
“阿花?!?/p>
“嗯?”
“希望你下次不要讓我失望了。”
“好?!卑⒒ㄊ掷镞€拿著那根帶血的鐵棍,緩緩轉身,離開小院。
林可兒看著阿花的背影在縫隙中越來越小,重新回到了柿子樹下,發(fā)呆。
......
朱雀原本對劉沙這個戰(zhàn)力強悍,防御力堪比重盾的大塊頭是沒有殺心的。
可是當看著他居然為了一艘區(qū)區(qū)起火的貨輪不顧自己的性命想要突破兩人包圍圈,將后腦那么脆弱的地方留出來,她沒有猶豫。
猶豫就會敗北。
在她眼里看似十分愚昧的行為,可是在劉沙眼里不是。
小魚港口對于野火幫發(fā)展有著戰(zhàn)略性的重要地位,他們可以遭遇敵對幫派的進攻,來停泊的貨輪也可以,但是不能不讓貨輪上的人看到,野火幫會不顧一切的保護他們的財產(chǎn)和安危。
他們的貨,他們的命,比野火幫的重要。
口碑一旦炸裂,野火幫所有的付出都會化為泡影。
他是小魚港口的負責人,他必須扛起這個擔子,不能對不起野火幫,不能對不起東哥。
長棍迅疾無比,速度極快,帶著凄厲的風嘯聲。
狠狠地抽向劉沙的后腦勺,可以預見,這種力道和速度,抽在腦袋上的下場。
忽地!
朱雀只覺得后心猛地一疼,像是被重錘砸中,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改變了她一開始出手的軌跡。
身子不穩(wěn),腳下踉蹌,手臂上的力道被卸去大半,最終只有不過三分力道落在劉沙后背上。
這種力道,連讓劉沙回頭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他直接將斬羽撞得連退七八步,而后手腳并用,快速上了貨輪。
朱雀踉蹌止住身形,豁然轉身,馬尾辮甩動,英氣十足的臉上殺意錚錚。
手里長棍直指緩步走來的男子!
趙羿彎腰撿起地上的長棍,抱拳,“不好意思,情況危急,他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他死在你手下,才出手偷襲?!?/p>
朱雀冷哼一聲,好看的唇角緩緩溢出一縷細小的血跡。
“現(xiàn)在,為了公平起見,我只用一只手與你對敵?!?/p>
“我來了!”
趙羿右手拎著棍子,主動出擊,在空中打出無數(shù)棍花。
“來得好!”朱雀嬌喝一聲。
同為用棍高手,朱雀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者的實力,她心無旁騖,迎難而上,英姿颯爽,活脫脫古代女將軍的形象。
頓時,兩人糾纏在一起,你來我往,招招直奔要害。
陳東和趙羿的出現(xiàn),及時挽住了小魚港口的頹勢,尤其是在陳東的帶領下,兄弟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很快就將對方小弟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
斬羽和坤幫另一位負責人見大局已定再難改變,也不逗留,他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招呼小弟溜之大吉。
陳東冷冷的看著幾十艘快艇踏著海浪離去,眸子冷的可怕。
國人都喜歡討個好彩頭,開門大吉,這像是與害怕蛇一樣根植在骨子里的。
尤其在港城和奧城這兩個地方,更注重。
第一艘貨輪剛到港就遭重,心情可想而知。
他上了貨船,一片狼藉,焦糊味直沖面門,船員們在滅火和搶救價值昂貴的原材料,只不過搶救出來的寥寥無幾,損失慘重。陸續(xù)上來的小弟也都在幫忙,一個個臉色晦暗,早沒了興奮勁。
劉沙渾身是血,后背有幾條很深很長的傷口,血肉外翻,當劉沙看到陳東的一剎那,毫不猶豫跪倒在腳邊,低聲道,“東哥,我對不起您?!?/p>
“無論您怎么處置我,我都沒有一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