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重來,李榮浩選李白。
要是能重來,于天用自己老爹老媽發(fā)誓,絕對不會他媽的什么親臨現(xiàn)場,指導(dǎo)工作。
只是,沒有如果。
也沒有重來。
有的只是一道光,迅疾而又冷漠,在他的眼里快速放大,不過兩秒的時間,在他耳邊轟然炸響。
兩秒,有時候很快,有時候很短。
他的世界一片白茫茫,耳朵里卻嗡嗡個不停,而后,臉上的劇烈疼痛侵襲腦海中的神經(jīng)。
“啊——”
他憤怒的咆哮聲,在胸腔短暫積累之后,噴薄而出。
響徹寂靜的夜晚。
但是,讓他更憤怒的事情又來了。
做咩,做咩?。?/p>
可著他一個人射?
就他媽的因?yàn)樗指哂謳浻钟绣X?
“突突突!”
衣服被打成篩子,火焰燃燒,遠(yuǎn)遠(yuǎn)看去,于天成了一個火人。
他也是個狠人,堅(jiān)持三秒之后,迅速脫下燃燒的衣服扔在地上,結(jié)實(shí)的上半身已經(jīng)暴起了一個個魚鱗大的水泡,密密麻麻。
冷風(fēng)一吹,水泡一個個炸裂。
左邊的整張臉血水往下滴落,與上半身的血水融合在一起,非常滲人。
“李旭!”
“我要把整個港城掀翻,你逃跑不了??!”
陳東冷笑一聲,身影一晃,消失在陰影中。
......
劉沙出租的小院子里,一株上百年的古樹茂盛,枝繁葉茂。
樹下,是一口大鐵鍋,鍋里熱氣騰騰,咕嚕嚕冒著泡,湯汁乳白,鮮香味襲人。
平時用來曬被子衣服的鋼索上,今天掛的是一張純白的皮毛。
月光照耀下,白色毛發(fā)根根晶瑩,只一眼,就看得人愛不釋手。
李旭用湯匙攪動鐵鍋里的湯汁,頓時,整個院子里的香味更加濃郁,饞得人直流口水。
“呼...”
“呼...”
舀了半勺濃湯放在嘴邊吹了吹,淺嘗一口,李旭只覺得每個毛孔都張開了,一股暖流在身體內(nèi)亂撞,羽化而登仙。
我的,都是我的,你們誰都別碰,他在心里吶喊。
誰能想到呢,這口大鍋里,帝王蟹、響螺、波龍、玫瑰龍、黑金鮑、比小臂還長的皮皮蝦個個帶黃。
而它們,都還是今天的配角。
主角是一條三百斤重的藏獒!
一半燉湯,剩下的一半紅燒,火鍋,清蒸、油燜...
“東哥,好了,好了。”
“這湯正他媽的靚啊,八十歲大爺喝上一碗,能戰(zhàn)一晚啊?!?/p>
“不行,老子明天一早就去找?guī)讉€妹子,深入淺出談?wù)剮讉€億的項(xiàng)目?!?/p>
沒一會兒,陳東帶著‘光榮負(fù)傷’的兩人從屋子里出來。
為了安全,根本沒去醫(yī)院,而是花錢請私人醫(yī)院上門治療。
孫千臉色慘白,整條胳膊包得跟木乃伊似的,聞到濃郁醉人的香味,臉上竟然出現(xiàn)一抹微紅。
劉沙則是赤裸上半身,胸膛纏繞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他的胸肌本來就大而結(jié)實(shí),這么一纏,直接來到了36d。
一種極強(qiáng)的反差感出現(xiàn)在他身上,李旭看得,竟然蠢蠢欲動。
尤其是,脖子上也纏繞了幾圈白色紗布,即使上了藥,也有部分血跡氤了出來,雪白中粉紅隱現(xiàn)。
該死的m屬性。
李旭很想走到了劉沙身前,雙膝跪地,雙手高舉手中的湯勺,說上一句。
“劉沙老弟,請狠狠蹂躪我吧?!?/p>
“旭哥,你這是什么眼神,還沒吃幾口就要爆發(fā)了?”劉沙看著李旭饑渴的眼神,不知怎么的,菊花一涼。
總覺得這個眼神怪怪的,別有深意。
難不成,黑道也有潛規(guī)則?
不能吧!
又不是棒子國。
李旭老臉難得一紅,尷尬撓撓頭,“沒啥,沒啥?!?/p>
“這湯老鮮亮了,沙子你還是處吧?”
“會不會欲火焚身??!”
劉沙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緩緩舉起右手,“看到老繭沒?”
“練出來的。”
陳東同時也默默伸出自己右手,低頭看著厚厚的老繭,陷入沉思。
鐵棒...磨成針?
“呼啦?!?/p>
“呼啦?!?/p>
“臥槽,東哥,我以前從來不吃狗肉的,沒想到那么好吃,渾身暖洋洋的,而且煮得軟爛,入嘴即化啊。”
“沙子,請糾正你的詞,這不是狗肉,這是獒肉?”
“狗吃屎,獒吃肉,能一樣?”
“哇...香!”李旭插嘴,夾起一大塊狗肉,吃得滿嘴流油。
與李旭他們快樂的截然相反,成沙坤病房內(nèi)。
氣氛壓抑,凝重。
于天爛了半邊臉,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跪在病床邊,低著頭。
成沙坤倚在床頭,手里吃著榴梿,看著電視里卓別林黑白無聲默片。
榴梿是好東西。
女人的美容院,男人的加油站。
尤其是榴蓮瓤燉土雞,大補(bǔ)。
受傷的人要多吃。
吐出嘴里的核,成沙坤擦擦嘴,問道:“臉上的傷處理過了?”
“姐夫,我...”于天不知該怎么解釋加特林。
“我問你臉上的傷處理過沒!”成沙坤大聲喝問。
于天身子一抖,“處,處理過了?!?/p>
“站起來,到我跟前來?!?/p>
于天緩緩起身,來到成沙坤跟前,躬著身子,乖得像一條討飯的狗。
突然。
成沙坤拿起床頭柜邊上的一瓣榴蓮殼,狠狠地按在沒有受傷的右臉上,用力的左右搓動。
血與肉攪合在一起,滴落一地。
于天握緊雙拳,咬緊牙齒,承受扎心的疼痛,硬是一聲不吭。
看著一張丑陋不堪的臉,成沙坤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拿起床頭柜上的鏡子,遞到于天跟前。
“睜大眼睛,看看你的臉?!?/p>
“你的臉什么樣,坤幫現(xiàn)在的臉就是什么樣。”
“小天,你太讓我失望了?!?/p>
“對不起,姐夫?!庇谔炻曇絷幊?。
眼底深處看不見的陰暗面在一點(diǎn)點(diǎn)吞噬他眼中的光。
“還有兩天,那么你還有機(jī)會?!?/p>
“只要抓住李旭,金坤賭場生意更創(chuàng)輝煌,坤幫丟掉的臉面自然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回來。”
“只可惜,你的臉回不來了?!?/p>
成沙坤長聲一嘆:“怪姐夫嗎,讓你吃這個教訓(xùn)。”
“不怪?!?/p>
“我不讓你吃,別人就會讓你吃,吃了別人的教訓(xùn),命就沒了。”
“是,姐夫?!?/p>
“去吧,這次成了,我就不用重新挑選代替你的人了?!?/p>
“姐夫老了,又受重傷,起碼住院三個月半年,你明白嗎?”
“明白?!?/p>
于天走到門口的時候,成沙坤叫住了他,很平靜的開口道:“小天,你的心還不夠狠啊?!?/p>
“與李旭有關(guān)系的,都是你的籌碼啊?!?/p>
于天步子一滯,沒有回頭,只說了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