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平眼眶通紅,死死盯著鄒星馳,沉聲警告:“鄒星馳,我勸你最好作壁上觀!”
“你可能還不知道趙衛(wèi)紅海為什么發(fā)瘋,我大可以告訴你!”
鄒星馳似笑非笑盯著何叔平:“哦?”
何叔平冷笑一聲,“趙衛(wèi)紅海之所以挑我生日今天發(fā)難,是因為霸五分之三的地盤已經(jīng)被我強盛幫吃掉,霸幫岌岌可危,隨時都會崩塌?!?/p>
“他現(xiàn)在不過是一只瘋狗,急了跳墻而已?!?/p>
言下之意,你鄒星馳好好思量一下,還要不要趁火打劫?
你現(xiàn)在吃下去一百萬也好,兩百萬也好,等我收拾了霸幫,必然叫你十倍百倍吐出來。
霸幫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哦!”鄒星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舌頭攪動齒縫間金色牙簽,沉思片刻之后,忽地一笑:“也不是不行,不過有一個要求!”
“什么!”何叔平聲音冰寒,已經(jīng)在盤算何時拿下斧頭幫。
你拿錢,我要命!
“得加錢!”
“趙衛(wèi)紅海給我一個小目標,你得給我兩個!”
“你也知道,道上最害怕突然反水,我決定袖手旁觀,得付出多大代價??!”
何叔平眼皮子跳了跳,看新加入戰(zhàn)場斧頭幫幾十號人,逐漸幫霸幫穩(wěn)住頹勢,強盛幫越發(fā)吃力,心一狠:“可以,不過老子現(xiàn)在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現(xiàn)金。”
“大廳內(nèi)的金子,起碼值幾千萬,你現(xiàn)在可以全拿走?!?/p>
“爽快人!”鄒星馳一揮手,二十來個小弟沖進大廳,抬著金船,金的關公像...大搖大擺出了大廳。
不過幾分鐘,一樓大廳堆積如小山的金子被搬空。
“還不叫你的人撤回來!”何叔平咬牙切齒。
“好!”鄒星馳拍拍手,心滿意足,厲聲喝道:“斧頭幫兄弟們,給老子上!”
何叔平愣了一下,近乎發(fā)狂,恨不得一口一口咬下鄒星馳的血肉,生咽下去。
他差點咬碎后槽牙,咆哮道:“鄒星馳!”
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混跡江湖多年,關鍵時刻,亂了一縷心神,被鄒星馳敏銳抓住,上了這個老狐貍的當。
因為從他出現(xiàn)開始,態(tài)度都十分曖昧。
他理所應當認為,鄒星馳只是來占便宜的。
與此同時,距離神旺酒店不過百米處,一街之隔,這片區(qū)最高的大廈。
三十五樓,巨大的落地窗前,何流云站在那兒,欣賞下方的混戰(zhàn)。
不是他冷血,也不是他不聽老爺子的話。
該說的說了,警告也警告了。
但是,何叔平打心眼里認定他是人中龍鳳,南城的天太小,他要跳出去,去京城一展身手。
京城,是他這個低賤的私生子能夠染指的?
只要略施小計,強盛幫今天之后。
煙消云散。
一層之隔,三十六樓。
謝謝站在何流風身后,緊張情緒不敢表露一點,一雙澄凈鳳眼如紅外線探測儀不停掃視混亂人群,害怕發(fā)現(xiàn)那道熟悉的身影。
看著強盛幫逐漸落入下風,何流風知道大局已定。
唯一的問題就是是留何叔平還是殺何叔平!
手足相殘,萬一被挖出來,終究是不美的。
忽地,他一把扯過謝謝的腦袋,抬起腿...
何叔平眼前發(fā)黑,身子晃了一下,被從二樓急匆匆下來,衣衫不整的曾偉扶住,曾偉焦急,靠近何叔平耳邊,低聲道:“大哥,不好了?!?/p>
“兄弟們在新地盤被堵住,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何叔平身子又是一晃,一分鐘后,眼前才逐漸清明。
褐色嘴唇張了張,沙啞聲音從嘴里擠出:“阿,阿東呢?怎,怎么好久沒見到他了?”
曾偉神色黯然,嘴里發(fā)苦:“大哥,是您叫我們暫時‘隔離’阿東,他與您接觸時間長,又身在高位。擔心他的話影響到您對局勢的判斷...”
“更怕他萬一發(fā)瘋,叫小弟...”
曾偉說不下去了,心中陣陣懊惱又生氣。
懊惱,為什么不好好聽陳東的話,哪怕...一下子不擴張那么多呢!
大本營留下足夠的人手,現(xiàn)在不至于那么被動。
生氣陳東不過一條厲害點的狗,給了錢,叫他吃屎就得吃屎,喝尿就得喝尿。
“給,給阿東打電話?!焙问迤缴钌钇v,看了一眼節(jié)節(jié)敗退的人手:“也叫藏在酒店后的一百人叫出來抵住攻勢,拖到阿東來。他來,起碼激發(fā)兄弟們十二分血性,他的確是強盛幫小弟心中主心骨?!?/p>
命令下達,一百號小弟沖出來,五十人涌進戰(zhàn)場,五十人圍住何叔平,進行保護。
曾偉的心漸漸變涼,他已經(jīng)撥打三次陳東號碼,一直處于關機狀態(tài)。
他惶恐看了何叔平幾眼,不敢說出這個現(xiàn)實。
阿東...
他媽的,阿東敢玩消失,真是一頭白眼狼。
“怎么?”何叔平十分不滿。
“阿東,阿東他...手機關機了?!?/p>
何叔平呼吸一滯,緩緩抬頭,只覺得南城的天都是血紅色。
云層壓得極低,比墨濃,仿佛觸手可及,極其壓抑。
地磚縫隙中,鮮血沁入地下,引得蟲子躁動。低洼處匯集成血洼,血腥味刺鼻。
陳東,他連老婆都給了?。?!
深吸幾口氣,何叔平突然暴走,緊緊抓住曾虎衣領:“叫他們拼死給我沖出來,用人疊!”
“趕來的小弟,一人賞錢一百萬!”
“還有紅虎呢,紅虎呢?”
曾偉被歇斯底里的何叔平嚇壞了,結結巴巴道:“是,是?!?/p>
伸著顫抖的右手,指向人群中:“三,三弟在抵抗。”
何叔平猛地推開曾偉:“快!”
他頹然坐在酒店門口臺階上,臉色晦暗陰沉得能夠滴出血來,陳東此前的阻攔一幕幕浮現(xiàn)在心頭,蕭瑟軀體又是一陣搖動。
聽著慘烈的呼喊,聞著血腥味,他掏出雪茄,沉默著,一口一口抽著,混亂的腦子逐漸清晰。
戰(zhàn)斗不過才剛剛開始,強盛幫底蘊深厚,不會輸。
一定!
不會輸。
困住在新地盤的小弟,霸幫和斧頭幫也需要人手。而且,不可能少。
想清楚這一環(huán),何叔平的心穩(wěn)了不少。
新的人手涌入,強盛幫沒那么被動,加上老大紅虎親自出手,大喊只要抗住,事后人人有錢,最低十萬起步。
瞬間,腎上腺激素被激發(fā),猛地一批。
錢,是核心驅動力。
驟然。
又有占據(jù)上風的趨勢!
打完電話的曾偉,下意識看向某處,長出一口氣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
“平,平叔。”
“那邊,是,是您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