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國城內。
某個守衛(wèi)森嚴的大房間。
鳳一鳴面容嚴肅,兩名天人護衛(wèi),一左一右將鳳一鳴拱衛(wèi)在中間。
前方有一張審訊椅,椅子里坐著一個人——石破虜。
昆萊省謀叛的陰謀被陸寒粉碎之后,石破虜在第一時間被最快速度送進國城,防止出現意外,整個過程也確實干脆利索,不到十八小時,鳳一鳴就見到了石破虜。
于是開始提審。
石破虜已經決定保命,同時對將他放逐的扶桑皇室懷有深深的怨懟,于是將此次的計劃和盤托出,這一切已經在鳳一鳴的掌握之中,畢竟昆萊省一亂,西川和北方邊境同時出現歐羅巴軍隊,南方領海上也有南洋諸國的聯合艦隊,這明顯是一次有域外力量統一策劃的集體行動,昆萊省之亂只不過是導火索罷了。
所以,鳳一鳴將審問的關鍵點放在了“魔鬼會”上。
“你一個扶桑潛伏者,利用種種方式綁定各種精英,‘魔鬼會’……這名字聽著很唬人啊?!兵P一鳴呵呵冷笑著,“說說吧。”
石破虜盯著鳳一鳴,慘笑道:“我是扶?;首?,我收攏會員當然是為了事成之后各行各業(yè)和各地都有我的人,便于我下一步計劃?!?/p>
“收人難道沒有標準?”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石破虜道,“各行各業(yè)有一定名氣和影響力的人我們都會試圖拉進來,誰能通過考驗,就能成為會員。”
“就是對嬰兒的殘害?”鳳一鳴眼角跳個不停,心中怒到極點。
陸寒告知了他楓島上所發(fā)生的事情。
毫無疑問,這種事情每年的楓島盛宴都會發(fā)生,只不過今年被陸寒撞破,順手摧毀。
那么前些年有多少嬰兒被害?
又有多少人被拉下水。
鳳一鳴不敢想象。
來自大夏全國各行業(yè)的翹楚精英,在石破虜的威逼利誘下,在早已經上了賊船的其他精英的慫恿下,殘害嬰兒,或者做著其他沒被陸寒發(fā)現的齷齪事兒,然后結成了互相掌控把柄的利益共同體,一旦石破虜分離昆萊成功,就會在更多的省份采用同樣方式挖大夏墻角,那些精英就是石破虜的幫兇,也會成為以后石破虜掌控地方的觸手。
就沖這一點,“魔鬼會”的會員就是夏奸。
而深諳朝堂手法的鳳一鳴心中更明白,一旦這些人上了賊船,他們就必然會在日常工作中受到石破虜這種隱藏敵人的影響和操控,讓他們說什么就說什么,讓他們做事什么就做什么。
否則,扶桑皇子花了這么大精力難道就只為了一錘子買賣?
開什么玩笑?
他們?yōu)榉錾^k事,扶桑一定會給他們好處,逐漸加深雙方聯系,到了最后才能保證這群被把控的精英不至于反水。
“是誰,在背后出資做這件事?”鳳一鳴道。
別管是魔鬼會還是菩薩會,這種組織一定要有巨量的活動經費,比如幫助會員造勢,幫助會員攫取某些利益,甚至幫助會員鋪路,或者腐蝕目標人員,每一樣動作都離不開錢。
一定有一個巨大的金主站在背后做這件事。
也就是說,“魔鬼會”看上去已經活動了數千年,代際傳承綿綿不絕,其實這個組織依然是某個勢力的分支或者……手套。
這就很恐怖了。
這個背后金主到底想做什么?
“石破虜,如果你不能給我提供更確切的消息,那我們就到這里吧。”鳳一鳴起身,準備離去。
石破虜慌了。
如果對方真的走了,那他要么死,要么終身監(jiān)禁。
他擁有扶桑間諜和叛賊的雙重身份,永生不見天日都是鳳一鳴慈悲。
“我說!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愿意都告訴您。”石破虜吼道。
“說!”鳳一鳴冷聲道。
“我是扶桑皇子,是魔鬼會十階成員,我聽過十一階十二階的成員說過背后金主的話題……”石破虜咽了一口唾沫,“我不知道他們的本名,但是他們的統稱是隱世,大概有六家人,都是傳承數千年的強大家族。他們的根都在大夏,但是觸角卻伸到了很多國家,甚至在歐羅巴早已經開枝散葉,同時和歐羅巴王室以及貴族集團深度綁定?!?/p>
“那為什么,他們不在歐羅巴發(fā)展?還要把手伸進大夏,難道就因為根基在這里?”鳳一鳴不解。
“隱世,那是一群很……”石破虜皺著眉頭,似乎在尋找措辭,“這么說吧,大夏有句話叫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天行有常,對所有生物一視同仁。我雖然是扶桑人,但我明白大夏人對天道的敬畏,可隱世,他們將自己看做天道本身,他們認為,他們的意志就是這世界的意志,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天道的體現,你知道這樣的人有多可怕么?”
鳳一鳴沒有任何表情動作,但是心中震撼無以言表。
將自己看做天道,這種人難道不是瘋子?
但如果瘋子擁有強大的力量和巨量的財富,他會干出什么來?沒有人能預測。
“所以,他們要做什么?”鳳一鳴追問。
“不知道。”石破虜苦笑,“那些都不是我能知道的內容了。”
“二位知道隱世么?”鳳一鳴詢問左右兩位天人護衛(wèi)。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搖頭。
“你把魔鬼會你所知道的成員都告訴我,等到事件結束,我可以放過你?!兵P一鳴道,“我為大夏國主,一言九鼎?!?/p>
石破虜眼中閃爍著光芒,用力點頭:“一言為定。”
接下來,鳳一鳴將兩位護衛(wèi)高手打發(fā)到門外,屋子里只留下他和石破虜兩人,石破虜被審訊椅束縛,想襲擊鳳一鳴也做不到。
鳳一鳴打開筆記本,握好筆,淡然道:“說。”
“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會成為城守?”石破虜苦笑道。
鳳一鳴的眼睛慢慢睜大,身體漸漸挺直。
石破虜笑道:“不愧是國主,終究是聰明人,你猜對了?!?/p>
鳳一鳴的筆“啪”得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