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的殺意,扶了昔萍進屋,柔聲道:
“昔萍,你誤會了,那真的不是你婆母,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不會騙你的,況且那可是我的奶娘,我和她最親,怎么會害她,剛才青允在說的是其他的事情,你聽錯了……”
昔萍崩潰了會兒,漸漸平靜下來,心下也開始后怕。
她低著頭,說道:“是奴婢誤會夫人了,還請夫人恕罪?!?/p>
是她沖動了。
這件事不管真相是什么,她都不能承認被她親手遞上毒藥的那老婦是婆母。
只有這樣,婆母的死才和她無關(guān)。
“不怪你,任誰忽然聽到剛才那話都會誤會的?!?/p>
柳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的溫和,儼然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樣。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會害你的?!?/p>
“嗯,奴婢知道的,是奴婢的錯,奴婢應(yīng)該更冷靜一些的。”
“沒事,誤會解開了就好?!?/p>
柳夫人拉著昔萍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讓她退下。
看著昔萍離開的背影,柳夫人眸子瞇了起來。
這昔萍不能留了!
必須盡快解決。
還有青允那邊……
想到柳青允那一聲聲的質(zhì)問,柳夫人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眼底滿是殺意。
這件事處理不好,青允怕是真的要和她離心了。
都怪柳煙柔那該死的賤人!
可她卻不知,昔萍從她這邊離開后,一回去就喊上兒子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連夜離開相府。
她了解柳夫人。
若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便罷了,既然知道了,還鬧出來讓大公子聽到,夫人就絕不會留她。
可她拎著包袱剛打開房門,就被一道身影攔下。
看著忽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柳青允,昔萍有些警惕。
“這么晚了,大公子怎么來了?”
柳青允目光落在她背上的包袱上,嘆了口氣道:“昔萍姑姑,我是來幫你的?!?/p>
他態(tài)度溫和,伸手揉了揉袁順虎頭虎腦的腦袋,對昔萍道:
“昔萍姑姑剛才那么一鬧,母親定不會放過姑姑的,我也算是自小被姑姑看著長大的,不想看著姑姑出事。
我在外面安排了馬車和護衛(wèi),可以護送姑姑一路往南去,這是一百兩銀子,姑姑拿著,到了南邊好好生活。”
昔萍松了口氣,連連道謝,大公子為人寬厚,是她小人之心了。
“昔萍姑姑客氣了,事不宜遲,昔萍姑姑快些出發(fā)吧,不然等會兒城門該關(guān)了。”
“好好好,謝謝大公子,大公子保重。”昔萍連聲道謝著拉著兒子離開了。
柳青允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眸子危險地瞇了起來,給手下使了個眼色。
不管母親做了什么錯事,那都是自己的母親,他作為兒子,只能護著。
至于昔萍……
兩天后。
護送昔萍離開的手下就回來了。
“公子,十八年前,夫人身邊的人換過一批,當(dāng)初跟著夫人去石家的人只剩下石嬤嬤?!?/p>
柳青允神色微頓,問道:“還有呢?石嬤嬤有沒有和她說過什么?”
手下?lián)u頭,道:“沒有,就連石嬤嬤三年前假死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袁盛一家都以為石嬤嬤死了?!?/p>
“知道了?!?/p>
柳青允神色淡淡,語氣冰冷,“弄去南邊再處理。記得處理干凈一些?!?/p>
手下神色中閃過遲疑和不忍,可對上柳青允看過來的視線,又趕緊恭敬道:
“是?!?/p>
柳青允似是看出了他的不忍,嘆道:“就算我不動她,母親也不會留她?!?/p>
母親一個婦人,動手的話肯定是在宅子里,到時候難免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只有將人弄的遠遠的處理,才會神不知鬼不覺。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安排。”
看著人退下,柳青允臉上也閃過不忍,可片刻就消散干凈。
梧桐小巷。
陳家的事情過去兩天了,蘇家人在看到柳煙柔平安從陳家回來后就放下心來。
后來得知陳家老夫人裝暈害柳煙柔,結(jié)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現(xiàn)在整個陳家名聲都壞了,朝堂上更是有不少人彈劾陳大學(xué)士,蘇家人全都暗罵一聲活該。
蘇父蘇母現(xiàn)在每天的樂趣就是去街上聽人議論陳家,每每聽到陳大學(xué)士被人彈劾,陳家烏煙瘴氣心里就暗暗高興。
蘇興章和向文昌傷勢不重,養(yǎng)幾天也就差不多了,可當(dāng)時事情鬧的大,都知道兩人傷勢很重,所以一時半會兒的還不能去麓山書院。
倒是黎山長親自來了梧桐小巷。
見了蘇興章就道:“事情解決了,你是不是可以拜師了?!?/p>
“拜師?”
蘇父蘇母震驚的看向了蘇興章。
之前倒是有傳言說是蘇興章是黎山長的關(guān)門弟子,只不過他們根本沒信。
自己兒子有沒有拜師他們能不知道嗎?
可現(xiàn)在……
“承蒙師父不棄,學(xué)生感激不盡?!碧K興章連忙行禮。
黎山長高興地撫著胡子伸手扶起了他。
“好好好,今兒個就先簡單喝個拜師茶,等過幾日你再隨為師回書院,這幾日為師就先在你這住下了?!?/p>
黎山長想在科考之前盡可能的多指點蘇興章一些。
若不是蘇興章暫時不易露面的話,他早就將人叫回書院好好教導(dǎo)了。
蘇父蘇母激動地親自去準(zhǔn)備了一應(yīng)拜師需要用到的東西。
簡單的磕頭敬茶后,禮便成了。
黎山長直接在蘇家住下,時不時指點一下蘇興章,就連向文昌學(xué)業(yè)也跟著突飛猛進。
柳煙柔這段時間則一直在忙生意的事情。
手里銀子足夠,生意也發(fā)展的極快。
如今她的新雨樓已經(jīng)在京城開了三家了,成為了不少夫人貴女們挑選衣服首飾的首選之地。
柳煙柔正準(zhǔn)備去盤賬,齊妙榮忽然來了。
見了柳煙柔就道:“可算是能出來透氣了,柔兒姐姐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都快要憋死了。”
“聽說你最近正在相看人家?”柳煙柔笑著問道。
陳家宴會那件事后,齊妙榮來信安慰她,信中就說了齊國公府的人正在給她相看人家的事。
齊妙榮臉色一夸,“柔兒姐姐你快別提了。”
“沒有相中的?”
柳煙柔笑著遞上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