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面鬧哄哄的動(dòng)靜,尋巧皺眉,陰沉著臉往外走,道:
“奴婢這就去打發(fā)了他?!?/p>
“不用?!?/p>
柳煙柔淡淡說道,起身往外走。
她大概知道簡紹的心思。
無非就是怕她真的看清了他的為人,再也沒了利用她的機(jī)會(huì),所以等云北霄一走,立馬就過來找存在感了。
柳煙柔站在屋檐下,看著院子里一手酒壇子,似是喝的酩酊大醉,打著擺子站都站不穩(wěn)的簡紹,神色冷淡,嘲諷的笑道:
“小侯爺這是何意?”
簡紹原本早已經(jīng)打好了腹稿,想好了該怎么哄柳煙柔,才能讓她覺得他也是被逼無奈。
可此刻面對(duì)著她這冷淡的樣子,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心里一陣怒火。
他是真的不明白,明明是柳煙柔對(duì)不起他!
她和云北霄在一起給他帶綠帽子,應(yīng)該是他發(fā)火,她跪著求他原諒才對(duì)!
可怎么就變成了他卑躬屈膝的去討好她!
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不然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付諸東流。
“柔兒,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簡紹搖搖晃晃的往前撲,似是要將柳煙柔抱在懷里一般。
尋巧沉著臉,直接就要攔在柳煙柔前面。
柳煙柔卻一把拉住了她。
冷冷的看著簡紹靠近,眉宇間滿是嘲諷。
就簡紹這樣的,別說是裝醉了,就是真的醉了也不可能靠近她。
他現(xiàn)在這樣子,不過是做樣子給她看而已。
她就是站著不動(dòng)讓他抱,他也不會(huì)抱,更不敢抱!
果不其然。
簡紹在距離她還有兩步的時(shí)候就停了下來。
在原地打著擺子,雙眸通紅的看著她,口中不住的喊著:
“柔兒,我愛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辦了,我也是沒辦法啊柔兒……”
柳煙柔始終淡淡的笑著,看著他裝醉,眉宇間的嘲諷毫不掩飾。
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當(dāng)著滿院子下人的面,透露出一句她和云北霄在一起的事實(shí)。
“柔兒……我真的沒辦法……”
簡紹一句句的重復(fù)著,見柳煙柔半天都不接茬,心里不住怒罵的同時(shí),只好自己抬腳往屋里走。
“柔兒,我們上屋里說好不好,我們……”
柳煙柔沒動(dòng),嘲諷的道:“小侯爺這是想在我這過夜?”
簡紹身子一僵,原本打定主意拉著柳煙柔進(jìn)屋,訴說自己的不易,讓她原諒他,乖乖跟著云北霄……
此刻,忽然就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下去了。
督公可不好惹!
他明確說了不讓自己來聽雪苑,可自己卻在他剛走就來了。
這也就罷了,若他敢真在這過夜,督公豈會(huì)放過他?
簡紹深吸了一口氣,裝作沒聽到,繼續(xù)往屋里走,醉醺醺的道:
“柔兒,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你聽我說,我們好好聊聊好不好……”
柳煙柔嗤笑了聲,抬腳跟著進(jìn)屋,卻壓根不說揮退丫鬟的話。
簡紹嘟嘟囔囔的重復(fù)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見柳煙柔沒有絲毫揮退下人的動(dòng)作,臉色沉了沉,故意裝醉胡亂的揮舞著手吼道: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要和柔兒單獨(dú)說話!”
素琪素來是個(gè)暴脾氣的,氣的立馬就要上前和他理論,被素琴一把拉住,等著看柳煙柔的意思。
柳煙柔冷笑的看著簡紹,淡淡點(diǎn)頭。
“你們都退下吧,尋巧留下就行。”
素琴和素琪原本還不放心,見尋巧留下這才放心退下,卻還是生怕柳煙柔會(huì)吃虧的守在門口。
“說吧?!?/p>
柳煙柔在主位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慢條斯理的呡著,斜睨了他一眼,道:
“若還說什么愛我的話,就大可不必了,我長了眼睛,不瞎?!?/p>
“柔兒,我真的……”
簡紹還想再繼續(xù)裝醉說自己有多愛他,有多無奈,博取她的同情和原諒,卻被柳煙柔直接打斷。
“行了,開門見山。”
“柔兒……”
“砰!”
柳煙柔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上,冷冷看著簡紹。
簡紹到嘴邊的話不由的全都咽了回去,所有的計(jì)劃被打亂,看著柳煙柔,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
柳煙柔理了理衣服,也不搭理他,就這樣看著他窘迫的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的樣子,拿了個(gè)糕點(diǎn)繼續(xù)吃了起來。
簡紹好幾次想要重新裝醉都沒能成功,只好放棄,苦著臉說道:
“柔兒,我真的沒辦法,督公權(quán)勢滔天,他想要你,我要是和他對(duì)著干,整個(gè)永昌侯府都得跟著倒霉。”
“所以呢?”
柳煙柔語氣淡淡,“犧牲我,成全永昌侯府?”
簡紹著急道:“我不是這個(gè)意思?!?/p>
“可你就是這么做的?!?/p>
“我……”
簡紹一時(shí)語塞,看著柳煙柔,臉色不住變換。
柳煙柔不屑的撇了撇嘴,忽然就覺得挺沒意思的,懶得和他周旋,直接道:
“行了,你也別裝了,你不累我瞧著都怪累的。
你今兒個(gè)過來,無非就是想說讓我忍一忍,好好的巴結(jié)討好督公,為侯府鋪路謀好處……”
簡紹試圖辯駁,“我真的是喜歡你……”
“夠了!”
柳煙柔冷冷打斷他的話,道:“十萬兩銀子,我考慮一下?!?/p>
簡紹臉黑了,壓下心中不悅,說道:“柔兒,侯府沒落,根本不可能拿出這么多銀子,況且,你是侯府女主人,和侯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何必……”
“那就沒得談了?!?/p>
柳煙柔打斷他的話,神色淡淡的道:“十萬兩銀子和督公的庇佑,小侯爺不妨回去仔細(xì)考慮一下?!?/p>
“尋巧,送小侯爺離開?!?/p>
“柔兒,我真的喜歡你……”
柳煙柔眸子危險(xiǎn)的瞇起,道:
“看來小侯爺是想留下過夜了,那便別走了吧,正好,我們夫妻自成親起還未圓房,婆母可說了,希望我早日誕下侯府子嗣?!?/p>
簡紹臉一下子就黑了。
若沒有督公那話,他倒是愿意忍著惡心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給她一個(gè)孩子。
可有督公那話在前,他怎么敢。
他要是今天在聽雪苑過夜,明天說不定就會(huì)被抓去慎刑司。
他從來不懷疑督公的狠辣,他要想對(duì)付他,隨隨便便一個(gè)理由都能讓他脫一層皮。
“柔兒早些休息吧,我回去和母親商量一下?!?/p>
簡紹逃也似的離開了。
柳煙柔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厭惡,起身直接回了內(nèi)室。
剛進(jìn)屋,就聽到了督公略有些冰冷的聲音:
“你就這么想要一個(gè)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