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嶼君坐到宋瑾身側(cè)那刻,宋瑾眉心微蹙,摘掉右耳耳機。
“我與楚先生相親結(jié)束,再無下文,沒有躲的必要。律所通知我今天加班,所以要提前回去?!?/p>
楚嶼君自嘲地“哦”了聲,“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剛好,我也要回京參加一個企業(yè)論壇,與你應(yīng)該是同一趟航班?!?/p>
她看了眼腕表,離登機時間還有七八分鐘,不得不使出所有耐心,硬捱這難熬的分分秒秒。
見她沉默,楚嶼君挑起一個話題,“信安的工作量不小,想必壓力很大吧。”
她想裝作沒聽到,楚嶼君又問了一遍。
她只好硬著頭皮說了句“還可以”。
“我今年相親相了一百八十個,拒絕我的,你是第一個?!?/p>
楚嶼君已經(jīng)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
她素顏,即便穿的是簡單的灰色短袖T恤,淺藍色闊腿牛仔褲,平底板鞋,也難掩前凸后翹的好身材。
在他眼里,宋瑾清清爽爽,有種清水出芙蓉的既視感。
這種調(diào)調(diào)與他兩任前女友的風(fēng)格截然不同。
兩任前女友都是風(fēng)情萬種的波霸美人兒,一顰一笑勾魂攝魄,說話嗲聲嗲氣。
宋瑾讓他有生之年、嘗到了被異性冷落的滋味!
不服輸?shù)恼鞣谒闹凶魉?,看向宋瑾的眼神灼熱、期盼滿滿。
楚嶼君沒有掩飾內(nèi)心的不悅,“習(xí)慣了被女人追捧,被你冷落根本接受不了?!?/p>
“無論追捧還是冷落,習(xí)慣了就好?!彼舞届o回應(yīng)。
“這個習(xí)慣可不好?!背Z君眸光幽暗不明,“除了年齡,你還對我哪里不滿?”
“楚先生的情史太過豐富,我這種感情小白玩不過,只有望而卻步的份兒?!?/p>
她實話實說。
“傻姑娘,我已經(jīng)二十九歲了,如果沒有任何感情經(jīng)歷還是個正常的男人么?”楚嶼君表情鄭重,“我從來不玩弄感情。無論是對兩任前女友,還是你?!?/p>
“我已經(jīng)有了準男友,楚先生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p>
宋瑾起身,扯著行李箱去登機。
令她沒想到的是,兩人都是頭等艙,座位相鄰。
楚嶼君落坐后,小聲喃喃:“還真是有緣,又要叨擾你了,糖糖?!?/p>
聽到他喊自己小名,宋瑾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我們沒那么熟,叫我宋律師,或者宋瑾就行?!?/p>
“一個稱呼而已,你也太小心眼了?!彼吐暤?。
她拿出耳機和眼罩戴上,“我要睡會兒,不許打擾我?!?/p>
楚嶼君沒做回應(yīng),直勾勾盯住近在咫尺的宋瑾。
白皙的肌膚上泛著少女特有的粉嫩,額頭光潔飽滿,鼻梁高挺,唇瓣如同一朵綻放的櫻花。
縱使戴著眼罩,也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
楚嶼君悄悄掏出手機,對著她的側(cè)顏拍了幾張照片。
如果楚嶼君不在,宋瑾還有可能睡得著,此時楚嶼君坐在她身側(cè),根本睡不著。
不想與楚嶼君互動,只能裝睡。
硬生生捱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航程,在航班落地的廣播聲中,她才摘掉眼罩。
“到京城了,你也不用再裝睡了?!背Z君一邊拆穿她,一邊把她的小行李箱從行李架拿下。
她懶得辯解,伸手去搶行李箱,楚嶼君搶先一步拎著行李箱走向機艙的出口。
“楚先生,麻煩把行李箱給我!”她緊追。
楚嶼君一開始沒有理會,等從飛機上下來才止步,把行李箱遞過去,“只希望你能輕松點,沒別的意思?!?/p>
“多謝,就不麻煩楚先生了。”她接過行李箱就在手機上找順風(fēng)車。
楚嶼君看到她在翻搭車軟件,伸手拿起她手機,“我有車在機場,想去哪里我送你?!?/p>
“把手機還我?!彼樕蠋Я藨C怒。
行李箱剛到手,手機又被楚嶼君拿走了!
“別跟我犟,上車后再還你。”楚嶼君說著已闊步走出大廳,“你真要喜歡搭順風(fēng)車,可以付我車費?!?/p>
她直接無語,緊跟來到停車場。
楚嶼君的座駕是輛白色卡宴,主動為她擰開副駕駛的車門,她避開,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去擰后座的車門。
“宋瑾?!?/p>
蔣隨州的聲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巡音而望,宋瑾看到蔣隨州正站在她身后七八米遠的地方。
這一刻,她的心凌亂了。
如果此時出現(xiàn)的不是蔣隨州,是葉星奕,她會與葉星奕演一出戀愛戲碼,逼楚嶼君主動離開。
但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是蔣隨州,與楚嶼君同樣都是她想避開的人!
蔣隨州最近十分關(guān)注宋瑾,昨晚得到她一大早要回京的消息,卡著航班落地的點兒來接機。
卻沒想到,宋瑾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有一個高大帥氣的成熟男人作陪!
男人舉止矜貴,自帶一股風(fēng)流,看宋瑾的眼神熾熱又肆意。
這個男人,與葉星奕身上都有家世優(yōu)渥的睥睨。
看到他與宋瑾站在一起,蔣隨州內(nèi)心深處的自卑瞬間被無限放大!
按照他以前的做派,會立馬開車走人。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了那個勇氣。
因為他已經(jīng)被宋瑾宣布出局,再不主動,只怕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眼看宋瑾就要坐上男人的車,才鼓起勇氣喊了一嗓子。
楚嶼君從蔣隨州身上嗅到一股情敵的火藥味,快速把蔣隨州打量一遍,瞇著眸問宋瑾,“不介紹介紹么?”
“沒什么好介紹的,我好朋友來接機了,你自己回去吧?!?/p>
宋瑾覺得楚嶼君比較難纏,先打發(fā)掉再說。
拎著行李箱硬著頭皮上了蔣隨州的車,而且,坐的是副駕駛。
楚嶼君被晾在原地,拿起手機對著蔣隨州的車牌拍了下。
車子還沒駛出機場,宋瑾怕蔣隨州有不該有的想法,立馬撇清,“我不會白坐蔣學(xué)長的車,到市區(qū)之后付車費?!?/p>
“信安律所的孔德志腦溢血住院,把后天即將庭審的網(wǎng)絡(luò)維權(quán)官司給了你。你第一次做出庭律師,沒有庭審經(jīng)驗。這兩年我打了不少維權(quán)官司,經(jīng)驗談不上,積累了一些庭審資料,你如果有需要,可以參考一下?!?/p>
蔣隨州邊開車邊從中控臺拿起一個厚厚的檔案袋,遞向宋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