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參賽選手一撥一撥走進考場,無一例外都成了炮灰。
好在他們的專業(yè)水平也不高,有個稍微出挑的,舉止太過矯揉造作,喬晚點淘汰鍵時才沒有心虛。
3888號走進演播大廳,喬晚只覺得眼前一亮。
是個高大陽光的男孩,好看的五官中透著幾分硬氣。
一開口就是低沉醇厚的男中音,吐字清晰,明顯是有功底的。
他的表現(xiàn)完全超出了喬晚的預期,點了通過。
按照劉臺長的安排,最后一個晉級名額要復活張菁菁,后續(xù)選手再優(yōu)秀都只有被淘汰的份。
接連幾個參賽選手都表現(xiàn)平平,直到一個叫沈姿的女孩出現(xiàn),喬晚的情緒才被調動起來。
沈姿五官小巧俊俏,是那種最適合上鏡的巴掌臉,比凈身高165的喬晚還要高出一些,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更喜人的是吐字清晰,圓潤,停頓和節(jié)奏把握得非常好。
這樣的好苗子,無論外在還是內(nèi)在,都能把張菁菁秒成渣。
喬晚好奇地翻了下沈姿的資料,十六歲,家庭那欄填的是父親早逝,母親是位環(huán)衛(wèi)工人。
喬晚的目光落在兩位同事身上,其中一個輕輕搖頭,另一個故作深沉地對沈姿進行點評。
沈姿的專業(yè)能力非常棒,同事的點評在喬晚看來就是吹毛求疵。
這樣的家庭條件,孩子來參加比賽肯定是抱了極大的希望。
如果能選上,憑她的天賦,假以時日肯定能功成名就。
喬晚不想埋沒一個好苗子,食指毫不猶豫地落在了晉級鍵上。
身側兩位同事不滿地咳了聲。
沈姿順利晉級,海選也進入尾聲。
直播結束后,劉臺長黑著臉把喬晚叫到隔壁無人的辦公室,直接撂下狠話,張菁菁出局給電視臺造成的五百萬損失由喬晚來承擔。
除去原有的兩千萬廣告績效,喬晚必須在三月底之前,替電視臺再簽五百萬的廣告合約,否則就要辭去財經(jīng)主播和專訪主持人的工作,去做外景記者。
比起光鮮亮麗的主播,外景記者風里來雨里去,辛苦不說,一年也沒幾天假期。
無論劉臺長說什么,她都爽快應下,沒做任何反駁。
兩千五百萬的廣告合約,除了宋津南她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個能幫她。
開車回九合苑的路上,喬晚主動撥宋津南的電話。
無人接聽。
最終,她還是坐不住了,定了飛京城的航班。
落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半。
宋津南在京城有兩處房產(chǎn),經(jīng)常作為落腳之地的是三環(huán)一個叫京瀾公館的大平層。
她曾跟著宋津南來過兩次,知道門鎖密碼。
打車去京瀾公館的路上,她不停地給宋津南發(fā)微信,打電話,但一直沒得到任何回應。
到京瀾公館之后,她再次失望了。
宋津南不在,整個房間透著一股長時間不住人的霉味兒。
盥洗室的牙刷和毛巾,還保持著上次她離開時的樣子。
她打開客廳的窗子,頹敗地撥出季天的電話。
季天聽到她在京城,很是驚詫,“公司發(fā)生了點狀況,宋副總兩小時之前已經(jīng)回江城,現(xiàn)在正在公司開高層會。”
“或許他還沒來得及看手機。”她竭力維護自己的面子。
算了下兩人的時間表,她一邊揉著胸口安慰自己不要生氣,一邊罵宋津南。
登機前她就在微信中給宋津南留言,說自己要去京城陪他,但他到現(xiàn)在連個信息都不回。
害她大晚上的往京城白跑一趟!
沈姿晉級令臺領導對她十分不滿,這陣子她必須低調做人,能不請假就不請假。
為了不耽誤明天正常上班,她定了凌晨一點飛江城的航班。
安檢完走進候機室,迎面遇到了葉宴遲。
葉宴遲穿的是套藏藍色西裝,淺藍色襯衫,沒打領帶,拎著個二十寸的行李箱。
五官本就生得好,身高挺拔占據(jù)優(yōu)勢,加上溫潤的氣質,在人群中是很吸睛的存在。
她準備打招呼的時候,葉宴遲已笑著朝她走來。
“喬主播?!?/p>
“葉總?!?/p>
葉宴遲主動伸手,她遲疑片刻伸出右手。
兩人手掌相觸的剎那,她想起一個詞兒:有溫度。
宋津南的手給她的記憶是力量感十足,要么扯她,推她,最溫柔的時候是在床上。
清風拂山崗,那雙手能帶給她激情,讓她上天入地,卻沒給過她任何安全感。
她搞不懂為什么每次見到葉宴遲,總要與宋津南做比較。
她立馬甩掉這個可笑的想法,笑吟吟看向葉宴遲,“真巧,葉總也這個點飛江城?!?/p>
“這正是我想說的。喬主播大半夜還要趕飛機,看來主播的工作比我想象中忙太多?!比~宴遲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落坐。
“我來京城是處理私事?!眴掏碓囍腥肓硪粋€話題,故意看了下腕表,“葉總,現(xiàn)在是零點零一分,我又該叨擾你了?!?/p>
葉宴遲雙眸中閃爍著莫名的光澤,“我說過,被喬主播叨擾是一種認可。葉某人除了感激別無他想?!?/p>
“再考慮一下吧,我們節(jié)目組真的是十分真誠地邀請葉總來做嘉賓?!?/p>
“喬主播不要再難為葉某了,一再拒絕喬主播,我已經(jīng)有深深的負罪感了?!?/p>
葉宴遲笑容溫潤,無論說話的語氣還是舉止都是謙謙君子的模樣。
“今天不問了,我明天繼續(xù)叨擾葉總?!眴掏聿缓迷偌m纏不放。
葉宴遲華眸微瞇,“喬主播是單身么?”
喬晚一愣。
如果說是已婚,葉宴遲問她丈夫是誰,她該不該說出宋津南的名字呢。
不說,顯得矯情。
說了,宋津南風流的名號只會為她帶來嘲諷。
她模棱兩可地“嗯”了聲。
葉宴遲凝住她,俊朗的臉上笑意越發(fā)深濃,“我是喬主播《財經(jīng)新聞》的資深粉絲,《商界訪談》只看過幾期。感覺屏幕上的喬主播比現(xiàn)實中成熟不少。”
“我也這么覺得?!彼胶?。
葉宴遲起身,在對面的自動販賣機掃碼取下兩瓶水,遞給喬晚一瓶。
“我有個外甥女,今年念高二,從小喜歡播音主持,后年要參加京傳媒的專業(yè)考試,喬主播能否抽時間為她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