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音扯了扯唇角,她明明知道答案的,還在期盼什么呢。
天差地別的身份就是一道天塹。
更何況他對她從來就沒有過真心。
不過是男人在生理上有需求,需要一個聽話干凈的女人。
黎音轉(zhuǎn)身上樓,換了一身衣服,又把頭發(fā)扎成丸子頭,這才下樓。
金姐看到她,立刻笑彎了眉眼:“黎小姐起來了,坐一會兒,早餐馬上就好。”
黎音揚(yáng)起唇角,溫婉的笑著拒絕金姐的好意:“我不吃早餐啦?!?/p>
金姐愣了下,看了眼沙發(fā)上的人,這才道:“你們昨天晚上就沒吃晚飯呢,我那湯熬了很久了,可香了,你喝一碗暖暖胃再走?!?/p>
她頓了下又道:“季總發(fā)燒了,你幫我盯著他吃藥,不然我廚房里要著了?!?/p>
她說完,便匆匆跑進(jìn)了廚房。
黎音拒絕的機(jī)會都沒有。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只能認(rèn)命的走到客廳,微微皺眉盯著季川:“吃藥吧?!?/p>
季川揚(yáng)眉,嘲弄的意味很明顯:“不勞黎小姐費(fèi)心?!?/p>
陰陽怪氣的很。
黎音轉(zhuǎn)身就走。
還只走了兩步,手腕就被拽住,季川的眉頭皺得緊,戾氣浮現(xiàn)出來,“黎音,你就這么沒良心嗎?”
他生病了,她還這么冷漠。
黎音緋色的唇動了動,勾勒出涼涼的笑意,“下了床,我和季總就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季總身體抱恙,該聽醫(yī)囑吃藥,而不是耍脾氣?!?/p>
季川三十八度六的體溫,怒氣一起,便有種眼前發(fā)黑的感覺。
黎音都能感覺到他扣在她手腕上的掌心里灼人的溫度。
她覺得自己再說幾句,季川的體溫得升到四十度去。
到底是金姐交代的,黎音軟了態(tài)度和語氣:“你發(fā)燒了,吃藥吧,不然會很難受的?!?/p>
“難受就難受,反正也沒人關(guān)心?!奔敬ㄗ嘶厝?,揉著額頭。
看樣子是開始難受了。
黎音蹲下去,把藥和水往他面前移了下,“你看看,開始難受了吧,別鬧脾氣了,快吃藥?!?/p>
“難受的又不是你,吃不吃藥你管不著?!?/p>
黎音:“……”
這種無理取鬧的語氣,像個小孩子。
她沉默了會兒,低聲道:“季川,你有覃云芝那樣溫柔美麗的未婚妻了,我們這樣繼續(xù)下去,挺對不起她,而且……”
她斟酌了下,淺淺的道:“覃小姐不喜歡我,如果被她發(fā)現(xiàn)了,我在海城很難立足?!?/p>
說起這件事,季川就生氣。
他垂眸看著她久違的溫順的模樣,沒好氣的道:“我當(dāng)初就叫你辭職,你不肯,你以為顧長明把你推薦過去,抱著的真的是為你好的打算嗎?”
黎音她決定把話和季川說清楚:“他是因?yàn)轳浦サ漠嬍依镉蟹欠泊筚惖拿~,才讓我去的?!?/p>
“你得到了嗎?”季川薄唇抿著,都是嘲弄。
黎音咬唇:“沒有。”
季川嗤笑,毫不留情的將黎音可笑的自尊撕碎:“覃云芝那個人眼高于頂,看著對誰都好,其實(shí)誰都沒看在眼里,她讓你進(jìn)畫室是給顧長明面子,你還想要名額……笨死了?!?/p>
他說著,還用食指戳了戳黎音的額頭。
那樣熟悉的語氣。
黎音一呆,記憶深處,似乎也有人這樣無奈的戳著她的額頭,罵她笨死了,卻還是幫他把所有的事情做好。
那是她的……阿川哥哥……
她明顯出神,季川胸沉郁得厲害,不過的是提了一句顧長明,她就這樣的神態(tài),她是有多想顧長明?
他騰的站起來,用力過猛,眼前黑了一黑,勉強(qiáng)站穩(wěn):“你就這么喜歡顧長明?”
他好想質(zhì)問她,那她在墓地畫的那個男人呢,她就這樣忘了嗎?
還是從未喜歡過?
可問不出口。
“我不……”黎音想解釋,她不喜歡顧長明。
可被季川打斷了。
他像個馬上就要噴發(fā)的火山,俊美的臉上都是不正常的紅色,卻因?yàn)楦邿?,黑眸熠熠生輝,蘊(yùn)藏著火氣。
“滾出去?!彼^疼,胸口疼,心更疼。
“季川。”黎音試圖安撫他,“你冷靜點(diǎn),我和顧長明……”
下巴驀然被掐住,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黎音瞬間白了臉。
季川俯身,滾燙的呼吸噴在黎音臉上,神色陰沉暴戾,:“黎音,我說過了,要隨叫隨到,懂了嗎?你于我而言,就是這樣的身份?!?/p>
這樣的身份……是情人……床伴……還是發(fā)泄的工具?
黎音臉色蒼白如紙,睫毛劇烈的顫抖,黑白分明的眸子,泛出水意來。
她痛恨自己的心軟。
她就該直接走掉的。
季川卻覺得不夠,他用一種欣賞的姿態(tài)捕捉她痛苦的神情,惡劣的低笑:“你在我床上哭著求饒的樣子,顧長明要是看到了,還會要你嗎?”
黎音仰頭,眼眸里滿是不可置信。
他居然用這種事來威脅她。
“季川,你無恥?!?/p>
她滿臉的淚。
季川瞳孔微微一縮,驀然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多么惡劣可怕的話。
“音音?!彼乱庾R溫柔的叫她的名字。
黎音后退兩步,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季川想也不想,追了出去。
秋雨中,黎音被拽住,她揚(yáng)手一巴掌打在季川臉上。
眼淚早就滑落下來:“你憑什么這樣欺負(fù)我,憑什么?你和覃云芝就是一丘之貉?!?/p>
這些天的委屈全都爆發(fā)出來。
“你明明已經(jīng)有了未婚妻,為什么還是不肯放過我?!彼自诘厣?,難過的嚎啕大哭,完全沒了形象,“要不是你要把我送給林少成,我又怎么會挨打……”
說來說去,都是季川的錯。
季川扶額,他算是看出來了,她對那天他說要將她送給林少成的話有很深的心理陰影。
可那天,他是知道她和顧長明在外面,故意那樣說的。
他其實(shí)只是想嚇唬嚇唬她,讓她乖乖待在他身邊。
“你真是……說什么你就信什么……”季川深呼吸,情緒穩(wěn)定下來,秋雨的涼剛剛好,讓他的大腦也冷靜下來。
他將黎音拉起來,捧著她的臉,一字一頓的道:“你和我的事,是顧長明告訴林少成的,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