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朝暉自認為和寧淑雅訂婚是權宜之計,認為寧淑雅是真心實意幫助他的。
但是這件事是個秘密,是不能說出口的。
覃云芝的話他無法反駁。
不過他還是道:“云芝姐,我和黎音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只想幫一幫她?!?/p>
情真意切的模樣。
覃云芝長發(fā)挽著,溫柔秀麗,“可是朝暉,名額我已經(jīng)答應給淑雅了?!?/p>
黎音絞緊手指,知道林少成的事情可能是覃云芝和寧淑雅的算計后,她就猜到名額不是那么容易拿到了。
寧淑雅畫畫不怎么樣,拿到那個名額,只能是浪費。
方朝暉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看了眼黎音,她的臉色比冬天的雪還要白,清冷倔強。
他沉吟著開口:“淑雅不會畫畫的,名額給她是浪費了?!?/p>
覃云芝端莊的微笑:“淑雅這樣的身份,怎么算浪費了。”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不是浪費。
“再說淑雅并不是真的不會畫畫,她想為了你可是苦學過很久的,只是你的心思從前不在她身上,沒看到罷了。”覃云芝的語氣溫婉,將寧淑雅的深情詮釋得淋漓盡致。
方朝暉眼里劃過掙扎。
他喜歡畫畫,當初甚至和黎音一起在明大師手里學過,只是他是方家唯一的兒子,是要繼承方家偌大家產(chǎn)的人,哪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這樣“不務正業(yè)”的事情上。
寧淑雅為了他學畫畫,比起黎音這個會畫畫的人來說,更能在他心里蕩起漣漪。
而就在這時,寧淑雅來了。
她眼眶有些發(fā)紅,委委屈屈的挽住方朝暉的手臂:“云芝姐,我沒關系的,音音比我更需要這個名額,我愿意給她?!?/p>
方朝暉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撫,“淑雅,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p>
一句話,為名額做了歸屬。
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本來是想幫黎音的。
黎音從寧淑雅看過來的目光里看到了炫耀和的得意。
和當初說的一樣,她所有的東西她都要搶走。
方朝暉如此,名額亦是如此。
覃云芝端起水杯潤潤嘴唇,才淡淡的對黎音道:“黎音,你也看到了,名額是淑雅的,我沒辦法給你呢?!?/p>
那樣溫柔的面容,卻滿是虛偽。
方朝暉這才想起黎音來,眼眸里都是歉疚:“音音,這次的名額你就給淑雅好不好,我會為你拿到其他比賽的名額的?!?/p>
黎音定定的看著他,目光清亮倔強,“可是你不是為了幫我拿到名額來的嗎?”
方朝暉有些心虛。
“音音,你別生氣,我不要這個名額的。”寧淑雅扯了扯方朝暉的衣袖,“朝暉,你快和音音說,我不要這個名額,你們別吵架?!?/p>
覃云芝皺眉,有些嚴厲道:“淑雅,你為你這次的比賽準備了那么久,怎么能不要呢,別任性?!?/p>
方朝暉同樣安撫道:“淑雅,這是云芝姐的一番好心?!?/p>
寧淑雅咬唇:“可是音音……”
欲言又止的模樣,將明明惡心的行為洗出白蓮花一樣的味道來。
覃云芝冷漠的道:“黎音,名額是畫室的,我有權利支配,再說人要有自知之明,不屬于你的東西別肖想?!?/p>
“音音,下次,下次我一定會把名額給?!狈匠瘯煶兄Z。
下次就是三年后了。
黎音等不起。
她轉(zhuǎn)頭去自己位置上收拾東西,其實她早就知道,畫室的工作是做不下去的。
畢竟覃云芝和寧淑雅能傷害她一次,也會有第二次。
她本來想為了名額忍的,但名額得不到,就沒必要再忍下去了。
她的東西很少,一個小小的袋子就拎了起來:“覃小姐,我辭職?!?/p>
她小臉雪白,卻不哭不鬧,只是一雙水潤的眸子里都是堅定。
覃云芝冷漠的態(tài)度立刻消失了,像溫柔的大姐姐勸了起來:“黎音,別任性,非凡的比賽你去不了,但還有別的比賽,我會推薦你的?!?/p>
黎音是顧長明介紹的,覃云芝不想因為這件事和顧長明把關系鬧僵,雖然可能性不大。
畢竟她一貫在這群年輕人中間,從不偏不倚。
得了不少的人心。
所以對黎音打一棍子了又準備給一顆甜棗。
方朝暉也勸著:“是啊,音音,你別任性,你在這里工作,云芝姐會照顧你的?!?/p>
寧淑雅道歉:“對不起,音音?!?/p>
黎音除了眼睛發(fā)紅,一句話都沒說。
她出了門。
秋雨淅淅瀝瀝,不知道何時天空竟然都暗沉了。
方朝暉追了出來,攔住了黎音:“音音,我記得你之前不是這樣無理取鬧的人。”
黎音對他早就厭惡極了,溫柔的眉間躁意一點點的綻放出來,“方朝暉,這就是你說的補償?”
不久前,他才來畫室懺悔自己的錯,還說要補償她。
可這才多久,他就再一次的選擇了寧淑雅。
方朝暉隱隱往后看了一眼,見寧淑雅和覃云芝沒出來,才敢低聲道:“我說過的,我需要她的幫忙和季川搭線,你就不能乖乖等我嗎?”
他是真心喜歡過黎音的。
他覺得黎音特別合適做妻子,長相柔美,性格溫柔,而且家里條件不差。
哪個男人不想應酬回家,有溫柔漂亮的妻子伺候,關鍵的時候,岳家還能幫襯一二呢。
可黎家破產(chǎn)了,黎音除了長相,再沒有價值了。
可他還是想著要娶黎音,黎音卻不能理解他。
黎音輕笑了下,“我不能,方朝暉,沒道理我為你的背信棄義買單。”
她攔了出租車就想離開,卻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轉(zhuǎn)身朝畫室走去。
方朝暉以為她是想不開又要鬧,趕緊跟上去:“音音,我可以給你補償?!?/p>
大門外,黎音忽然停住腳步,方朝暉正要問,卻聽到里面?zhèn)鱽韺υ捖暋?/p>
“云芝姐,為什么不讓我去,賤人,她怎能站在朝暉身邊,她不配。”是寧淑雅怨懟的聲音,和平日里嬌軟溫柔的聲音格外的不同。
方朝暉愣在那里。
“云芝姐,我害怕,朝暉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寧淑雅咬牙切齒的道,“要是朝暉背著我和她舊情復燃了怎么辦?”
方朝暉緊繃的臉色柔和下來,寧淑雅只是怕失去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