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原本擺著一張長長的桌子的地方,此時桌子已經(jīng)被搬走了,一大片的空地上跪坐著三個女人。
黎音一眼認(rèn)出,是那三個前天晚上欺負(fù)了她的女人。
上身只剩下內(nèi)衣還穿在身上。
白皙的皮膚叫一圈男人格外的興奮,叫囂著讓她們繼續(xù)脫。
三個人哭得臉上的妝都花了,五顏六色的格外滑稽。
沙發(fā)中間位置坐著顧長明,他將酒杯里的紅酒潑在女人身上,冷冷的命令:“繼續(xù)脫?!?/p>
“顧少爺,您就饒了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惫蛟谥虚g的女人哀求,“我們真的知道錯了?!?/p>
“誰看上了都能上,這是你們自己說的吧,言出必行,脫了給我爬起來。”顧長明翹著二郎腿,偏頭吊兒郎當(dāng)?shù)目粗齻儭?/p>
“要是我這些兄弟都看不上你們,大街上男人多的是,你們說對不對?”
贊同哄笑的聲音此起彼伏。
“衣服脫不掉,我們可以幫忙的?!?/p>
“我要幫忙?!?/p>
下流的言語充斥整個包廂。
顧長明一聲不吭,顯然是默認(rèn)了他們的行為。
同時幾雙男人的手伸向中間三個女人。
黎音閉了閉眼,指甲掐著掌心:“住手。”
喧鬧的包廂瞬間安靜下來。
有人打開了包廂的大燈,一下子,所有人的表情無所遁形。
顧長明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站了起來,看了眼方朝暉,眼底流轉(zhuǎn)冰冷,但是看向黎音的時候,神色溫柔了幾分:“你怎么來了?”
跪在地上的女人幾步爬到黎音面前,可憐兮兮的哀求:“黎小姐,我們知道錯了,求你讓顧少爺饒了我們吧。”
另外兩個女人也爬過來懇求:“求黎小姐饒命?!?/p>
顧長明氣怒,一腳一個踢開,“都給我閉嘴。”
他一把揪住方朝暉的衣領(lǐng),眼尾泛紅都是厲色:“方朝暉,你他媽混蛋。”
居然帶黎音來這里。
他真該死。
方朝暉不咸不淡的笑起來:“我只是帶她來看看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渣?!?/p>
“人渣?”顧長明怒極反笑,“我是人渣,你又是什么東西,她被欺負(fù)了,你又做了什么?”
方朝暉嗤笑:“也就只有你這種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人才做得出來這種事?!?/p>
顧長明捏緊了拳頭:“你……”
“夠了?!崩枰糸_口打斷了他們的爭執(zhí)。
顧長明一下子委屈起來:“黎音,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她們,誰叫她們欺負(fù)你的?!?/p>
他其實也沒真想讓這三個女人出事,真到關(guān)鍵時候他會喊停的。
就是讓她們長長記性。
記住別惹不該惹的人。
結(jié)果被黎音看到了,誤會了。
黎音聲音很低:“你放了她們?!?/p>
顧長明半分猶豫都沒有的說“好”。
方朝暉挑眉,不急不緩的道:“顧長明睚眥必報,嘴巴里答應(yīng)和放人,說不定等會兒抓回來呢?!?/p>
顧長明一拳頭打過來:“方朝暉,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p>
黎音面無表情的擋在方朝暉面前。
顧長明生生把拳頭收了回去,不可置信的看著黎音:“你幫他?”
滿滿都是受傷。
方朝暉眼眸里劃過驚喜,他就知道黎音心里還是有他的。
黎音瞪了顧長明一眼:“你有毛病啊,你現(xiàn)在打他,說不定他一出去就報警說你揍他,然后警察一查,你在這里欺負(fù)女人,你后半輩子想吃牢飯嗎?”
她語氣嚴(yán)肅,實打?qū)崬轭欓L明著想。
顧長明興奮得差點蹦起來,捏緊的拳頭松了。
現(xiàn)在換成方朝暉臉色難看了。
他勉強笑著:“音音,你怎么能這樣沒有原則。”
黎音不理他,走到顧長明身邊:“你放不放人?”
“放人放人。”顧長明揮手,立刻有人給那三個女人披上衣服,帶了出去。
包廂里那些人沒人敢多說一個字。
黎音走了,顧長明跟著追了出去。
方朝暉站在包廂里,臉色特別的難看。
出了酒吧,黎音被顧長明拉住,他滿眼的欣喜:“黎音,你是關(guān)心我是不是?”
黎音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對她們用那種方法?!?/p>
懲罰報仇的手段很多,為什么偏偏要隨意的把人這樣踐踏。
顧長明立刻道歉。
可黎音又怎么會怪他呢,他也是一番好心。
只是方式方法太過了。
如果真的被舉報,他這輩子就毀了。
黎音希望未來的自己可以過得很好,也希望幫助她的顧長明一樣。
顧長明撓頭,有點興奮,又有點害羞的意思,哪里還有剛剛包廂里那混世魔王的樣子。
“黎音,我知道了?!鳖欓L明保證以后不會再做這種事。
“我送你回去?!?/p>
“好。”
回到醫(yī)院附近的房子,這次黎音沒請顧長明上去。
顧長明只好離開。
中途方朝暉發(fā)了信息過來,稱自己絕沒有那樣的心思,不然早就報警了。
黎音把他拉黑了。
不管顧長明如何的放蕩不羈不堪,在黎音這里,他都比方朝暉要好。
拿了鑰匙開門。
客廳里燈火通明。
黎音怔怔的看著沙發(fā)上的男人,過了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
“你怎么在這里?”
季川手臂搭在沙發(fā)靠背上,懶懶散散的靠著,渾身上下矜貴優(yōu)雅。
本就不怎么寬敞的房子因為季川,生出了逼仄感。
此時季川正看著不遠(yuǎn)處支起來的畫板,上面是黎音還沒給自己的川哥哥畫完的畫。
只上半張臉,卻足以窺探出那人的容顏是如何的出眾。
他想觸碰一下。
只是手剛抬起,黎音已經(jīng)緊走幾步過去,把那幅畫卷了起來,放在了旁邊的架子上。
黎音咬了咬唇解釋:“還沒畫完,不能碰的。”
季川沒說什么,只是大掌拐了個彎兒落在她腰間,將她輕輕一帶擁入懷里。
雙臂用力收緊,他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聲音啞得厲害:“這次畫的又是哪個男人?”
呼吸交融。
男人的氣息濃烈,將黎音纏得滿臉緋紅。
她推了推他,想要遠(yuǎn)離。
他們之間每次見面,仿佛從沒有這樣親昵過。
再者他問她畫的是誰,黎音并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