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少爺那邊有狀況！”

    許是因為著急，他說話的聲音，都是微微喘著的。

    大少爺？蘇澤愷！

    “什么事？”

    蘇梁淺問，不緊不慢，倒是沒有表現(xiàn)的很急切。

    蘇梁淺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見到蘇澤愷了。

    好像從上次狠狠的抽了他一頓后，就沒見面了。

    蘇梁淺對他的事，不關(guān)心也不怎么關(guān)注，還真不知道他最近干嘛了。

    來人怔了怔，他先前光顧著將事情告訴蘇梁淺，蘇梁淺這一問，他才驚覺自己都沒想好怎么說。

    蘇梁淺看他擰眉的樣子，撫慰著道：“慢慢說。”

    那人思忖了片刻，很快用相對精簡的話概括道：“大少爺賭錢，被賭坊的人追債上門了?！?br />
    “賭錢？”

    蘇梁淺重復(fù)著他的話問，見他點頭，略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她記得，蘇澤愷不賭錢的啊。

    蘇澤愷這人，雖然和蘇克明一樣，心思狹隘，自尊心強(qiáng)的近乎自卑，人品各種堪憂，但個人管理還是不錯的，自制力算強(qiáng)的，沒有什么不良嗜好。

    雖然喝花酒，但不好女色，賭錢更是幾乎不碰的，所以在外人眼里，儼然就是潔身自好的翩翩公子，和王承輝那樣的紈绔，截然不同。

    所以現(xiàn)在，蘇梁淺聽說他被賭坊的人要債上門，都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她也是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上輩子。

    上輩子，蘇澤愷順風(fēng)順?biāo)鈿怙L(fēng)發(fā)，為了光明的前途，自然有所克制，不讓自己走歪路。

    畢竟對他這種功利心強(qiáng)的人來說，有陽光大道，誰愿意走崎嶇小道？

    但現(xiàn)在，他連科舉的資格都沒有，被人指點笑話，蘇老夫人和蘇克明都對他失望透頂，他連盼頭都沒有了，完全截然不同的兩種命運(yùn)，這樣的改變，也沒什么可稀奇的。

    “你說清楚些?！?br />
    那人認(rèn)真回想了下，“大少爺最近頻頻出門，小的記得他前幾日回來時，還意氣風(fēng)發(fā)的，給我們門房輪值的打賞了，過了兩天再回來，就臭著個臉，就好像別人欠了他銀子似的。他昨晚都沒回，早上的時候，他隨從帶了人回來，那隨從讓他在門口等著，別叫人發(fā)現(xiàn)了，那人不怎么愿意，小的根據(jù)他們的話判斷，他們應(yīng)該是上門問夫人取銀子的。”

    蘇梁淺根據(jù)他的話判斷了下，這可不就是染上賭癮的節(jié)奏嗎？

    只是，蘇澤愷如果只是取銀子，讓小廝回來不就好了，為什么還帶個賭坊的人？

    蘇梁淺思忖了片刻，很快得出了結(jié)論，蘇澤愷賭博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玩的應(yīng)該還挺大的，不止一次問蕭燕要銀子了，蕭燕先前就警告過他了，他怕蕭燕不給，所以就讓賭坊的人上門一起逼蕭燕。

    “那人現(xiàn)在在哪里？”

    “小的來找小姐的時候，讓別的人幫我盯著了，如果他們還沒見到夫人要到銀子，應(yīng)該就沒走?！?br />
    雖然蘇老夫人沒準(zhǔn)備聲張此事，但對蕭燕的警告訓(xùn)斥肯定會有，蕭燕現(xiàn)在十有八九還被留在福壽院呢。

    蘇梁淺想了想道：“他們來了幾個人？”

    “兩個?！?br />
    “你帶個人來見我，就說我有事要問，人帶去北邊的偏門那里?！?br />
    蘇梁淺吩咐完，給秋靈使了個眼色，秋靈會意，從自己的荷包里面，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到了來人的手上，“你做的不錯，按小姐的意思執(zhí)行，小心著點。”

    這消息甚好，她聽了，心情甚好。

    蘇梁淺走到琉淺苑門口，沒進(jìn)去，又折身去了北邊的偏門。

    她到了沒一會，門房的小廝，就帶著個人來了，跟在他身后。

    一身黑灰色的布衣，個子不高，看著甚至有些矮矮的，屬于放在人群中，一下就被淹沒的那種，不過那雙眼睛，倒是精明有光。

    “大小姐。”

    他走到蘇梁淺面前，恭敬請安。

    蘇梁淺打發(fā)掉不相干的人，“哪個賭坊的？”

    那人報上的并不是賭坊的名字，而是道：“季家名下的。”

    季家，那就是季無羨家的。

    蘇梁淺和季無羨私交甚篤，和季家也來往甚密，大家都知道，所以他對蘇梁淺的態(tài)度，才會這般恭敬。

    蘇梁淺看他不卑不亢，還有股說不出的精明勁兒，不像是最底下要債的人，不過對他的身份，蘇梁淺并沒有過多好奇，直接道：“你將我兄長的情況和我說下?！?br />
    “蘇家公子是六日前才去賭坊的，出手闊綽，下的賭注也大，越玩越大，累積輸了有六千兩，昨晚一晚上，就輸了有三千兩，借了我們兩千兩，蘇家夫人拿過幾次銀子，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不滿，蘇公子怕蘇夫人給銀子不爽快，讓我們賭坊的人上門，要我們告訴蘇夫人，如果她不給銀子，就剁了他的手。”

    蘇梁淺聽蘇澤愷說的這計策，心中了然了幾分。

    蘇澤愷這是賭昏頭了。

    還真是，不能沾賭，沾上了，就沒臉沒皮沒底線了，這要平時，蘇澤愷哪里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開口要的，不止兩千兩吧？”

    “一萬兩?！?br />
    蘇梁淺知道，蘇澤愷想要繼續(xù)賭，肯定不會就要借賭坊的銀子，但他沒想到，蘇澤愷的胃口就這么大。

    張口就是一萬兩。

    一萬兩，夠在京城很不錯的地段置辦不錯的宅子了，若是沒什么意外情況，只吃吃喝喝的話，尋常人可以請幾個下人，一輩子都吃香的喝辣的。

    不過這也說明，蕭燕給蘇澤愷的感覺就是家底殷實，他肯定是知道蕭燕能拿得出這筆銀子，才敢開這樣的口。

    也對，她母親的嫁妝里面，單就鋪面收租，一年的收益差不多就有這么數(shù)，更不要說其他。

    蕭燕這些年，可沒少用她母親的嫁妝生錢。

    “你們那里借銀子，是要利息的吧？”

    這銀子，自然是不可能白借的，絕大多數(shù)的賭坊，利滾利，利息高的嚇人，短短幾天，都可能比本金都高。

    “賭坊不是慈善，現(xiàn)在小主子要搞事情，更需要銀子?！?br />
    蘇梁淺聽他這話，微笑著道：“你放心，我這人只喜歡給人送財，不喜歡斷人財路。我兄長近來失意的很，能在你們那找到樂子，讓自己心情好起來，我這做妹妹的，自然是高興的，怎么會阻攔？我是想告訴你，把人好吃好喝當(dāng)成財神爺?shù)乃藕蛑?，他要銀子就給，保留字跡證據(jù)就可以了，一定要讓他高興了，還有就是，輸輸贏贏的，這生意，才能長久?！?br />
    那人一副會意的樣子，向蘇梁淺抱拳。

    蘇梁淺勾了勾唇，轉(zhuǎn)身，才進(jìn)去，便對秋靈道：“將這事告訴季無羨，告訴他，我要五五分?！?br />
    嫁妝，她是能要回來，但這利息，卻是不好算的。

    這嫁妝豐厚，這些年的利息，更是令人咋舌的可觀，若是就那樣便宜了蕭燕蘇傾楣母女，蘇梁淺自然是不樂意的，她正愁如何連本帶利的一起，蘇澤愷這就送上來了。

    蘇梁淺心情更好了，秋靈也是樂滋滋的。

    他對付她，不顧念兄妹情誼。

    她對他，自然也不會心慈手軟，手下留情。

    同情？同情蘇澤愷？她是腦子壞了，才會有那樣的情緒。

    “你去看看，夫人從福壽院出來了沒有。”

    蘇梁淺話落，秋靈正準(zhǔn)備走，蘇梁淺轉(zhuǎn)而道：“還是算了，你讓通知我消息的人，將這件事，也偷偷告訴二小姐，還有連嬤嬤那邊，讓她給祖母也透點底?！?br />
    蕭燕為了蘇澤愷，同時幫他在蘇老夫人和蘇克明面前遮掩，肯定是會拿這筆銀子的，但蘇傾楣為了自己，這么一大筆銀子，她肯定是不會讓蕭燕拿出來的，就算最后妥協(xié)，心里定然也是不情愿不樂意的。

    至于蘇老夫人，蘇澤愷畢竟是她最疼愛的孫子，東窗突然事發(fā)，怕是不能接受，自然還是得慢慢滲透，蘇梁淺覺得自己有必要給蘇老夫人一個提前適應(yīng)的緩沖期。

    蘇梁淺這樣想著，于蘇老夫人對她態(tài)度冷淡一事，越發(fā)的釋然。

    她不會因為她就停止對付蘇澤愷他們，又怎么能要求，蘇老夫人完全站在她這一邊呢？

    蘇老夫人現(xiàn)在罵蕭燕，從來就不會考慮所謂的措辭，對蕭燕的不滿，還有對蘇梁淺的愧疚交雜，可以說她是什么難聽說什么，蕭燕離開的時候，是灰頭土臉，滿臉的郁氣。

    剛出福壽院，她就看到蘇澤愷身邊的隨從，一臉著急焦灼的模樣，蕭燕頓時就有了很不好的預(yù)感。

    她幾步走向隨從，那隨從也跑向蕭燕，蕭燕臉沉的更厲害了，問道：“大少爺呢？”

    隨從搓了搓手，那樣子分明就是因緊張而產(chǎn)生的遲疑。

    蕭燕在給過蘇澤愷兩次銀子后，再三叮囑蘇澤愷不能再賭，同時也告誡他的隨從，要盯著蘇澤愷，不能再讓他去賭坊。

    “不是讓你盯著的嗎？”

    隨從心里委屈，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不滿來。

    以前蘇澤愷在人前，都是溫文爾雅的，這次的事情后，卻仿佛自暴自棄似的，整個人都變的暴戾起來，誰讓他不順心，他直接就動手的那種，誰敢攔？誰又能攔得??？

    “又賭去了？”

    隨從點了點頭，“少爺將身上的銀子都輸光了，還問賭坊借了，賭坊的人已經(jīng)上門了。少爺不讓我跟著，具體的小的也不清楚，夫人去問他們吧。”

    “他們?nèi)爽F(xiàn)在在哪里？你將他們帶到偏門?！?br />
    蕭燕心里著急，只覺得沒一件事情是順心的，煩亂的很，同時也氣，氣蘇澤愷不爭氣不上進(jìn)。

    她更怕蘇老夫人和蘇克明他們會知道，對蘇澤愷更加失望，到時候就完蛋了，根本就不敢將人叫來府里。

    蕭燕從蘇老夫人處出來，心情就已經(jīng)低迷了，和賭坊的人見了面后，更覺得自己半條命都要沒了。

    她郁郁寡歡，回了笙輝苑，整個人就好像沒了魂似的，不過腳下的步子卻極快，仿若生風(fēng)。

    她回去，還沒開始翻箱取東西呢，就看到在她屋子里等著的蘇傾楣，那張端莊的臉，臉色并不怎么好看。

    蕭燕并沒有多想，以為她是因為設(shè)計蘇梁淺不成，反而被她在蘇老夫人面前將了一軍的事生氣。

    蘇澤愷染上賭博惡習(xí)的事，蘇老夫人和蘇克明他們不知道，蘇傾楣卻是知道的，她還因為蕭燕給蘇澤愷銀子的事，兩人吵了一架。

    蕭燕不想節(jié)外生枝，她同時也不想蘇傾楣和蘇老夫人還有蘇克明一樣，對蘇澤愷更加失望，甚至覺得他無藥可救，也不打算讓她知道蘇澤愷這次的事。

    蕭燕心里掛念蘇澤愷的事，怕他在賭坊吃了虧，只想早點拿銀子贖人，這邊就想讓蘇傾楣快點離開。

    “楣兒你怎么來了？你祖母就是說了我一頓，她只留了我沒留你，就說明她沒將這次的事懷疑到你頭上，她已經(jīng)將那個廚娘處死了，不會將事情鬧大，這事就這樣結(jié)束了，雖然有些可惜，但這次不成還有下次，你也別多想了，馬上就是朝春宴了，好好準(zhǔn)備這個才是要緊，你早點回去，母親想一個人待會?！?br />
    這要是以往，被蘇老夫人單獨留下來訓(xùn)話的蕭燕，肯定會將蘇老夫人說的話，重復(fù)著告訴她，然后罵罵咧咧的抱怨半天，然后連著將蘇梁淺也罵一頓。

    蕭燕這樣的反常，更讓蘇傾楣肯定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的確實性。

    “母親這么著急趕我走，是真為了我好，還是想拿銀子給大哥填賭債？”

    蘇傾楣直視蕭燕，目光犀利，不再柔和。

    這段時間，蕭燕除了伺候蘇老夫人，就是清點沈清的嫁妝。

    蘇傾楣對此事頗為關(guān)心，幾乎每天都會詢問進(jìn)程，還會看單子上的東西，母女兩也會趁此機(jī)會閑聊一會，關(guān)系似乎更勝從前。

    蘇傾楣就是因為和蕭燕聊天的時候，看到蘇澤愷身邊的隨從，鬼鬼祟祟的，多留了個心眼，才知道蘇澤愷賭博的事。

    蕭燕聽了蘇梁淺的話，吃了一驚，脫口問道：“你怎么會知道？”

    這話，無疑就是證實了這件事。

    蘇傾楣擰著眉頭，“這次又是多少？”

    那口氣，是極其不快不耐的。

    對蘇傾楣來說，蕭燕的銀子，那也算是她的，蘇澤愷用這種方式禍禍，她的內(nèi)心，自然是極度的不滿。

    那樣大的數(shù)額，蕭燕哪敢告訴蘇傾楣實話，囁嚅這道：“三——三千兩?！?br />
    蘇傾楣看她眼神躲閃，直接戳穿，“不止這個數(shù)吧?！?br />
    蕭燕沒說話，蘇傾楣也沒糾結(jié)這個問題，“上次母親就和我說，那是最后一次，這才兩天，兩千兩銀子一下就沒了，還欠了三千兩，這樣下去，就算我們家有金山銀礦，也支撐不??！”

    蕭燕本來就亂糟糟的，聽了蘇傾楣的話，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我有什么辦法？那些人說了，我不給銀子的話，就將你兄長的手給剁了，難道你忍心讓你兄長成為殘疾！”

    蕭燕氣蘇澤愷，但勸也勸了，說也說了，罵也罵了，打他，她又舍不得，而且蘇澤愷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唯恐他受刺激，哪里舍得動手？

    她是氣憤，更多的是無力的沮喪。

    “那就讓他們剁了，剁了就老實了，反正他現(xiàn)在和殘廢沒什么區(qū)別，還不如殘廢！”

    蘇傾楣現(xiàn)在真的嫌死恨死蘇澤愷了，這樣的話，都到嘴邊了，但還是被她的理智，生生的壓了下去。

    她很清楚，這樣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氣話，不但不能改變蕭燕對蘇澤愷的態(tài)度，還會讓蕭燕對她產(chǎn)生不滿，從而對蘇澤愷，更加千依百順，無條件付出，甚至傾盡所有，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

    父親，母親，兄長，一個個幫不上忙就算了，還全都拖累她，盡整些讓她糟心的事，蘇傾楣的心情也糟糕透了。

    她抬頭看著蕭燕，眸色冰寒，“那您說，您準(zhǔn)備這樣慣他到什么時候？一要銀子就給，您準(zhǔn)備這樣縱著他到什么時候？一直到先夫人的那些嫁妝，被他輸光嗎？大姐姐那邊虎視眈眈，現(xiàn)在正千方百計的想要將這些東西拿回去呢，不說她能不能拿回去吧，父親那邊，他是要過目的，您到時候準(zhǔn)備怎么糊弄過去？”

    蕭燕被徹底問住。

    對蘇傾楣來說，如果這些東西，不能掌控在她手上的話，與其交給蕭燕，讓她這樣被蘇澤愷敗掉，還不如給蘇克明呢。

    蘇克明雖然不會像蕭燕那樣，現(xiàn)在隨便給她花，但她要，他肯定會給，而且蘇克明并不會隨便亂送，他存放在那里，早晚都是她的。

    “你祖母和你父親雖然沒對你兄長完全放棄，但對他也大不如從前，若是被他們知道，定然會更加失望，尤其是你父親，他可能真的會不管愷兒的死活的。而且，我打算給你找個嫂子，若是這事傳出去，想定門好的婚事，就更難了，楣兒，你說，母親該怎么做？母親還能怎么做？”

    蕭燕眼淚掉的更快，哭出了聲，無奈至極。

    蘇傾楣就那樣看著蕭燕，眼眸冰冷，沒有一絲溫情，甚至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厭煩。

    蕭燕哭了半天，見蘇傾楣無動于衷的坐著，心里更是亂糟糟的，她走到蘇傾楣身側(cè)，盛著淚水的通紅的臉，盛著希冀，看向蘇傾楣，“楣兒，我和你兄長都指望你了，你知道愷兒的，他以前從來不碰這些東西的，他是最近遇上了事，心情壓抑，過不去這個坎，才會用這種方式發(fā)泄的，過段時間，肯定就好了。”

    蕭燕說最后一句話時，口氣重了重，也不知道是想要說服蘇傾楣，還是勸自己。

    “楣兒，愷兒現(xiàn)在根本就不聽我的話，你是他唯一的親妹妹，他對你的話還能聽得進(jìn)去幾分，你替我好好勸勸他?！?br />
    “好。”

    蘇傾楣掀著眼皮，實在不愿意繼續(xù)看蕭燕這樣子，爽快的將事情應(yīng)了下來，蕭燕停止了眼淚，臉上流露出了驚喜之色。

    蘇傾楣很快繼續(xù)道：“母親心疼兄長，想讓他放松發(fā)泄下，我不反對，但總得有底線，我們現(xiàn)在這種情況，財物更得算計著用到刀刃上，而不是一味去填補(bǔ)兄長這個無底洞。母親身上的現(xiàn)銀，我不管，但先夫人那些登記給我看到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再動，不然的話，父親那邊怪罪下來，我也幫不了母親?！?br />
    蕭燕想到自己這些年存下銀子，點了點頭，“你說的我都知道，我有分寸的，我保證，這真的就是最后一次，我不會再這樣繼續(xù)縱容你兄長的，等這次他回來后，我一定好好說說他，他要是不聽，我就將他關(guān)在家里，在他想清楚前，我哪里都不讓他去。”

    蘇傾楣嗯了聲，但那神態(tài)，分明是對蕭燕這樣信誓旦旦的話，并不怎么相信。

    “楣兒，你認(rèn)識的人里面，有合適的適婚人選嗎？”

    蘇傾楣攀交的，都是身份比她更高的，蘇澤愷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開這個口，那就是得罪人。

    蘇傾楣看著蕭燕，神色更冷了幾分，“母親還是先管著兄長，別讓他在賭里面，越陷越深，鬧出事情來?！?br />
    蘇傾楣和蕭燕具體聊了些什么，蘇梁淺自然不得而知，不過蘇傾楣從蕭燕處離開后，一路臉色都不怎么好看，這話，卻是傳到她耳朵里的。

    蘇梁淺對過程不怎么感興趣，這結(jié)果，如她所愿，她就滿意。

    這次的風(fēng)波結(jié)束，蘇府恢復(fù)了平靜，而在這樣的平靜中，蘇梁淺和蘇傾楣，同時收到了宮中朝春宴的請柬，時間就定在五日后。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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