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av资源网在线观看,国产精品视频99手机版,xxx.xxx日本,日韩美一区二区三区,国产被双飞视频迅雷下载,国产 户外 露出 视频,老司机性色福利精品视频,日欧片内射av影院频道,国产三级黄片视频无删减,日韩欧美人妻综合在线

手機小說

最近更新新書入庫全部小說

明月小說網(wǎng) > 盛寵之醫(yī)路榮華 > 第九十四章:賞賜不斷,苦盡甘來

第九十四章:賞賜不斷,苦盡甘來



    季無羨和謝云弈一起,將蘇梁淺沈琦善送到了季府門口。

    沈家的馬車,就候在門口。

    “我晚上吃的有些多,表妹,能陪我一起走走嗎?”

    沈琦善站在馬車前,對蘇梁淺提出邀請。

    從木屋去找沈琦善的一路,蘇梁淺和謝云弈吵吵磨磨,兩人戌時才到季夫人的院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亥時了。

    蘇梁淺看著沈琦善,那雙期盼的眼眸,藏著許多話。

    沈琦善有話想對她說。

    “好啊。”

    沈琦善瞥了眼往影桐秋靈的方向,蘇梁淺會意,開口道:“影桐秋靈,你們跟著馬車一起回去。這到家,也就不足一炷香的時間,不會有事?!?br />
    季無羨站在門口,目送秋靈影桐上了馬車,馬車離開,蘇梁淺和沈琦善也雙雙離開。

    “沈家表姐不會說你的壞話吧?”

    季無羨見兩人已經(jīng)走出了一段距離,不會再聽到他說話,回身看向謝云弈。

    他是很認真的在為謝云弈擔心這個問題。

    本來,姑娘的芳心,還沒贏到,這要再家人也反對的話,那真的是前途渺茫了。

    季無羨想到,自己在得知自家公子的心意后,一直都信誓旦旦,蘇梁淺會是未來的少夫人,現(xiàn)在覺得,那簡直就是盲目自信。

    這世上,終有公子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

    因為喜歡,因為舍不得強求傷害。

    “公子,蘇妹妹回頭了,她剛回頭了,是不是舍不得你?”

    季無羨有些激動的拍了拍謝云弈,謝云弈嫌惡的看了他一眼,季無羨乖覺的收回自己的手,蘇梁淺轉(zhuǎn)過身,收回了目光。

    “疾風,你跟上去,送她們到了沈府再回來。”

    謝云弈輕聲吩咐了句,一道灰色的黑影,在風般,在季府的門前飄過。

    “我準備離開京城?!?br />
    “什么?”

    季無羨瞪大眼睛,驚呼出聲。

    他剛見蘇梁淺回頭,還以為兩人關(guān)系有進展了呢。

    “公子。”

    季無羨下意識的覺得謝云弈這是被蘇梁淺傷透了心,決定放棄,黯然離開有蘇梁淺的地方,療傷,表情憂傷。

    他隨即拍了拍謝云弈的肩膀,“天下比蘇梁淺長的好看的女人多的是,憑公子的身份樣貌,想要什么的沒有,不要太難過了?!?br />
    謝云弈看季無羨這樣,就知道他是想歪了,他皺著眉,毫不留情的將他推開,“你以為我是你,看人只看臉,膚淺!”

    他安慰錯了嗎?還是失戀的男人,脾氣都這么暴躁?

    失戀的主子最大,算了,他忍!

    “公子這般出眾,是蘇妹妹他沒眼光,您既然不想在京城呆著,那我陪你出去散散心?!?br />
    謝云弈的提醒太含蓄,季無羨還有些沒轉(zhuǎn)過彎來。

    “是我離開,你留在京城?!?br />
    “為什么?”

    要公子獨留他在京城,他豈非‘兇多吉少’?

    “誰告訴你我要放棄了?”

    季無羨眨了眨眼,反應(yīng)過來,他理解錯了?

    “我是有事,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你留在京城照應(yīng)她,別讓她出事被人算計欺負了?!?br />
    “被人算計欺負?”

    季無羨重復謝云弈的話,“你確定你說的是蘇妹妹?她不算計欺負別人就算了,誰能欺負算計的了她啊。”

    沒有失戀,害他白擔心一場,那他說話就不用那么客氣了。

    不過,季無羨真覺得,謝云弈這擔心有些多余,何止多余,簡直就是自找煩惱。

    “怎么突然決定要離開,之前沒聽你說啊,真的和蘇妹妹無關(guān)?不過看她馬上要成為太子妃了,心里不舒服才離開的?這也太突然了,我們兩個的關(guān)系,你不要瞞我,一個人扛著。”

    謝云弈看著喋喋不休的季無羨,一個眼神過去。

    這樣的眼神,讓季無羨覺得,自己是不是特別欠收拾,捂住了嘰里呱啦的嘴巴,但那雙眼睛流露出的好奇,卻分毫未減。

    蘇梁淺的背影,融在黑夜,已經(jīng)徹底消失不見。

    “和她有關(guān),也和她無關(guān)?!?br />
    謝云弈并沒有回府,而是出了門,“本來,我們最初的計劃,就不是來京城,要不是因為在飆風寨遇上她,我們是不會這么快來京城的,我更不會在京城呆這樣長的時間,南燕出了點狀況,初南已經(jīng)過去了,我在,能穩(wěn)住局勢,若謝家的秘密,大白于天下,我們都將成為眾矢之的?!?br />
    季無羨皺眉咒罵,“都怪那個該死的叛徒!”

    “謝家存世這么多年,這樣龐大的基業(yè),本就不可能絕對保密,這不是第一個,若謝家不倒,這也不會是最后一個?!?br />
    謝云弈云淡風輕,極是淡然。

    “七皇子這個人,她分析的極有道理。找機會,將她的那番話,傳給太子和四皇子,他們會查證的。”

    季無羨點頭,他和七皇子并無過節(jié),夜傅銘對季家,一直十分敬重,季無羨原本只是打算告訴季言祖,季家做好防范。

    他的偽裝,比當年的慶帝還要深,借著禮佛,完美掩飾一切。

    “也不知道這七皇子哪得罪蘇妹妹了?”

    季無羨小聲嘀咕了句,這嘀咕聲,自然是能夠讓謝云弈聽到的,他扭過頭去,看向季無羨,正經(jīng)警告道:“不要在她面前提那個人。”

    這口氣,她和夜傅銘,好像真的有什么,但謝云弈的樣子,對季無羨來說,也有點恐怖,他一個字也不敢多問。

    “她不喜歡的人,自有她不喜歡的道理,不需要知道緣由。我讓你留在京城,你要把她當成你的另外一個主子,就像對我一樣,她不喜歡的人,要對付的人,那就是我們的敵人?!?br />
    季無羨看出來了,這是以主子的身份發(fā)出的警告。

    “她可能就要成為太子妃了,你不生氣擔心嗎?蘇妹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br />
    蘇梁淺幾次三番拒絕謝云弈,甚至用計謀,讓慶帝承認她太子妃的身份,就算知道她是不想在感情上利用謝云弈,季無羨也還是有些介懷的。

    謝云弈斜睨了季無羨一眼,他覺得季無羨就是火上澆油的。

    不生氣不擔心,這怎么可能?就像季無羨說的,蘇梁淺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女人,他就是怕自己會氣怒擔心,忍不住做出不該做的事情,壞了她的計劃,讓兩人的關(guān)系惡化甚至沒有回旋的余地。

    南燕的局勢,是需要他過去,這也是他離開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有她想要做的,就像我不想離開京城,但還是選擇去南燕一樣,我也有我的責任和使命,你亦是如此,我要的,謝家要的,也不是完全依附男人,以男人味天,整天耽于情愛的女人,她這樣就很好,我就喜歡她這樣。太子妃,只是個名號而已,她要真嫁給太子,我就讓她守著活寡,再把她搶過來。”

    季無羨覺得,謝云弈和她耐心解釋這么多,完全就是為了蘇梁淺。

    “你放心,再怎么樣,我們也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又是主子親口承認的女主子,我還能背后給她穿小鞋不成,我,父親母親還有我祖父他們,都會護著她的,公子此次去南燕,什么時候回來?蘇妹妹她知道嗎?”

    “她不知道,我沒告訴她。她在這里,我會盡快趕回來,還有王家那個,也讓人盯著防著點?!?br />
    季無羨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謝云弈說的是王承輝,嗤笑出聲,“王承輝,他就是個紈绔,天天玩女人,身體都要被掏空了。”

    “這是京城,現(xiàn)在又是奪嫡的關(guān)鍵時刻,不要理所當然的用眼睛看人,王家老夫人親手帶出來的,又怎么會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兒?過了元宵我就走,在走之前,我還得給她送份賀禮。”

    ****

    冬日夜里的街道,靜悄悄的,尤其這一塊,就只有沈家和季家兩個大戶,這個時辰,路上更是連個行人都沒有。

    不過,比起其他地方,這里倒是明亮許多。

    臨近元宵,月,漸圓。

    今晚的夜色極好,漆黑的夜空,也綴著漫天的星子,一閃一閃的。

    沈琦善蘇梁淺并排走著,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表姐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蘇梁淺見沈琦善遲遲不開口,主動詢問。

    沈琦善咬著唇,似乎很難啟齒的樣子,蘇梁淺看著她,眼神帶著鼓勵。

    “你……你和那個謝公子什么關(guān)系?你們,不是在云州認識的朋友那么簡單吧?”

    在沈琦善這樣的話出口之前,蘇梁淺就猜到,她問的,應(yīng)該和謝云弈有關(guān)。

    什么關(guān)系?

    這對蘇梁淺來說,還這是個有點難回答的問題。

    畢竟,就算只是單純的盟友,她也不打算讓沈琦善知道。

    蘇梁淺不答,沈琦善更覺得兩人的關(guān)系不簡單。

    “表妹,你和太子可是有婚約的,這要是被知道了,對他對你都不好,尤其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別人是會說閑話的,說閑話都是輕的,對方可是太子,你要對另外的男人有意,就算沒什么,也會讓太子勃然大怒的,就算為了謝公子好,你也應(yīng)該和他保持距離?!?br />
    沈琦善聲音低低的,有些著急,滿是對蘇梁淺的擔心。

    在提起太子時,更是有種說不出的畏懼。

    當年的沈家,是何等的風光,無人敢在朝堂觸其風頭,沈琦善到現(xiàn)在,還會經(jīng)?;叵肫鹱约河讜r參加宴會時被人眾星捧月,皇室宗親的小姐,也遠不及。

    百年大家,似乎就在一夜間傾塌了,當今皇帝寬厚憐憫,保了沈家的封號,但門前卻冷落至極,無人來往,人人避之不及。

    在沈琦善看來,皇室的顏面威嚴是不能挑釁的。

    沈琦善覺得蘇梁淺膽兒太大了,她怕她的大膽給自己甚至是沈蘇兩家造成滅頂之災。

    蘇梁淺是知道自己這表姐的性子的,她看著沈琦善畏懼的樣,也不想她替自己擔心,更也沒告訴她,這六分的天下,不要說太子,就是慶帝,都未必是最大的。

    她一個字的解釋都沒有,只有些無力道:“我知道了,今后會保持距離的。”

    沈琦善松了口氣,卻又惋惜至極的嘆了口氣,蘇梁淺見她前后左右到處都看了眼,隨后湊到自己的跟前,很是小聲的說道:“那個謝公子,他真的很喜歡你?!?br />
    蘇梁淺看向神色極其小心的沈琦善,挑了挑眉,“你怎么判斷出來的?”

    “你喝醉酒后,是他抱你回去的,在木樓的時候,他一直守著你,你吐成那樣,一般的男人,根本就不會管,就是以前我父親喝醉酒,要喝酒吐了,母親都會嫌棄念叨呢,他還是男子。你吐的時候,那位謝公子一直就站在你身后,給你拍背,讓你依靠,你吐了,他也不嫌,見你無力,抱你回房間,讓你睡在他的床上,他看起來是個極愛干凈,甚至是有潔癖的男人,沒想到——”

    不是看起來,事實就是。

    蘇梁淺聽沈琦善溫柔又歆羨的說起這些,內(nèi)心也分外柔軟。

    是啊,那樣有潔癖的一個男子,應(yīng)該是很喜歡吧,要不然怎么會不嫌臟,就像上輩子的自己,明明連雞都不敢殺,最后卻為了一個男人,殺人如麻。

    因為實在是很喜歡不愿失去,所以一步步改變退讓。

    “他看你的眼睛有光,溫柔極了,他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男子,感覺比三叔對三嬸還要好。如果你和太子沒有婚約,和他在一起的話,一定會很幸福吧。我先前一直以為,是季夫人替季公子相中了你,沒曾想是謝公子,如果和你定下婚約的,不是太子,而是身份稍低一些的人家,以季夫人對謝公子的看重,她都能出面,幫你退了這門婚事,真真是可惜了?!?br />
    沈琦善看向蘇梁淺的眼神,頗是心疼。

    “你說他們是不是把這門婚事忘了?你都回來一個月了,也沒人提起。表妹,你是不是也喜歡那個謝公子???那你會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嗎?”

    沈琦善盯著蘇梁淺,對問題的答案,似乎十分好奇。

    “你希望我成為太子妃嗎?”

    沈琦善搖了搖頭,“若是心中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自然是應(yīng)該嫁給喜歡的人的。”

    蘇梁淺停了下來,“喜歡的人?不管我多喜歡一個人,哪怕是愛,如果形勢需要,我還是會屈從,嫁給太子,成為太子妃。能兩情相悅固然好,但就算如此,哪個男人又不是三妻四妾,這于女人是一切,但對男人來說,只是鞏固權(quán)勢地位的籌碼和玩具罷了?!?br />
    沈琦善被蘇梁淺的話驚到,她看著她,她的眼底也有光,堅毅又明媚。

    沈琦善詫異,蘇梁淺善解人意,但不管是上次處理沈睦茵的事,還是這次在蕭家,沈琦善都覺得她膽大率性,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向形勢低頭的人。

    “外祖母和大舅媽進宮的消息,表姐知道嗎?”

    沈琦善愣了下,問蘇梁淺:“她們進宮做什么?”

    這樣子,這口氣,分明就是不知情。

    她對外界的事,哪怕是荊國公府的其他人,都關(guān)心關(guān)注的極少。

    “荊國公府,很快就會熱鬧起來。表姐,沈家人的命運,是可以掌控在我們自己手中的?!?br />
    沈琦善覺得蘇梁淺這個想法就很恐怖,“表妹你想做什么?”

    蘇梁淺停了下來,站在沈琦善的身前,“我想做什么?表姐覺得外祖父舅舅他們會叛國投敵嗎?我想要替他們,替荊國公府,替每一個因陷害背負了罵名的人沉冤昭雪,對我來說,沒什么比這更重要!為了這個,不要說愛情,男人,我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棄,表姐你身上流著沈家的血,你有這個責任和義務(wù),但是其他人——”

    謝云弈的身上,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責任和使命吧,他或許不在意,但她卻不想將他卷進這場紛爭來。

    她更也害怕,上輩子,她像個白癡一般,被夜傅銘從頭至尾的利用,讓她現(xiàn)在滿心仇恨,只想報復。

    她自己都看不到未來,又怎么做到給其他人承諾。

    她已經(jīng)害了一個沈卓白,不想再辜負一個謝云弈。

    不過現(xiàn)在,欠這兩個人的,她好像都還不清了。

    沈琦善看著就站在她身前兩步的蘇梁淺,抿著唇,似是贊同,點了點頭。

    ****

    “小姐,降香說要見您?!?br />
    第二天早上,蘇梁淺正在暖閣練字。

    桌上,鋪著宣紙,一旁,已經(jīng)是一疊染了墨寶的字跡,蘇梁淺一手毛筆,另外一只手挽著寬大的袖子,簡單的一個靜字,她寫了半天,也不見有滿意的。

    蘇梁淺看著進門的茯苓,最后向上的一勾,稍稍用力,力透紙背,墨跡徹底暈染,將整個字整張紙都廢了。

    “讓她進來吧。”

    蘇梁淺將毛筆擱置在硯臺上,擦了擦手和額頭的汗,茯苓神色糾結(jié),似乎是想對蘇梁淺說些什么,但最后終究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出去了。

    很快,降香從外面進來。

    有茯苓悉心照顧,經(jīng)過兩天的調(diào)整休養(yǎng),降香已經(jīng)恢復了不少精力,是自己走進來的,但臉還是蒼白,看著沒什么血色,整個人懨懨的,仿佛是大病初愈,虛弱的很。

    蘇梁淺看她,身體堪憂。

    降香一進來,就在蘇梁淺的面前跪下。

    “你這是做什么?有什么話,起來說?!?br />
    蘇梁淺不明白降香搞的這是哪一出。

    她的口氣,談不上疏冷,但和茯苓秋靈她們比起來,敏感的當事人,便能聽出差距。

    “茯苓,你讓她起來?!?br />
    茯苓站在降香身側(cè),讓她起來,被降香拒絕了。

    蘇梁淺看著降香,那張臉,在丫鬟里面,依舊是出眾的,尤其現(xiàn)在這憔悴虛弱的樣,非但無損她的顏色,反而那雙眼睛,因為瘦下來的臉頰,顯得更大,水汪汪的,有種說不出的讓男人心疼的楚楚可憐。

    降香掙開茯苓,也抬頭看向蘇梁淺,“奴婢不想走,這些年,奴婢一直跟在小姐您的身邊,從京城到云州,又從云州到京城,奴婢本就是孤兒,若是離開小姐,又能去哪里呢?夫人她們都視我為眼中釘,在蘇府,我是您的人,她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我,我若離開,就是死路一條?!?br />
    茯苓看著神色凄凄的降香,她先前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她也看向蘇梁淺,既然小姐答應(yīng)了送降香離開,定然會妥善安置好的吧。

    茯苓有些后悔,自己不該在降香一醒過來,就勸她離開。

    “過去這些年,奴婢因為自己的貪心,做了不少錯事,奴婢對不起小姐,奴婢也為此付出代價了,奴婢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錯了,求小姐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奴婢對您會有用的?!?br />
    降香情緒激動,聲音哽咽,有眼淚流了出來。

    她的樣子,倒是真懇的很。

    “送你離開,是覺得這樣對你更好,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留下吧?!?br />
    蘇梁淺看著泣不成聲的降香,內(nèi)心并無波瀾。

    上輩子,她對降香芥蒂最深的那件事,此生已經(jīng)不可能發(fā)生,降香現(xiàn)在想留下,又有茯苓求情,蘇梁淺身邊又剛好缺人,她還是愿意給這個機會的。

    降香擦了擦淚,滿是驚喜,“謝謝小姐,奴婢今后一定會好好替小姐辦事的?!?br />
    蘇梁淺點點頭,反應(yīng)淡淡,“我只看行動?!?br />
    降香會意,沒再用言語表忠心。

    “下去吧,好好休息,把身體養(yǎng)好。”

    茯苓扶著降香起來,降香這次沒有拒絕,兩人離開了蘇梁淺的屋子,到了降香茯苓所在的房間。

    茯苓扶著降香到了床上,茯苓嘆了口氣,“小姐已經(jīng)不是以前在云州時的小姐,她既然讓你留下來了,你今后就要安守本分,忠心侍主,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br />
    降香雖是丫鬟,卻姿容妍麗,再加上過去那些年在云州,蘇梁淺從未將她們當成丫鬟看待,導致降香眼高于頂。

    茯苓怕她在蘇梁淺身邊再做出什么錯事,到時候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昔日一起長大的姐妹,不得善終。

    降香上床靠著,見茯苓一臉擔憂,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我今后不會也不敢再做對小姐不利的事。我明白姐姐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現(xiàn)在離開,能去哪里?我們兩都是沒有家的孤兒,就算小姐保我性命,不讓我被夫人她們害了,我按你的意思,找個人嫁了,可萬一要嫁的人不好呢?這些年,我手頭是有些積攢,但沒個娘家兄弟,就是被害死了,估計也沒人知道?!?br />
    茯苓聽了這話,感同身受,給降香擦淚,自己也忍不住。

    “茯苓姐姐,這次蕭府的事,我想了許多,我這樣的賤命,沒小姐護著,別人要弄死我,就和弄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我們丫鬟,注定只能依附主子活著的,主子好我們就好,主子要倒了,我們在其他人眼里,也就沒了價值。回頭想想,是我對不起小姐,小姐對我,一直沒什么苛待,就算為了自己下半輩子,我也會好好跟著小姐,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耍小聰明和心眼了,我現(xiàn)在就盼著小姐好,給我指門好婚事?!?br />
    飆風寨的事,她徹底失了清白,若她背后再沒個倚靠的人,就她這樣的身份,若嫁了人,不定被怎么作踐死。

    茯苓不知道降香經(jīng)歷的事情,自然也不能明白,她種種的顧慮。

    ****

    很快就到了元宵。

    那日在蕭家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在京城,傳的是沸沸揚揚,不單單是老百姓,官場里更是人盡皆知。

    對于蕭意珍和蘇傾楣當日的失態(tài),蕭家也給了說法,是因為蕭意珍近身的丫鬟,打壞了她最喜歡的一套茶具,蕭意珍罰了她,她懷恨在心,當時蘇傾楣也在,因為沒有幫她求情,也因此被記恨上,所以在宴會當日,在蕭意珍和蘇傾楣的衣服上下了藥。

    蕭家給的這個說法,按著蕭意珍的性子,卻也算是合情合理,而且,這種對蕭意珍名聲不利的事情,如果不是事實,也不會公布。

    外界對此,說法不一。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蘇傾楣因為平日里積累的好名聲,再加上那決然的金簪一刺,還有七皇子的英雄救美,名聲倒是沒怎么波及,反而還多了個性子剛烈的美名。

    蘇梁淺聞言,只是一笑。

    蕭鎮(zhèn)海還真是看重蘇傾楣,為了外甥女,女兒都可以犧牲。

    不過對已經(jīng)臭名昭彰的蕭意珍來說,這樣的‘雪上加霜’,實在算不得什么,而蘇傾楣能‘因禍得?!?,名聲不毀,除了蕭鎮(zhèn)海的‘大義滅親’,還有蕭家對言論的導向。

    當然,這只是更多的在百姓間,而當日參加宴會的夫人小姐,多認為蘇傾楣的性子并非溫良,和蘇梁淺姐妹的關(guān)系也并不和睦。

    至于另外一個特別重要的人物蕭意珍,據(jù)說蕭鎮(zhèn)海下的手太狠,她現(xiàn)在還在床上躺著,大多數(shù)的時間,都是昏迷的。

    蕭家吃了這么大的虧,不能找蘇梁淺算賬,自然對蘇克明步步緊逼。

    蘇管事維持著一天至少一趟荊國公府的頻率不斷,讓蘇梁淺回去。

    蘇梁淺以生病為由,在床上躺著,就是不回。

    “小姐,宮里來人了,賞賜了不少東西,是王家老夫人,親自送來的。”

    蘇梁淺稱病,多是在房間呆著,秋靈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告訴了她。

    要說北齊除了太后最尊貴的老太太,那現(xiàn)在非王家老夫人莫屬。

    東西由她親自送來,是天大的面子。

    “給我梳洗更衣?!碧K梁淺決定去看看。

    蘇梁淺還在梳洗的時候,就聽到外面?zhèn)鱽淼谋夼诼暎驗楦舻倪h,隱隱約約的,像是從正大門的方向傳來的。

    蘇梁淺出了門,就聽到有丫鬟議論,原來皇帝這次給沈家,欽此了個他親自題寫的牌匾,現(xiàn)在沈老夫人她們都在門口呢。

    蘇梁淺到門口時,看到院內(nèi)府外,烏壓壓的人擠滿了人。

    沈老夫人大門正中的臺階下,抬著頭,王家老夫人站在她旁邊,兩人倒是沒說話,偶爾相視一笑,眼角的皺紋,仿佛都有了心有靈犀的默契。

    兩人的旁邊,沈家的人依次站著,臉上洋溢著笑,藏著希望,滿是愉悅,沈家的下人,亦是如此。

    鞭炮聲已經(jīng)停了,四周圍依舊嘈雜熱鬧,蘇梁淺恍惚回到了從前。

    “表妹,你來了,快過來!”

    沈琦善對著蘇梁淺招手,走到她身前,將她從府里拉了出去,指著架著梯子的下人撐著在掛的牌匾道:“這是當今皇上親筆御寫的字,皇上說,之前的牌匾舊了,要給我們換一個,是不是很好?”

    四四方方的牌匾,四周圍都是金黃的,雕鏤著和之前一樣飛豹的圖騰,擦拭的很干凈,嶄新嶄新的,仿佛都能映出人的臉。

    同是荊國公府四個字,單從書法論字的話,蘇梁淺覺得,還不如之前的呢,但其他人欣賞的從來不是字,而是恩寵,帝王恩。

    當然,上一塊陪伴了荊國公府樹百年的牌匾,也是帝王書寫的,但他作古都幾百年了。

    最重要的,從來都是現(xiàn)在龍椅上坐著的那個帝王,他是怎么想的。

    沈琦善對皇權(quán)的畏懼,不是沒有緣故的,沉寂了近十年的荊國公府,因為帝王這樣的一個舉動,命運又似被改變了。

    這是慶帝親自題寫的,代表的是慶帝的認同。

    別人不會看到他在做這個決定時的權(quán)衡,他們能看到知道的,就是這命令是他下的。

    若這牌匾,在蕭家設(shè)宴前就下來了,蕭意珍她們,哪敢給沈琦善扣下投敵叛國之后的帽子,其他人,又怎敢笑話?

    牌匾沉重,換的人更是得萬分小心,半天才換好。

    外面,又燃起了鞭炮,這一次,比之前還久,半天才停,門口的地上,都是煙火的碎屑,空氣中,彌漫著的也是硝火的氣味。

    十分的好聞。

    “淺兒,過來!”

    沈老夫人一早就看到蘇梁淺,這會才招手讓她過來。

    蘇梁淺提著裙擺,小跑到她跟前,沈老夫人將她摟住。

    沈五夫人見狀,臉上的笑容沉了沉。

    她的女兒,才姓沈,現(xiàn)在沈家得勢了,善兒這么大了還待字閨中,老太太就算要抬,也應(yīng)該抬她才對,如此厚此薄彼,實在讓人不快。

    沈五夫人對著沈琦善招了招手,沈琦善見五夫人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扭過頭去,當沒看到。

    她本就不及表妹,也不吃這醋。

    沈老夫人抬頭,手指著剛掛上的匾額,“淺兒,你看到了嗎?”

    沈老夫人的聲音微顫,蘇梁淺回頭看她,見她的眼睛也是微紅的,點點頭,她明白沈老夫人想說的,她們邁出了這么多年來想走出的第一步。

    她扭頭,靠在沈老夫人的懷里,看著那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匾額,眼中也有了淚意。

    “沈祖母,我來看你了?!?br />
    不遠處,季無羨從季家的方向走了過來,和謝云弈并肩。

    “恭喜恭喜,恭喜沈祖母,這賞賜不斷,是要苦盡甘來了,這么大的喜事,可得好好慶祝?!?br />
    季無羨臉上帶笑,嘴巴很甜,沈老夫人心情也好,“等會給你發(fā)個大紅包!”

    沈家低調(diào)了多年,一府的女人,沈老夫人自是不準備因為這恩寵,辦什么宴會,籠絡(luò)之前的人心感情。

    謝云弈走到蘇梁淺的身后,和她一樣,抬頭看著那匾額,補充季無羨的話道:“這樣好的開始,今后沈老夫人一定會福氣延綿,心想事成?!?br />
    心想事成四個字,讓沈老夫人不由回頭。

    謝云弈眼角的方向,是瞟向蘇梁淺的,帶著貪戀的流連。

    那雙眼眸深邃,仿佛知道一切。

    沈老夫人看了眼自家的外孫女,她一直就看著那牌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老夫人的目光,在沈老夫人后,也向后落在謝云弈身上,審視打量,似是在權(quán)衡判斷。

    謝云弈朝著她點了點頭,禮貌客套又透著生疏。

    王承輝在她面前,肯定提起過他和蘇梁淺,甚至是他們的關(guān)系。

    王老夫人也笑,犀利的眼眸,帶著滿意,收回的目光,落在了蘇梁淺身上。

    “皇上還重賞了淺丫頭,現(xiàn)在東西應(yīng)該到蘇家了,淺丫頭是不是要回去了?”

    蘇梁淺看著慈和的王老夫人,漂亮的眼眸,在陽光下,盈著細碎的光亮,“不回,他們將東西送來,讓外祖母喜上加喜,也好給我父親,一個登門的機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