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我沒有救了“我好像……”白冉臉上有種震驚又不敢相信的表情，“相思，我好像看見司正澤了？”“他？”盛相思詫異，“他來這里干什么？會不會是你看錯了？”“不會?！卑兹矫夹囊粋€淺淺的川字，“我和他認(rèn)識八年了，就是一個背影，一個后腦勺，我也不會認(rèn)錯的。”“他往那邊去了？”盛相思指了個方向。“嗯！”“不用煩惱?！笔⑾嗨祭?，邊走邊說，“有沒有認(rèn)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她們?nèi)サ姆较?，是診所的洗手間方向。這會兒，空蕩蕩的走道上，并沒有一個人影，她們也沒法直接沖到洗手間里確認(rèn)?！耙弧薄跋嗨?！”正當(dāng)盛相思要放棄的時候，白冉突然抓緊了她的胳膊，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笆撬?！”盛相思也看到了，洗手間門口，司正澤出來了。白冉松開她，朝著司正澤走過去?！叭饺剑俊彼菊凉烧?，他自然也看見了白冉，“你怎么會？”四目相視，白冉在他面前站定。神情很復(fù)雜，“我怎么會在這里么？”她苦笑了下，“這個問題，也是我想問你的……你怎么會在這里？”“我……”司正澤啞然失聲。白冉視線下移，落在了他的胳膊上。司正澤上身一件純白襯衣，西服搭在左肘間，右胳膊襯衣袖子挽了起來，露出前臂。此刻，前臂后三分之二段，結(jié)結(jié)實實，纏了雪白的醫(yī)用繃帶?！澳闶軅?？怎么傷的？”“沒事。”司正澤笑著，眸光閃爍，“一點小傷?！彼麤]說實話。白冉抿唇，指了指會客室，“我們?nèi)ダ锩妫f吧。”“……好?！睍褪依?。白冉和司正澤相對而坐，盛相思坐在稍遠(yuǎn)一點的位置?！拔蚁日f吧，我是來找沈醫(yī)生，治療夢游癥的?！卑兹较日f明了自己的情況，“那一年，我失去的記憶，已經(jīng)找回來了?！鄙酝ｎD了下，“你呢？告訴我實話，要是敷衍我，就干脆別說了?！薄昂谩彼菊凉煽酀男π?，艱難開口。“來這里的，自然，是心理疾病?！边@一點，毋庸置疑。白冉眉心川字加深，“所以，你的問題是……？”“冉冉……”司正澤深呼吸，再深呼吸，如此反復(fù)好幾次，看的出來，他很難啟齒。終于，吐出三個字：“躁狂癥。”什么？“！！”白冉僵住，瞳眸震了震。那么一瞬，強(qiáng)烈的眩暈感襲來，她驀地閉上了眼。“冉冉？”司正澤一驚，胳膊跨過桌面，握住了她的手，“你的臉色……不舒服么？”“沒……沒事。”睜開眼，白冉氣息不太穩(wěn)，眼底隱隱泛著水光，極緩的重復(fù)著?！霸?、狂、癥？”“是?！彼菊凉牲c點頭，左手扶住纏著繃帶的右胳膊?！八浴卑兹娇吹恼媲?，猜測道，“你的胳膊，是你自己傷的嗎？”“是?！北軣o可避，司正澤唯有承認(rèn)?！埃?！”白冉心跳咚的一下?！澳敲础倍潭痰膸酌腌娎铮哪X子里，閃過無數(shù)的畫面，冒出個驚人卻又合理的想法?！澳愕摹?，是什么時候犯上的？”“有段時間了。”司正澤極低的嘆息，自言自語般喃喃，“一開始，我沒有意識到……”“起初，我以為，我只是單純的心眼小，控制不住情緒，沒想過看醫(yī)生，后來，我除了對你動手，對自己也……真正確診，是兩年前的事了?！薄啊卑兹襟@愕的張著嘴，許久，發(fā)不出一點聲音?！澳?，你……”白冉心尖擰成了一團(tuán)，視線逐漸模糊，“為什么不告訴？”“告訴你？”司正澤自嘲的苦笑，“告訴你有什么用？我這個人，越來越爛了……從我們的新婚之夜開始，我就開始腐爛了，我沒有救了。”倏地，白冉偏過了臉去，淚水唰地落下。“冉冉。”司正澤怔了下，慌忙抽出紙巾，遞到她面前，“你哭了？為我這種人，不值得的?！薄爸x謝?！卑兹浇舆^紙巾，捂住了眼睛。強(qiáng)自忍著，想要把眼淚逼回去。司正澤不再說話，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情緒平靜下來。白冉好些了，把紙巾在手里捏成一團(tuán)?！澳悄悻F(xiàn)在，怎么樣了？醫(yī)生怎么說？”“好著呢?！彼菊凉蓳P唇微笑，“這家診所，是江城最好的心理診所，我目前控制的很好。”控制的很好？白冉不傻。這話，明顯是安慰她的。要是控制的好，他的胳膊上，又怎么會纏著繃帶？司正澤是一番好心，他以前，就是這樣的人。禮貌，紳士，溫柔又體貼?！笆菃?？”白冉看破，不說破。扯出抹笑，“那就好?！闭f著，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薄暗鹊龋　彼菊凉蓞s叫住了她，眼中含著希冀，“你和傅總還好嗎？他對你，好嗎？”他其實更想直接問，上次的事后，他們吵架了么？“嗯?！眳s見白冉笑著點了點頭，“挺好的，他對我很好?！薄芭丁彼菊凉尚σ饨┳?，眸光一下子暗了，“那就好，你先走吧，我還要去拿藥，白白?！薄鞍装住！卑兹侥闷鸢?，拉住盛相思的手，快步往外走。走的太快，盛相思都有些跟不上了。“冉冉！冉冉！”“嗯？”出了診所，盛相思拉住了她，“不是往這邊，我們要往那邊，車子停在那邊?！薄芭?，好?！卑兹秸模@然還沒回過神?！叭饺剑ァ笔⑾嗨紲\淺嘆息，“你想怎么樣？想做就去做吧?！眲偛牛麄兊膶υ?，她都聽見了，她的感受是：震驚加唏噓。她尚且如此，何況白冉？“相思！”白冉驀地扣緊她的手，淚水成片，簌簌往下掉落?！拔也恢溃也恢浪×恕乙稽c都不知道！嗚嗚……”叫她怎么能不哭？“我不是替他說話，但是，阿澤也是受害者！他病了！”“我明白。”盛相思唏噓著，輕輕抱住白冉。躁狂癥。會有傷人以及自傷的行為，軀體化導(dǎo)致無法控制……這世上，人苦難的方式，當(dāng)真是，有千百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