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進來,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屈婧的聲音從井中傳出。
余麟當(dāng)即又點了一截驅(qū)蟲香,一行人破開蟲潮,回到井邊,只見井中各種毒蟲還在亂爬,但被屈婧這么一炸,卻是已經(jīng)少了許多。
“走?!蔽依圜耄吐氏溶S了下去。
隨后是寶子,王一俠,跟著是邵子龍抓著張賀下來,還有張賀那具寶尸。
等下到井底之后,呼啦啦的到處都是亂飛亂爬的毒蟲,等堆積如山的毒蟲炸起之后,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井底下還另外有一條通道。
屈婧已經(jīng)順著那通道進去了,我們幾人也趕緊隨后跟上。
這條通道蜿蜒曲折,卻是十分漫長,壁上結(jié)滿了各種蟲繭還是蟲尸,地上也是落滿了各種的蟲子殘軀,氣味更是腥臭難忍,讓人作嘔。
疾行一陣之后,就見前方的屈婧突然停了下來。
我立即讓眾人跟著停下。
“趴下!”屈婧忽地大叫道。
話音剛落,就聽轟的一聲,一股蟲潮從通道滲出涌出,如同洪水一般,呼嘯著沖擊而來。
“開!”邵子龍卻是閃身而上,雙手結(jié)印,擋在了我們前方。
我緊跟著在他后方起咒結(jié)印。
也就在這時,蟲潮已經(jīng)淹沒了屈婧,朝著我們沖撞了過來。
然而就在沖到距離邵子龍半米遠的地方,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擋住,頓時沖在最前面的蟲子瞬間被碾壓成了蟲餅。
這道屏障就如同洪水中的一塊大石,洪水沖擊而上,洪水不動,水流自然就繞開大石沖刷了過去。
密密麻麻的毒蟲呼啦啦地從我們身邊掠過。
邵子龍支撐了數(shù)息,身形開始搖晃,當(dāng)即緩步往后退,我同時往前踏上一步,與他替換。
就在剛剛的一瞬間,我們兩個同時結(jié)出了道家結(jié)界,只不過我倆此時都是傷殘人士,只怕是維持不了結(jié)界多久,這才一前一后布置雙重結(jié)界。
如此一來,總算是勉強將那波蟲潮給擋了過去。
等蟲潮一過,就見王一俠、余麟和張賀從地上爬了起來,另外前面的屈婧也從地上爬起。
我們當(dāng)即迎了上去。
“你們兩個會結(jié)界,怎么不早說?”屈婧皺眉問,此時她那張爬滿毒蟲浮雕的儺面已經(jīng)消失了,露出了本來面目。
“我們哥倆懂的那就多了,下次早點問?!鄙圩育埖馈?/p>
屈婧冷哼一聲,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
跟著再走一陣,就見前方豁然開朗,空間一下子就變得大了起來。
從我們剛才經(jīng)過的路徑來看,此時應(yīng)該是在屈家寨的東南方位,已經(jīng)是出了屈家寨。
這個地方,是在屈家寨背靠的后山下面。
只見到處都是各種蟲繭和蟲殼,空氣更是惡臭不堪。
“這什么鬼地方?”張賀忍不住道,“你不是說痋神殿是你們家祭祀的地方,怎么會是這德行?”
“你別胡說八道,屈家是屈家,跟我沒有半點關(guān)系!”屈婧怒聲打斷道。
張賀哼了一聲,卻也沒再作聲。
我們踩著滿地的蟲尸繼續(xù)往前走,忽然就見前方白茫茫一片。
這乍一看,還以為是進了雪山雪洞,可再仔細一看,就發(fā)現(xiàn)那壓根不是雪,還是蛛網(wǎng)!
滿眼看去,全都是蛛絲和蛛網(wǎng)!
“我靠,這盤絲洞??!”邵子龍罵了一聲道。
王一俠問那屈婧,“你是不是搞錯了,咱們不會進了什么毒蟲的巢穴吧?”
他這話音剛落,突然間邊上一團如同蠶絲般糾纏在一起的蛛網(wǎng)就動了一動,緊跟著一道影子就呼地站了起來。
此時才發(fā)現(xiàn),那站起來的,赫然是一具面容猙獰的干尸,額頭上畫著一道青黑色的符文。
隨著這具干尸立起,霎時間如同觸動了什么東西,一具具人影跟著立起,猛然間咆哮一聲,朝著我們疾沖了過來。
寶子和張賀那具寶尸,刷的一下,雙雙就沖了過去,頓時就和其中兩具干尸撞上。
砰的一聲巨響,寶子和那具干尸撞擊之下,同時向后退開。
張賀那具寶尸卻是咚的一聲,被另外一具干尸給撞飛了出去。
“這什么的東西?”張賀驚叫一聲,趕緊疾掐法咒。
與此同時,十余具干尸已經(jīng)呼嘯著疾撲而來,速度之快,幾乎轉(zhuǎn)瞬間就來到了近前。
我左手一揮,三道金環(huán)飛出,砸向迎面撲到的三具干尸,邵子龍、屈婧和王一俠也立即上前迎戰(zhàn)。
余神醫(yī)則是后退兩步,開始點香。
金環(huán)砸在那三具干尸頭顱上,發(fā)出一陣悶響,那三具干尸頓了一頓,隨即又再度撲了上來。
“是蟲傀!”只聽屈婧喝道。
“那是什么鬼東西?”王一俠喊道。
緊跟就被一具干尸擦中肩膀,頓時骨碌碌滾了過來,我趕緊抓著他肩膀,將他撈起,隨即一招手。
三道金環(huán)呼嘯而至,齊齊打在那撲到的干尸胸口,將其震得連連倒退數(shù)步,又再度撲了上來。
這三道金環(huán)砸下去,一般的活尸都能給砸得筋骨碎裂了,可這干尸卻幾乎是連皮都不破。
要論這肉身的強悍程度,甚至都已經(jīng)超過銅甲尸了。
“蟲傀就是蟲奴,是侍奉痋神的,不知道已經(jīng)在這里多少年了!”只聽屈婧叫道。
她猛地一個后翻,身在半空,右手在面上一晃,臉上瞬間多了一張判官面。
左手虛握,判官打鬼,頓時就一鞭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正中其中一具蟲傀的腦門。
那無影無形的一鞭,在那蟲傀腦門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印記,然而那蟲傀只是頓了頓,就又再度撲了上來。
從眼下來看,這蟲傀應(yīng)該也是某種陰尸,但很顯然與普通的陰尸截然不同,應(yīng)該是用某種蟲術(shù)煉制而成。
可以說是蟲術(shù)與煉尸術(shù)的結(jié)合。
而且如果真像屈婧所說的,這些是守護痋神殿的蟲奴,那這些東西可真是老古董了。
我和邵子龍在尸群中來回穿梭,嘗試各種鎮(zhèn)尸或者破煞類的法術(shù),只不過效果都是差強人意。
就在這時,忽然一道白色的煙氣飄了起來,如同一縷絲線。
那白色的煙氣,正是來自余麟點燃的一截香。
這煙氣凝成一股絲線,如同活物一般,往那些蟲傀的口鼻中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