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山抱著玉盒急甩輕功,一路風(fēng)馳電掣地來到了風(fēng)吾院。
這會兒,林瑾崢正拉著宋惜月,和宋懷星、宋悰云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樹下。
母女四人好似說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林瑾崢笑得前仰后合,懷星和悰云姐妹倆笑作一團(tuán),宋惜月看著這一幕,也是一臉的笑意。
這一刻,宋如山心里莫名酸楚,下意識將手中的玉盒藏到了身后。
“喲,你們爹爹來了呢!”林瑾崢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擦著眼角笑出來的淚珠兒站了起來。
“拿什么好東西來了,還躲躲藏藏的?!绷骤獚樧叩矫媲埃吹剿吃谏砗蟮氖?,下意識問了一句。
宋如山一時有些緊張,看了她一眼,隨后眼神越過她看向那邊的宋惜月。
“阿月,你來一下,爹有東西給你。”
聽了這話,林瑾崢疑惑:“什么東西神神秘秘的,給懷星和悰云準(zhǔn)備了沒?”
“誒誒……”宋如山也不知該怎么說,只能看向那邊的宋惜月:“你過來,我還有些話同你講?!?/p>
“你有什么話要跟女兒講,還是我不能聽的?”林瑾崢皺起了眉頭。
宋如山:……
他無奈地看著林瑾崢:“你別鬧了好不,我和女兒就不能有點(diǎn)小秘密嗎?”
林瑾崢理直氣壯:“女大避父,兒大避母,宋如山,你別告訴我你連這道理都不懂!”
說著,她伸出手:“藏背后的東西給我看看,我檢查了才能給女兒!”
她倒也不是不相信宋如山,而是敏銳地察覺到,宋如山有事瞞著她。
而且還是關(guān)于女兒的事。
夫妻倆說話的功夫,宋惜月和懷星、悰云一起走了過來。
懷星和悰云一左一右地挽住了林瑾崢的胳膊,道:“母親,這些年我們都在一起,反而是大姐姐與我們分隔兩地,爹爹有些話想單獨(dú)跟大姐姐講也正常啦。”
“母親就給爹爹一個與大姐姐說話的機(jī)會嘛~”
懷星性子活潑,這會兒說話的時候帶著南境姑娘特有的尾音腔調(diào),滿滿都是撒嬌的味道,叫林瑾崢皺著的眉頭一下就松開了。
一旁的悰云見狀,立刻也跟著道:“母親,爹爹其實(shí)也挺可憐的。”
林瑾崢:“可憐?”
宋悰云點(diǎn)頭:“對呀,爹爹只有一個嫡親的女兒,卻不能養(yǎng)在身邊,反而是把我和姐姐這兩個小庶女養(yǎng)在身邊,真的挺可憐的?!?/p>
宋悰云一句話,叫整個院子里的氣氛都尷尬了起來。
偏生宋悰云并不覺得自己說得不對,還轉(zhuǎn)頭看向宋懷星:“對吧姐姐,我們倆雖然也是爹的親生女兒,但嫡出與庶出是不一樣的?!?/p>
說著,她又看向宋惜月:“大姐姐,這些年辛苦你啦!”
這番話說得誠懇認(rèn)真,宋悰云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滿滿都是真心,反而讓宋惜月一時半會兒不知該作何回答。
“呃……”
林瑾崢迅速反應(yīng)過來,一手一個地拉起了宋懷星和宋悰云,對著宋如山和宋惜月道:“悰云這是口渴了,我?guī)ズ人?!?/p>
說完,她拉著姐妹倆轉(zhuǎn)身就走。
宋惜月看著她一邊走一邊低聲和悰云說話的樣子,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
“悰云不是那個意思,”宋如山擔(dān)心她誤會,低聲解釋,“悰云她這陣子有些古板,不知被誰灌輸了嫡庶的觀念?!?/p>
“先前她和悰云都養(yǎng)在你祖母跟前,后來你祖母病了我們才把她們倆接回來,但南境事多,我與你娘對她們疏于管教,悰云就走得有點(diǎn)歪了。”
“她方才那么說,是因為她真的那么想的,不是在嘲諷什么……”
說著說著,宋如山覺得自己簡直是在越描越黑,便越發(fā)不知道該怎么跟女兒解釋小女兒那話的意思,只能尷尬地站在了那里,撓了撓頭。
“反正我們家沒有話本子里后宅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別多想!”
聽了這話,宋惜月看著宋如山滿臉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爹爹這么緊張,看來是真的很擔(dān)心我會誤會悰云?!?/p>
說著,她嘆了口氣,道:“您放心吧,我雖然與懷星悰云許久未見,卻也知道她們的本性,不會誤會的?!?/p>
宋如山聞言,總算是松了口氣。
隨后,他往后頭看了看,見林瑾崢和兩個小女兒就在附近,便壓低聲音對宋惜月道:“爹從你爺爺那兒拿了個好東西要給你,你隨我出來先?!?/p>
聽了這話,宋惜月也回頭看了林瑾崢一眼,隨后才跟著宋如山出了風(fēng)吾院。
院外,父女二人剛剛站定,宋如山立刻將玉盒放到了宋惜月手里。
“這是南疆玉蟾,能壓制南疆大部分的蠱蟲?!?/p>
他只說了這么一句,眼眶立刻就紅了起來。
不能在女兒面前掉眼淚,所以宋如山立刻背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仰起了頭。
他的女兒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他這個做父親的什么都做不了。
他心里實(shí)在難受。
宋惜月手里捧著玉盒,感受著體內(nèi)饒是服了藥,卻也無時無刻不在掙扎的蠱蟲漸漸安靜下來,只覺得心頭一陣酸楚。
“爹,您都知道了?!彼钗艘豢跉?,聲音低低的。
宋如山眼淚簌簌而下,沒敢回頭,用鼻音重重地“嗯”了一聲,隨后深吸一口氣,顫著聲道:“別叫你娘知道了?!?/p>
林瑾崢最是心疼女兒。
她若知道宋惜月體內(nèi)情蠱之事,不知該多難過。
宋惜月知道宋如山的用意,低低應(yīng)了一聲。
“爹,祖父的事,您是怎么想的?”
她轉(zhuǎn)移了話題。
宋如山聞言,迅速擦了擦眼淚,轉(zhuǎn)過身看著女兒,嚴(yán)肅道:“阿月,這件事爹不會有任何意見,陛下和你說了要怎么做,你就聽陛下的。”
“如今我掌了宋家軍,你大哥掌了宋家,我們都是你的后盾?!?/p>
“孩子,無論你想做什么,爹和宋家,都會站在你的身后,永遠(yuǎn)保護(hù)你!”
聽了這話,宋惜月只覺得眼眶微微發(fā)熱。
“爹,”她低著頭,看著手里的玉盒,手指在上面無意識地摩挲著,緩緩道:“白嬌嬌一直以為滅了蘭達(dá)族的人是宋家軍,但其實(shí)是廢帝派寧謙和夜煞假扮的?!?/p>
“而我從廢帝口中得知,假扮宋家軍的主意是祖父提的,宋家軍旗、制式軍服等,都是祖父交給廢帝的。”
聞言,宋如山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