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爸爸就將我叫……”他堵住她的唇,在她唇角上狠狠碾壓一番,然后又貼到她耳邊,嗓音極低極啞的吐字:“有感覺了?!?/p>
白薇薇不自覺的朝他某處瞥去。
看到他確實(shí)——
唇邊勾起笑意,有點(diǎn)幸災(zāi)樂禍,“誰讓你惡趣味讓我叫你爸爸的,自作自受。”
厲承旭將她小臉抬起頭,又狠狠吻了她一通。
這才不情愿地放過了她。
這一夜,白薇薇躺在沙發(fā)上,腦袋枕在他的雙腿間,睡了一個好覺。
醒來時(shí),他已經(jīng)不在了。
跟她留了張紙條:我去公司了。
……
自從那天白超明來找白薇薇后,他連著三天沒有音訊,白薇薇跟他打了幾個電話,不是無人接聽就是被摁斷。
拿走厲承旭一億,又跑到M國,白超明究竟在搞什么?
這天下午,白薇薇從公司出來,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請問你是白薇薇嗎?我這邊是XX警局,白超明是你弟弟吧?”
突然接到警局電話,白薇薇心臟一怔,一股不太好的預(yù)感涌上心頭,她緊握了下手機(jī),回道,“是的。”
“我們接到報(bào)警,你弟弟在從M國飛往海城的飛機(jī)上身亡,你現(xiàn)在來趟警局?!?/p>
接完電話,白薇薇腦子里有些空白,渾身血液泛涼。
……
白薇薇在去警局途中接到了厲承旭電話,顯然他也知道了這件事,電話中他呼吸比平時(shí)要沉一些。
兩人各自沉默了片刻,白薇薇率先開口,“他死了。”
厲承旭低低地嗯了一聲,“你在哪?”
白薇薇報(bào)了地址,他說,“在那里等我,我來接你?!?/p>
十多分鐘,一輛黑色賓利停到了白薇薇跟前。
白薇薇一直保持著接到警局電話時(shí)的姿勢,如尊木雕,一動不動。
厲承旭從駕駛室下來,邁著修長雙腿走到白薇薇跟前。
看到她怔忡茫然的表情,他胸口一窒。
“薇薇?!彼兆∷p手,不同于平時(shí)的溫度,很涼。
白薇薇緩緩抬起眼斂對上厲承旭那雙漆黑深眸,腦海里空空的,表情看起來還算平靜,當(dāng)然也只是看起來而已,“你來了。”
厲承旭嗯了一聲,長臂一伸,將白薇薇打橫抱了起來。
將她放到副座,替她系好安全帶,他開車前往警局。
一路上,厲承旭看了白薇薇好幾次,她始終安安靜靜坐著,看不出喜與悲。
等紅綠燈時(shí),厲承旭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小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
“薇薇?!?/p>
白薇薇抬起眼斂看了厲承旭一眼,從他眼里看到了擔(dān)心和疼惜,她扯扯唇角,露出一絲苦笑,“其實(shí)還好。”
本來就對白超明沒有太多感情了,其實(shí)現(xiàn)在的心境,她感覺是麻木的。
到了警局,進(jìn)行登記后,警員帶著他們前往法醫(yī)室。
“經(jīng)法醫(yī)初步檢查,白先生是兩個小時(shí)前死亡的,非自然死亡,死亡原因是慢性中毒?!?/p>
白薇薇聽到警員的話,身子微微一怔。
不是自然死亡,慢性中毒?
“具體中了什么毒,什么時(shí)候中的毒,我們正在查。這是一起刑事案件,白小姐,你先跟我進(jìn)去認(rèn)尸,然后我們要找你了解一下你弟弟生前的情況?!?/p>
厲承旭走到白薇薇身邊,幽深的黑眸一直凝在她臉上。
她聽了警察那些話,看起來還算平靜的面容出現(xiàn)了一絲憂愁。
他伸出手,輕輕握了下她泛涼的小手。
走到法醫(yī)室,白薇薇抬頭看向厲承旭,“你不要進(jìn)去了,我去看看?!?/p>
厲承旭劍眉一皺,握著她小手的大掌驟然加重力度。
幾秒后,還是慢慢松開了她的手。
白薇薇沒有看他一眼,走了進(jìn)去。
停尸的地方溫度有些涼。
白薇薇跟在警員身后,看到了一個胸口蓋著白布的尸體,寡白的臉,已經(jīng)沒有了張牙舞爪的表情。
眼斂下帶著烏青,應(yīng)該是連著好幾天沒有睡過覺導(dǎo)致的。
白薇薇雙唇緊抿的看著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白超明,腦海里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幅畫面。
一幕幕,如同老電影般掠過。
以前最恨他的時(shí)候不是沒有想過他快點(diǎn)死掉的。
可是真正看到他躺在這里,她又覺得不解氣。
怎么可以就這么死掉了呢?
她還沒有報(bào)復(fù)他,還沒有將他帶給她的那些痛還給他,還沒有讓他感受到悔恨——
警員看著沒掉一滴眼淚,神情過份冷靜的白薇薇,“白小姐,請節(jié)哀,我們會盡快查到害死你弟弟的兇手?!?/p>
厲承旭在外面等了將近一刻鐘,白薇薇出來了。
她還是很平靜,眼角都沒有紅一下。
但厲承旭注意到,她垂在身側(cè)的雙手微微攥成了拳頭。
厲承旭上前一步,用力將她抱進(jìn)了懷中。
白薇薇在警局配合了警員的詢問。
出來時(shí),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厲承旭已經(jīng)吩咐傭人將兩個孩子接回了他的別墅。
他攬著白薇薇肩膀,帶著她走出警局。
回去的途中,白薇薇一如繼往的安靜。
厲承旭一手打方向盤,一手握著白薇薇沁著涼意的手,“想哭就哭出來?!?/p>
白薇薇沒有哭,她低頭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低低地嘆氣,“雖然真的討厭有這么個弟弟,但得知他身亡了,還是有點(diǎn)突然和接受不了?!?/p>
白薇薇偏頭,濃而密的長睫微顫,“你說誰給他下毒了?”
厲承旭眉頭一凜。
他回視著白薇薇目光。
兩人視線中都涌動著復(fù)雜的暗芒。
“薇薇,你懷疑我嗎?”
三天前的晚上,他抱著她,對她說,以后不會再讓白超明打擾到她了。
他會為了她,去做那種傻事嗎?
“是你嗎?”她看著他的眼睛,問。
厲承旭胸口一窒。
握著她的大掌收了回來,薄唇緊抿,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
但面色,膽顯冷了下來。
她不相信他。
兩人一路無言。
他將車開到了她住的小區(qū)樓下。
“兩個孩子我已經(jīng)帶回別墅了,最近這段日子,我知道你心情會不太好,你的性格可能需要一個人冷靜?!?/p>
“好?!?/p>
白薇薇推開車門,下車。
她往單元門走去,走了幾步,似乎意識到什么,她又回頭。
男人并沒有離開,他坐在車?yán)锍闊煛?/p>
煙霧模糊了他的輪廓,讓他看起來有點(diǎn)落寞和寂廖。
白薇薇想到兩人在車上的對話,她胸口一動,連忙走到車窗邊,她輕輕喊了聲,“阿旭?!?/p>
男人抽煙的動作,微微一頓。
幽黑沉靜的眸朝白薇薇看了過來。
白薇薇伸出雙手,抱住男人脖子,站在車窗外,傾下身子,額頭抵住男人額頭,聲音輕啞的道,“我相信你的?!?/p>
那根未抽完的煙,被男人硬生生掐熄。
他按住她后腦勺,菲薄矜冷的唇,用力將她堵住。
他肆意又粗重攻占襲卷著她唇腔。
氣息又沉又重。
糾纏了許久,在她快要喘不過氣時(shí),他才松開她。
“薇薇,我手段沒那么卑劣。”
白薇薇看著他俊美的臉以及比女人還要纖長的漂亮睫毛,輕輕點(diǎn)了下頭,“我知道,白超明自從白家倒了父母離世了之后,就整天不務(wù)正業(yè),喜歡吃喝嫖賭,得罪的人肯定不少?!?/p>
厲承旭抬起手撫上白薇薇的臉,“我上樓陪你?!?/p>
“我想一個人靜靜?!?/p>
厲承旭看了她一會兒,最終沒有勉強(qiáng),只說了一個字,“好?!?/p>
……
白薇薇回到家里。
走到客廳靠著沙發(fā)坐了下來。
雙手圈著膝蓋,想到在法醫(yī)室看到的白超明最后一面。
有記憶以來,也只有在見他的最后一刻,他臉上才會呈現(xiàn)出那樣平和的神情。
白薇薇不知道自己什么時(shí)候睡著的,也不知道一個人在屋子里呆了多久,期間她將手機(jī)關(guān)了機(jī)。
直到門鈴聲一次又一次重復(fù)不斷響起。
白薇薇拖著疲憊的身子打開門。
厲夫人一臉慌亂的站在門口,“不好了?!?/p>
白薇薇顯然沒料到厲夫人會來這里找她。
而且神情如此慌亂緊張,和平日里那優(yōu)雅端莊的貴婦人相差甚遠(yuǎn)。
“白薇薇,我們家阿旭和你在一起之后,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明明你那個渣弟弟去找的他,現(xiàn)在警方將害死你渣弟弟的兇手當(dāng)成了阿旭!”
白薇薇聽到厲夫人的話,身子一僵。
警方將厲承旭當(dāng)成害死白超明的嫌疑犯了?
白薇薇退開身子,沒有計(jì)較厲夫人故作兇狠的口吻。
此刻在白薇薇眼中,她不過是一個擔(dān)心孩子的母親。
著急上火是正常不過的。
白薇薇帶著厲夫人走到客廳,替她倒了杯茶,坐到她身邊,輕聲問道,“阿旭現(xiàn)在人呢?”
厲夫人雙手捧著茶杯,第一次遇到兒子被當(dāng)成殺人犯的事,她有些六神無主,想到厲承旭被戴上手銬從公司帶走的一幕,兩條腿還在發(fā)抖。
“我今天去公司辦點(diǎn)事,才走到大門口,就看到阿旭被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帶了下來。我?guī)е蓭煹骄?,原來是警方懷疑你弟弟的死與他有關(guān)?!?/p>
白薇薇皺了皺秀致的眉,“警方有什么證據(jù)證明阿旭就是殺人兇手?”
厲夫人臉色發(fā)白的搖頭,“我不清楚,律師還在警局交涉?!?/p>
厲夫人放下茶幾,眼眶通紅的看向白薇薇,“你去跟警方說,阿旭不可能是兇手,他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白薇薇握住厲夫人冰涼的雙手,眼神沉靜的道,“伯母,他不是殺人兇手,警方會查清楚,只是需要時(shí)間,你先別著急。”
厲夫人想要甩開白薇薇的手,指責(zé)是她害了她兒子,但是看到白薇薇黑黑沉沉十分篤定的眼神,她忘了甩開她的手。
皺了皺眉,她聲音微咽的問,“你就沒有一點(diǎn)懷疑阿旭嗎?畢竟死的是你弟弟。”
白薇薇搖搖頭,“我相信阿旭不會那樣做的?!?/p>
厲夫人看著白薇薇,胸口微微動容。
似乎有那么一丁點(diǎn)理解,為什么兒子會非這個女人不可了。
即便是再親密的戀人,涉及到自己重要的親人,也不可能沒有半點(diǎn)懷疑的。
可是她卻全心全意相信他。
“伯母,你跟律師打個電話,問問那邊情況怎么樣了。”
半個小時(shí)后。
厲夫人帶著白薇薇和律師見面。
“法醫(yī)已經(jīng)檢測出,白超明中的是一種叫作h1全球罕見的慢性劇毒,警方在他行李箱里,找到了一件他換下來沒有清洗的衣物,衣物上沾了咖啡漬,而咖啡漬里就有h1這種慢性劇毒?!?/p>
厲夫人頭疼得不行,白薇薇見此,拿出一個香包放到厲夫人鼻邊,“伯母,你先聞聞這個,有緩解頭昏腦脹的作用?!?/p>
厲夫人接過香包,聞了幾口,抽抽的脹痛好轉(zhuǎn)些許。
她看了眼白薇薇,神情不自然的說了聲,“你倒是有心?!?/p>
白薇薇笑了笑,回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律師,“衣服上的咖啡漬跟阿旭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律師點(diǎn)點(diǎn)頭,“我在警局里看了視頻,有人拍到厲總和白超明一起進(jìn)了包廂,然后兩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厲總對他大打出手的面面。”
白薇薇神情一滯。
“視頻里有拍到阿旭在咖啡里下毒了?”
律師搖頭,“那倒沒有,畫面是被人偷拍的,沒有聲音,有兩小段,一段是白超明喝了口咖啡,另一段是厲總打了白超明。”
白薇薇抿了抿唇瓣,濃密纖長的羽睫微微垂下。
白超明是找了她之后再去找的厲承旭,以厲承旭的性子,就算白超明說話激怒他,他也不至于動手。
動了手,又給了他一個億,為什么呢。
但白薇薇自始至終都相信,厲承旭不可能下毒害死白超明。
“警方還查到,厲總給了白超明一個億。按照視頻里的畫面,厲總應(yīng)該是被威脅的,這樣厲總下毒的動機(jī)是存在的?!?/p>
“厲總什么都不肯交待,我見到他的人了,他也只說自己不是兇手,但那天在包廂里他為什么和白超明起沖突,他閉口不言?!?/p>
厲夫人摁了摁太陽穴,她看了看律師,又看了看白薇薇,“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要讓厲總交待清楚,那天在包廂他為何跟白超明起沖突,以厲總冷靜穩(wěn)重的性子,他不應(yīng)該動手打人的?!?/p>
白薇薇微微點(diǎn)頭,“我能見他一面嗎?”
“我跟警方協(xié)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