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他吉言,若治好了孤王毛病,一舉得子,孤王賞他一座金屋?!彼戊项h首,“湯味道還可以。藥膳么,中藥味總濃些。”
二人用膳時,安安靜靜的,太子話并不多。
邱夢羞澀的問,“爺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呀?”
宋煜想到了沈江姩那平坦的小腹,被周蕓賢用了七年,肚子里不知死過人沒有,“兒子女兒都喜歡,是孤王的就行?!?/p>
邱夢被太子逗笑了,“爺這話說的,誰有那膽子欺騙爺呢?!?/p>
宋煜抿唇算是一笑,但笑不及眼,邱夢總是看他不透,總覺這男人內(nèi)里透出來的冷意讓人難以親近,也就是自己能伴在他身邊,連皇后娘娘物色的正妃人選,他也正眼不去看一眼呢。到底自己與他人都不同。
待用了膳,宋煜見月上枝頭,滿院銀白,雪暫時歇了,便對邱夢道:“天色不早,你受了風(fēng)寒,早些睡吧。孤書房還有些事。”
邱夢偎依在他肩頭,“爺,母后今日找夢兒說話,她說爺在冷宮清凈七年,身子怕是磋磨壞了,爺連日忙政事,又因今上近日歇朝陪伴落胎的馮美人,您代為監(jiān)國,母后讓夢兒懂事些,服侍您就寢為您疏解一二?!?/p>
宋煜頗為尷尬地笑了,然自己那里卻頹的不行無法盡丈夫的義務(wù),對邱夢深有虧欠,“沒有的事。你身子要緊,先好好睡一覺,發(fā)發(fā)汗,待風(fēng)寒好了,孤王再陪你。母后的話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孤...已經(jīng)在調(diào)理了。”
“嗯。”邱夢心中雖有失落,卻不敢再邀寵,男人不喜歡太主動的女子,何況他是將來的天子。
宋煜將床帳幫邱夢放下,隨即出了寢殿。
他方走,邱夢將床帳掀開,她的婢女翠墨便疾步走來。
“妃子,你看呀,奴婢沒有騙你吧,殿下叫那小狐貍精給喂飽了,回家才提不起興致的?!贝淠袢赵谪箲c閣遇見沈江姩后,回東宮便將沈江姩又去求見宋煜之事告訴了邱夢,“若不是妃子在外吹二個時辰寒風(fēng)著涼,只怕殿下今夜...不知幾時才回呢?!?/p>
邱夢靜聲道:“她怕是有求于殿下。只怕殿下心軟,和她死灰復(fù)燃,又上她的當(dāng)。好男怕女纏?!?/p>
“妃子,要不要給沈江姩一點教訓(xùn)?時隔七年,她又來眼前顯什么眼。”
“不可?!鼻駢粑⑽⑺尖?,“翠墨,我們以不變應(yīng)萬變,便是穩(wěn)了。當(dāng)年沈江姩往冷宮送東西的事,除了你我還有那個喝酒醉死了的看守,再無人知曉。我并不想同沈江姩正面交鋒,殿下也深怒聽不得沈江姩提及舊事。只要我不出任何過錯,殿下心中最重要的人永遠(yuǎn)是我,沈江姩成不了氣候的?!?/p>
翠墨頷首,“是,妃子。那沈江姩如今滿門獲罪,想必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她對不起殿下在先,而且又是嫁了人的明日黃花,殿下不會對她仍有心意的。畢竟殿下不是那吃回頭草的人,沒人會對放棄過自己的人掏心扒肺。”
邱夢照著鏡中姿色平凡的面龐,她用手摸了摸,“聽說吃紫河車可以養(yǎng)顏,不知真假,翠墨,不若去悄悄買些來吧。殿下他姿容無雙,我...”
翠墨言道:“妃子莫擔(dān)憂,殿下對您是走心的,人是感情動物,殿下并不是以貌取人之人。當(dāng)日出冷宮當(dāng)日便十里紅妝迎您進東宮呢,當(dāng)日迎親隊伍可是經(jīng)過了周府的,太子殿下若是將沈江姩放在心上,會讓迎親隊伍經(jīng)過她門口?不怕她心傷?還不是故意氣她?!?/p>
邱夢說,“話雖這樣說,可周夫人那張面頰到底...太美了。罷了,去備紫河車吧?!?/p>
***
宋煜出了側(cè)殿,蟒靴踩碎滿地月光,回到主殿后,于桌案后落座,提筆落畫,不經(jīng)意間,但見她香肩微露,細(xì)腰掩在羅衫下,他恍然回神,畫中竟是沈江姩。他忙將畫作扣在桌上。
索性入寢。
側(cè)臥在榻上,輾轉(zhuǎn)間耳邊忽然響起沈江姩壓抑著嗓子怯生生在說‘宋煜,我害怕...’
恍恍惚惚入夢后,他又似乎將周夫人欺在身下,品嘗著她的肌膚和唇瓣,最終送了腰身將她占為己有。
宋煜倏地起身,煩躁至極。
為何那女人在腦海揮之不去,明明要看她笑話,讓她難堪,如何縈繞腦海揮之不去,只因她說了句關(guān)切他的話么,長期吃鎮(zhèn)痛藥傷胃,自己難道忘了她當(dāng)年是如何絕情寡義的么。
許是男人本性作祟,沒得到過她,總被吊著些胃口罷了。
翌日監(jiān)國于早朝時見到了周蕓賢,歇朝時聽周蕓賢和同僚說清早他娘子煲了雜糧粥給他吃早,吃完了為他穿上朝靴,同僚夸周夫人賢惠,說自家婆娘又兇又懶比不上周夫人萬一。
宋煜未加入那個談話,從金鑾殿徑直出殿。
宋煜來到死牢,探視一圈,問他的隨侍,“沒什么異樣吧?!?/p>
謝錦道:“除去昨兒夜里周夫人探監(jiān),其他再無異樣?!?/p>
“莫出了什么岔子,提防牢里自殺的,碰墻的,牢外劫獄的,里面皆是重刑犯,不可掉以輕心?!?/p>
“是?!?/p>
宋煜便信步朝毓慶閣步去,步至門處,忽見門簾掀動,有女子身影先他一步進了臥室,宋煜心底一動,緊步走去,掀簾進屋。
屋內(nèi)女子聞聲,回身見是太子殿下,便忙行禮道:“殿下,奴婢來給您打掃屋子?!?/p>
宋煜見是毓慶閣值守的丫鬟,心中莫名一空,倒不知自己在期待些什么,周夫人怎么可能在他這里留夜,他今日已從周蕓賢嘴里知曉她回了周府,給他夫郎做雜糧粥、穿朝靴去了。
心里這澀然是什么滋味,許是又想看某人那個落魄慫樣了。
“這里不必打掃,你下去吧?!?/p>
“殿下,這床單不換么。上面有些...”丫鬟知曉昨夜這居室有女人。
“下去?!彼戊险f。
“是?!毖诀弑愎硗讼铝?。
呼吸間,這屋內(nèi)似仍有沈江姩身上的氣息,桌上她咬了一口的點心,她躺過的他的床榻,宋煜坐在榻上,用手撫摸著沈江姩躺過的地方,隨即拿起那塊留有她齒印的點心,細(xì)細(xì)端詳著那小巧的牙印,放在口中就著那齒印輕輕咬下一些,品嘗著香甜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