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宴抬眸,“丞相,想求誰?”
文濤毫不遲疑道,“七公主,蕭落。”
蕭宴眸光幽深的盯著他。
…
“公主,這些禮物如何處理,還請您示下?!笔膛埵镜馈?/p>
往常鮮少有人往公主府送禮。
即便有,也都讓公主給退了回去。
這次文母送來這么多厚禮,侍女看了,這好些都是提親時會送的禮呢。
文母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只是不知,公主的意思……
蕭落頓了頓,道,“收起來吧。”
侍女眼睛一亮,“是。”
公主收下禮物,是不是就代表,公主也有意與文家……
“你高興什么?”蕭落忽然說了句。
侍女臉上帶著笑容,“奴婢是替公主高興?!?/p>
“替我高興?”蕭落臉色很平靜。
“是呀,小相爺年輕有為,謙謙君子,與公主實乃良配?!笔膛Z氣不自覺親近了幾分。
良配么?
蕭落笑了笑,文濤年輕有為,確實是良人。
但她,不是良配。
“你把這些東西收了,也準備一份厚禮,送去文家,有來有往不算失禮?!?/p>
說罷,蕭落便起身回房了。
“是?!笔膛X得,公主好像還沒有下定決心似的。
有來有往,這不就是正常來往了嗎。
蕭落剛進房間,房門便砰的一聲,自動關(guān)上,一股陰寒的風(fēng),縈繞在她周圍,她眼底有過瞬間的驚慌,但面上很鎮(zhèn)定。
那魔頭又來了。
蕭落只當不知。
氣定神閑的坐在窗下的矮榻上,看書,喝茶,正所謂圍爐煮茶,偷得浮生半日閑。
下一秒,一股風(fēng)掀翻了她面前的茶幾。
‘嘩啦’
茶水灑了一地。
茶盞也碎了一地。
蕭落還被濺出來的茶水燙到了,她輕輕擰眉,“狗東西,給我滾出去!”
夜池鶩驟然現(xiàn)身,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在矮榻上。
但蕭落也不是吃素的,她二話不說,直接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地刺向他脖頸。
魔君仰頭躲避,手上的力道也松緩了些,蕭落趁機,給了他當胸一腳,她握著簪子,眼神冰冷的說,“再敢掐我脖子,本公主就在你脖子上開個洞!”
她那一腳,只是讓夜池鶩從她面前退開了些,并未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
夜池鶩的怒火,奇異般的竟然消了些,但他還是冷哼,“本尊要殺你,你以為你有還手之力么?”
蕭落正經(jīng)坐好,若無其事的將簪子插回發(fā)髻里,“你當然舍不得殺我,你只是想要嚇唬我罷了,可我不喜歡?!?/p>
魔君一噎。
本尊做事,還由得你喜不喜歡?
可,偏偏他就是由著她。
夜池鶩甚至覺得,這女人有點恃寵而驕了!
矮榻很長,他悠然自得的坐在另一頭,目光冷涼的盯著她,“你想嫁給姓文的?”
“關(guān)你什么事。”
夜池鶩譏笑,“穿上本尊送你的月縷衣,心里卻在盤算著嫁給別人,你們管這叫什么?朝三暮四,還是水性楊花啊?”
他語氣不善。
蕭落擰眉,然后也譏笑起來,“我盤算著嫁給誰,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是不是朝三暮四,水性楊花,又礙著你什么事了?”
夜池鶩:……
“至于這身衣裳,你當我稀罕?”說著,她就要起身,將身上的薄如紗的月縷衣脫下來,還給他。
夜池鶩手比腦子快的抓住她的手,“受了本尊的恩惠和庇護,只是脫衣服,不夠吧?”
他話術(shù)調(diào)侃,挺無恥的。
他就是氣蕭落話里帶刺的態(tài)度,他救了她,她卻背刺他,恩將仇報的女人,態(tài)度還這么惡劣,敢不給他好臉色,甚至故意氣他!
尋常誰敢這么跟他說話。
腦袋瓜子都給她擰下來。
魔君也氣自己,沒把她腦袋擰下來!
“恩惠沒有,庇護,我沒讓你救我。”蕭落坦言,“想讓我感激你,你還不夠。”
夜池鶩磨了磨牙,“你以為本尊真不敢殺你!”
蕭落笑了,眸光清亮的凝視著他,“魔君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不敢,你是不舍,魔君,你在吃醋?”
夜池鶩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臉色俊朗而憋屈。
憋屈就說明她說對了啊。
可魔君嘴硬啊,“笑話!本尊從不食人族五味,不知吃醋是什么,本尊也不會吃醋?!?/p>
“那你是閑的,過問我嫁誰?”蕭落拆穿。
“你!”夜池鶩真要被這女人氣的心梗,他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勾唇道,“本尊是不是沒告訴過你,穿上這件衣服,就如同打上了我魔族的標志,你還妄想能另嫁他人?”
蕭落低眉,看了看身上的衣裙,嘲弄道,“本公主不想著另嫁他人,難道想著嫁你?”
“本尊……”
也是可以的。
只是,不等他說完,蕭落便道,“我是人,你是魔,魔君可千萬不要妄想啊?!?/p>
“還有,你毀我一套茶具,記得賠。”
夜池鶩:……
他真的,要被這個女人氣死!
干脆掐死她算了!
省的她這么折磨自己。
折磨?
夜池鶩氣笑了,他堂堂魔君,竟放任一個女人,折磨自己?
他盯著蕭落,良久都不說話。
被一個魔頭這么盯著,換了別人早嚇破膽了,蕭落也好不到哪去,她表面雖淡定,但其實渾身雞皮瘩疙都起來了!
不可沖動—
夜池鶩在腦子里這么理智的告誡自己一句。
然后,他什么話都沒說,一轉(zhuǎn)身,化作一縷黑煙就走了。
蕭落松了口氣,魔君暫且解決了,文家呢?
“皇后娘娘說什么?”
就在剛剛,唐時錦來找蕭宴,恰好遇到文濤在求姻緣。
唐時錦得知,他所求是七公主,便與他說了一句話。
七公主,難生孕。
而唐時錦很負責任的告訴他,“你應(yīng)當知曉,七公主體質(zhì)特殊,她的身子,早在試藥時,就被妖毒侵害,幾乎無法孕育子嗣了?!?/p>
這也是為什么,蕭落的婚事一直拖著的原因。
蕭落不想與人來往,因為人心多貪婪,亦難有真心,再者,便是她的身子,幾乎已經(jīng)斷定,難以生育。
文濤不敢置信的問蕭宴,“君上,娘娘說的是真的嗎?”
蕭宴抿唇。
然,君上冷峻的面色,便已是告訴文濤,皇后說的,都是真的。
這件事,除了帝后與蕭落本人,沒有外人知曉。
“即便這樣,你還想要她嗎,你可知你求來的,很有可能是你文家無后,你爹娘又能否答應(yīng)?”唐時錦緩緩問出幾個現(xiàn)實而殘酷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