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我看你是打輕了,還敢惹父王不快!”
蕭洵看她,“魏家沒因外面的流言看輕你吧?”
欣然搖搖頭,“沒有。”
她心中暖暖的,卻也忍不住嘆息,“哥,你真不怕嗎?你為什么會突然喜歡上男子呢?”
以前也沒這傾向?。?/p>
“誰知道呢。”蕭洵趴在自己胳膊上,嘟囔道,“可能突然著魔了吧?!?/p>
著魔的他,突然很想見岑南舟,于是半夜爬墻,潛入侯府。
岑南舟回房,察覺到不對,他眸色一閃,剛關(guān)上門,就被扯到桌上靠著,淡淡的藥香沁入鼻尖。
“美人,劫色?!眮砣颂羝鹚南掳停Z氣玩味。
岑南舟毫不猶豫,“好?!?/p>
蕭洵撇撇嘴,“哎,這就同意了,你好歹推拒一下啊?!?/p>
“讓我看看,傷哪了?”岑南舟上下打量著他。
房間里尚未點燈,有些看不清。
岑南舟只能依稀看到他含笑的臉。
“跪了一晚上,沒什么大事,死不了?!笔掍灰詾橐獾恼f。
岑南舟凝視著他,“蕭洵?!?/p>
“嗯?”
岑南舟沒說話,只是輕輕抱了抱他。
蕭洵明白他的心情,他輕輕嘶了聲,抽了口涼氣。
岑南舟察覺到,“背后有傷?”
不僅罰跪,還挨打了?
蕭洵嘿了聲,“都沒破皮,我父王根本舍不得用力打,就是看著兇?!?/p>
岑南舟皺眉,松開他之后,去點燃了琉璃燈,房間里一下子明亮起來。
“過來,我看看?!彼樖帜贸隽藗帯?/p>
蕭洵趴在榻上,寬了外衣,露出背后的鞭痕來。
蕭世子身上的皮膚養(yǎng)的白,那紅紫的鞭痕在皮膚上格外顯眼。
岑南舟眼眸幽深,半響沉默。
只默默地替他擦著藥膏。
他的手碰到鞭痕,火辣辣的疼,但藥膏清涼,抹上就好很多。
“岑南舟,是不是心疼我了?”蕭世子挑眉悶哼。
疼。
像烙鐵一樣的疼。
“蕭洵,我拉你上賊船,卻又無力護你?!贬现壅Z氣沉沉。
岑家沒有長輩。
無人會責(zé)怪他。
是他想的太簡單了,蕭洵要承受的壓力,比他大得多。
他在自責(zé)啊。
蕭世子呵笑,“岑南舟,我在算計你,你沒看出來么。”
岑南舟聞聲不語。
“我?guī)е@身傷來見你,就是讓你心疼的,你自責(zé)內(nèi)疚心疼,我計謀就成功了?!笔掍ゎ^看他,眼神透著幾分凌厲,“既然上了賊船,岑南舟,船翻了你也別想獨善其身,我會拉著你一起萬劫不復(fù)?!?/p>
岑南舟指尖一頓,卻笑了,“好。”
蕭洵扯了扯唇角,“不嚴(yán)重,跪了一晚上,沒什么力氣,沒挨兩鞭子就暈了,父王沒打成?!?/p>
“世子計謀得逞了?!泵烤湓挾枷疋g刀子在他心頭上割肉。
岑南舟嘆了口氣,抹好藥膏之后,他換了消腫祛瘀的藥,“起來,我看看膝蓋。”
蕭洵瞇了瞇眼睛,“我困了,不想動?!?/p>
岑南舟無奈,好在他是男兒身,力氣大,毫不費力的便將不想動的抱了起來。
撩起他的褲腿,膝蓋都是淤青。
岑南舟一言不發(fā)的給他抹藥。
然后想讓他躺著好好睡,那人卻賴著不肯下去。
“怎么?”
岑南舟低頭,看到蕭世子正雙眸幽亮的望著他,二人對視,無言的目光仿佛要將對方拆穿入腹,帶著一股狠意。
彼此心里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那就是占有對方。
確認(rèn)對方是屬于自己的。
次日。
管家來報,“王爺,世子不見了!”
崇王聽了冷臉,“不見了去找,他都爬不起來了,你們連個人都看不???”
“王爺息怒,老奴這就讓人去尋世子。”
管家又道,“還有……侯爺來了?!?/p>
崇王臉色更冷,“送客。”
“是。”
王爺這是不想見岑侯爺。
侯爺與世子之事,鬧的沸沸揚揚,外頭的人都在說世子閑話呢。
管家心疼世子,心里也是有氣,所以準(zhǔn)備去請岑南舟回去!
“慢著。”不想,崇王叫住他,“上門是客,他拐了本王兒子,理應(yīng)給本王一個交代。”
說完,崇王親自去見岑南舟。
崇王來的時候,岑南舟淡然的站在偏廳里。
身形修長,如芝蘭玉樹,風(fēng)光霽月。
蕭洵好像也不吃虧。
崇王面色沉沉,徑直走到主位上落座,“我兒子不見了,侯爺知道在哪么。”
岑南舟先是彎腰行禮,頷首道,“蕭洵在我那。”
崇王笑了下,不過是怒極而笑,“好的很,看來本王打輕了,得打斷腿他才知道什么叫老實?!?/p>
岑南舟皺眉,“恐怕他爬也會爬到我身邊?!?/p>
“你是在跟本王炫耀?”崇王冷眸。
岑南舟搖頭,他提了提衣擺,正兒八經(jīng)的給崇王跪下了,“南舟愿以全副身家,換世子一人,還請王爺成全。”
崇王目光微動。
岑家是開國功臣,縱然如今只剩他一人,家業(yè)也不少。
“侯爺舍得用岑家換本王點頭?”崇王打量著他,若有所思。
岑南舟平靜而認(rèn)真,“我只要蕭洵?!?/p>
崇王抿唇。
不可否認(rèn),除去是男兒身這一點,岑南舟樣樣都很完美,幾乎不可挑剔。
可兩個男兒,如何能長久?
世道容不下他們。
崇王并非無情之人,他能看出來,岑南舟和蕭洵彼此喜愛,是真心的。
但這份真心,又能持續(xù)多久?
男女之情,尚且都不能長久,何況是男子。
“南舟明白王爺?shù)念檻],我愿以我的三魂七魄起誓,與蕭洵定三生之約,若違此誓,魂飛魄散。”
岑南舟指天立誓,誠懇的面對崇王道,“王爺若不信,我可以請皇后來,由她來作證,他日我若反悔,愿萬劫不復(fù)。”
請?zhí)茣r錦來作證。
那就不單單是一句口頭上的誓言而已。
違誓真的要遭報應(yīng)的。
岑南舟真愿意為了蕭洵做到這一步?
崇王頭疼的揉了揉眉心,閉目時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來他也從未指望蕭洵能有多大的出息,指望他建功立業(yè)。
只要他平安健康,好好做人就行。
眼下,蕭洵也并未犯事,沒做什么十惡不赦之事,他只是喜歡上一個男子而已。
崇王忽然覺得,這個做父王的很不稱職,自己沒教好蕭洵,還要阻撓他的喜好。
他嘆了聲,終是松了口,“讓他養(yǎng)好傷再回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