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說一遍?
蕭宴笑了笑,想了想問,“阿錦為何執(zhí)意要報答我?”
“因為……你為我豁出過命去。”唐時錦眸光憐惜的凝視著他,“大姐成親了,小仙君,我也想成親?!?/p>
蕭宴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
阿錦可知,這話對他的殺傷力。
他輕輕嘆了聲,“不著急,阿錦還小,年關(guān)將近,幾個月而已,我能等?!?/p>
唐時錦歪在他身上,“你真的不著急?。俊?/p>
蕭宴:……
著急有什么用,他也得等阿錦正式嫁給他的那一天啊。
過完年,阿錦虛歲便十七了。
到那時,也不算太小。
他比阿錦虛虛大了五歲,自是比她著急的……
“王爺,你心跳有些快?!闭f著,她微微一僵,無辜的眨了眨眼睛,“王爺要不要回去洗個冷水澡?”
她感覺到,十九王爺?shù)男蹅ァ?/p>
蕭宴頗有些哭笑不得,“阿錦先坐旁邊去,本王無事?!?/p>
他心中默念清心咒。
唐時錦則默默挪開。
不敢再撩撥他了。
念了幾遍清心咒,蕭宴平靜下去,他其實大概猜到阿錦為何會說他有恩于他。
結(jié)合阿錦說的前世。
若他真是個仙君,那便有可能是古籍中記載的,以自身仙元凈化世間的那位鳳族少君。
阿錦睡夢時,他便閱覽了古籍。
根據(jù)記載,前朝那場浩劫,惡鬼遍地,導(dǎo)致生靈涂炭,死人太多,帶來了一場瘟疫,滋生了病魔邪祟,疫病肆虐,牽連幾座城池,百姓幾乎沒有留下活口。
陰陽兩界秩序大亂。
人鬼不分。
最終,有為仙君挺身而出,散盡仙元神魂,解救了蕓蕓眾生。
古籍記載,這莫約是五百年前的事了。
阿錦說要報答他,她又與冥府關(guān)系不錯。
想來古籍中記載的災(zāi)禍根源,便是冥府惡鬼作亂由來。
阿錦前世,定是與冥府有關(guān)。
見唐時錦不欲多說,蕭宴便轉(zhuǎn)移話題,“阿錦可聽過,皇帝有異的事?”
“嗯,聽舅舅提過?!碧茣r錦點頭。
“祁王遇險,尚未找到人?!?/p>
祁王的隊伍在山路上,被二次坍塌的山體埋了。
至今沒挖到人。
唐時錦無需掐算,便知,“祁王不會死的,他可是天道的備胎,倒是皇帝的事,據(jù)我猜測,皇帝恐怕已經(jīng)不是皇帝了,就是個空殼子,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傀儡術(shù)?!?/p>
十九王爺沉默片刻,“他操控皇帝,想亂主,本王便容不下他?!?/p>
他,指的是蕭凜。
唐時錦如何不知。
“他或許沒有動搖江山社稷根基之心,但謀害帝王,是死罪?!?/p>
蕭宴語氣低沉。
唐時錦抿唇。
其實她一直在逃避蕭凜的罪責(zé)與處決問題。
如今確定了他就是道尊。
若有一天爆了他的馬甲,擒住了他,又該如何處置?
唐時錦想過替蕭宴奪回紫氣,卻沒想過要和蕭凜不死不休。
他畢竟是她一起長大的哥哥。
慶王府,于她有養(yǎng)育之恩。
她要如何與慶王夫婦交代?
唉。
唐時錦嘆了聲,面色淡然,似乎有了決斷。
蕭宴問她,“阿錦打算如何處置?”
唐時錦看著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讓我再多逃避一陣子吧?!?/p>
十九王爺:……
“等尋回你全部的命格,我會想好怎么安置他的?!?/p>
細聽,她語氣中帶著一股商量的意味。
想讓蕭宴再寬松一段時間。
橫豎,帝星命還缺了兩個角才算完整。
就讓她,再想想吧。
唐時錦決定,先解決玉衡,奪回他身上的紫氣再說。
最后,就剩金家的。
待帝星命融合完整,她和蕭宴的婚期也近了。
想想,還是有些期待呢。
“阿錦想留他一命,也需他自己珍惜,清水村的災(zāi)禍,阿錦覺得是因為誰?”
唐時錦聞言,眉頭狠狠一跳。
她算得出那個村子被埋,山體崩塌是人禍。
可這場人禍背后的主謀,何須掐指算。
如果真是蕭凜干的,那么他身上將背負那些死去村民的罪與孽。
唐時錦忍不住皺眉,暗罵一聲,蕭凜,你糊涂??!
“密探來報,安國公秘密去了清水村,黑鋒山塌了半座山,山體掩埋下,有冶煉與兵刃的痕跡,那里醒是開采過一個銅礦?!?/p>
聽得這話,唐時錦眼皮又是狠狠一跳。
挖礦。
挖空了山體內(nèi)部。
導(dǎo)致山體崩塌!
這就是發(fā)生災(zāi)禍的原因!
“安國公替他賣命,私自鍛造兵刃,這是誅九族的大罪,罪同謀反?!?/p>
蕭宴語氣沉穩(wěn),很平靜的跟唐時錦闡述事實,“卻連累了一村之百姓,不下百戶人口。”
唐時錦嘴唇微動。
“祁王生死難料,想必也是安國公的手筆?!彼?。
安國公的手筆,便是道尊的指令。
糊涂。
太糊涂了。
枉費他悟道!
唐時錦忍不住嘆了又嘆。
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口氣,舒了出來。
“清水村,王爺想是要去的,到時候我同你一起去?!?/p>
她說道,“那些埋在土里的人,需要有人超度?!?/p>
祁王遇險,想必朝廷派去的主事隊伍現(xiàn)在是群龍無首。
搶險救災(zāi)也不會多上心。
最終還是缺個有威嚴(yán),能主事的人。
沒人比十九王爺更合適,他能威懾下面那些人。
“阿錦可會怪我?”他突然問。
“怪你什么?”
“怪我,對他不寬容,他畢竟伴你長大,以你兄長自居。”
唐時錦眸光微動,扯了扯嘴角,“王爺沒做錯什么,我談何怪你,我就是可惜……”
說著,她頓了頓,喉嚨有些澀,“在道觀時,他成天不務(wù)正業(yè),不好好修煉,修道也是個半吊子,可我不知,他天分竟那樣好,他是道尊啊,是我的師兄。”
可他偏偏,誤入歧途。
有這樣好的天分,若蕭凜潛心修道,道術(shù)絕不在她之下。
甚至,還會遠超她。
唐時錦咽下喉嚨里的酸澀,問他,“是不是權(quán)勢真的迷人眼?連我?guī)熜忠矃⒉煌???/p>
“問鼎天下,執(zhí)掌皇權(quán),自然迷人眼?!?/p>
蕭宴聲音低沉,“天下沒有幾人能抵得住這誘惑?!?/p>
“那王爺為何不沉迷于此?”她問。
她看的出來,蕭宴并不執(zhí)著于皇權(quán)。
他并不沉迷權(quán)勢。
從見到他開始,唐時錦并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當(dāng)皇帝的執(zhí)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