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多事仔細推敲起來，疑點重重！
賀司樾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深色郁沉的化解不開，許多的想法在大腦里走馬觀花的過，讓他頭疼的更加厲害。
無異于是去推翻十多年的認知重新組建。
可是現(xiàn)在還沒有徹底查清楚，他并不能斷定什么。
良久，他抓著外套起身。
“你下班吧，我自己開車?！?/p>
林肯張了張嘴，沒來得及說什么，賀司樾已經(jīng)下樓了。
坐上車。
賀司樾漫無目的地開著，長眸里聚集了許多種情緒，讓他思緒雜亂，只能發(fā)泄似的迎著夜里的暴風(fēng)雨開的越來越快。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
卻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宋晴她們樓下。
陸梔意還沒有回頤和原著。
雨滴不歇地砸在車窗玻璃上，他點了一根煙，也沒有上樓，就著煙霧，給陸梔意撥了一通電話。
嘟嘟嘟──
響了一陣。
女人才緩慢接起來。
“有事嗎？”
她聲音挺平和的，卻透著一種鉆心的疏離。
讓他不適地擰了擰眉，直到煙頭繚繞的火星子燙了手，賀司樾才滾了滾喉結(jié)，開口：“還沒睡？”
“剛要睡，你的電話吵醒了?！?/p>
明明陸梔意語氣稀松平常，可就是讓他覺得，隱隱帶著刺，并不留余地。
他默了一陣，揚起下頜，“一一，你說你當年救了我，那你跟我說說，當年你穿了什么衣服，我或許還記得一些?！?/p>
陸梔意頓了頓。
也覺得有些可笑，當時她狀態(tài)那樣差，行尸走肉的救了個人，還記得穿什么衣服？前天穿過什么衣服她都不記得，更何況十多年前的事。
“不記得，你就當我沒說過這件事?！?/p>
她說完就想要掛電話，儼然已經(jīng)不在乎他怎么想了。
賀司樾卻狠狠閉了閉眼，捻滅了煙頭，任憑滾燙灼傷手指：“你攪亂我的心，就想這么不了了之？一一，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打電話來是跟我吵架的？”陸梔意已經(jīng)激不起什么情緒，淡淡笑了聲：“有些事，真的假不了，你但凡認真去查了，想必心里已經(jīng)有桿秤了，到底偏向哪邊，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只看你愿意接受哪個結(jié)果罷了，沒必要因為心煩意亂而來找我不痛快?！?/p>
她太直白了，幾乎不留余地。
賀司樾眸底一片冷郁。
陸梔意掛了電話。
他保持著那個姿勢很久，坐在車里沒有動。
聽著窗外雨聲不斷，嘈雜凌亂，如同他的心。
只能始終望著樓上那道窗戶，仿佛透過那里看到了一個人。
接近凌晨三點。
他四肢幾乎坐到僵硬麻木。
手機響了起來。
是賀公館來電。
他揉了揉眉心接起來：“喂？”
電話里傳來呂千焦急的聲音：“快回來一趟，你爺爺情況不太好?！?/p>
一句話。
讓他瞬間醒神，毫不猶豫啟動引擎調(diào)轉(zhuǎn)車頭。
回到賀公館的時候，賀家人基本上到齊了。
看他到了，呂千上前，緊皺著眉說：“專家那邊說先轉(zhuǎn)醫(yī)院，情況不是很好，恐怕……熬不過這個月了。”
老爺子十多年前就患癌，二次復(fù)發(fā)之后迅速的擴散到其他部位，一直以來都是金錢續(xù)命，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
遲早會有這么一天。
喬佩瑤也來了，上前輕輕拍了拍賀司樾的肩：“樾哥，沒關(guān)系，爺爺會挺過去的?！?/p>
賀堯看了一下一心只有賀司樾的女人，無聲地捏了捏拳。
賀司樾抿唇，“先送醫(yī)院，讓專家團隊待命。”
老爺子病危，賀家動蕩一夜。
等陸梔意知曉這件事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天后。
她現(xiàn)在還是賀家媳婦，自然不能當做不知道，也趕去了醫(yī)院。
英圣醫(yī)院住院部分了幾個區(qū)域，其中老爺子入住vip區(qū)，重癥病房也安排的妥妥當當，所有頂尖儀器上陣，他們家屬可以在規(guī)定范圍內(nèi)探視。
陸梔意過來時候正好跟呂千碰上。
經(jīng)過親子鑒定一事，二人沒有再見面。
見面也只剩尷尬。
呂千自知理虧，看了她一眼，便離開了，沒有多言語任何。
陸梔意大概看了看老爺子情況，放下一束花，便往外走。
“等等?！焙竺妫煜さ穆曇魝鱽?。
陸梔意停下腳步。
喬佩瑤扶著肚子很快追了上來，她如今已經(jīng)不似那天的驚慌，“我也要下樓，一起吧?！?/p>
陸梔意皺了下眉，不明白這個女人心里打什么主意。
她也佩服喬佩瑤，依舊能夠穩(wěn)得住氣。
陸梔意沒拒絕，二人一起上了電梯。
電梯里只有二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喬佩瑤一直低著頭，若有所思看著自己小腹。
叮。
電梯抵達一樓。
陸梔意率先走出電梯，朝著門口而去。
喬佩瑤終究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么決定，毅然決然跟上去，在陸梔意出了門要下樓梯的時候，一把攥住陸梔意的手腕。
她指甲長，幾乎掐破了陸梔意手腕嫩肉。
疼的她當即甩開：“你干什么？”
喬佩瑤險些沒站穩(wěn)，臉上卻掛著笑，有些難以言說的扭曲：“你跟當年那件事，有關(guān)聯(lián)是不是？”
看她還耿耿于懷，陸梔意面無表情道：“怎么？狐貍尾巴藏不住了？”
“樾哥不會信你的，他愛我，也不僅僅是因為那件事，你死了這條心！”喬佩瑤盯著她，露出了原本就有的獠牙。
陸梔意卻覺得好笑，審視著眼前女人：“你看起來確實愛他愛的不顧一切，可你……又為什么跟賀堯拉拉扯扯？喬小姐，你的愛，好廉價！”
喬佩瑤臉色驟變。
陸梔意果然猜到了！
她就知道！那天被陸梔意看到她跟賀堯在一起不是好事！現(xiàn)如今，既然陸梔意猜到她和賀堯關(guān)系，自然能夠想到她肚子里這個孩子也可能與賀堯有關(guān)系，只要陸梔意跟賀家提了這件事，難免不出岔子……
思及此。
她神色愈發(fā)陰暗，盯著陸梔意良久，忽然笑了下：“你搶走我的樾哥在先，陸梔意，你才是那個第三者！你會遭報應(yīng)，尤其……”
喬佩瑤掃了一眼陸梔意的肚子，“你肚子里的野種，已經(jīng)六個月了吧？可惜，也會是個短命鬼！不一定能夠活著生出來，就算生出來，也缺胳膊少腿沒機會長大……！”
啪！
喬佩瑤狠狠一震。
臉頰迅速紅腫，鮮血從嘴唇流出。
陸梔意氣的發(fā)抖，打了人的手不住的顫，一雙美眸冰冷又怒火滔天。
喬佩瑤還是不是人！
竟然這樣惡毒的詛咒一個腹中孩子！
喬佩瑤被她打的狠狠往后退了兩步，整個人搖搖欲墜在樓梯邊緣，她余光撇到了什么，干脆握住陸梔意的手然后整個人往后栽，那一瞬間，她立馬松開了陸梔意的手！
這一切太快了，陸梔意沒來得及抓住她。
震驚的看著女人從樓梯滾下去。
很快，喬佩瑤身下流淌大片刺目的猩紅！
“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