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座石龕,九道封印。
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都是出自文天宗的手筆。
告訴馮叔前我其實并沒有多少底氣。
可當(dāng)我把話說出來后,自己忽然間又有了信心。
馮叔滿臉狐疑地望著我,顯然不相信。
我也可以理解,特別是對于像他這樣的學(xué)者來說,封印什么的太過虛幻。
但我并不打算繼續(xù)解釋。
反正他信與不信都無所謂。
“小陸,你說的封印是某種比喻,還是……”
“不是比喻,就是封印?!?/p>
話題聊到這兒我已經(jīng)沒啥耐心了。
本來還想著能不能借助考古所的力量幫我一些忙。
可眼下馮叔完全把我當(dāng)成不懂事的小孩兒。
我不強求這份合作。
對我而言,無非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馮叔沉默了很久,直到劉毅帶著趙雯回來,他才對我說:
“小陸,你的意見我會作為參考,還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馮叔點了點頭,然后我就離開了他們的房車。
下車后我沒有做任何停留,選擇重新返回博物館。
和不相干的人聊完,現(xiàn)在也是時候和刺青男聊聊了。
再次走進(jìn)博物館,人明顯比之前要少。
看來這次巡回展覽的熱度也不算特別高。
展館里人一少,視野就開闊了許多。
我徑直朝著存放石龕的展柜走去。
沿途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刺青男的身影。
而且展館內(nèi)的煞氣似乎減弱了不少。
難道說他們那伙人都走了?
但不應(yīng)該啊,他們絕對不會放棄這座石龕。
除非……刺青男有絕對地把握能對付我。
想著想著,我不知不覺竟錯過了展柜。
就在我回過神剛想轉(zhuǎn)身時,心頭猛地一顫并意識到不對勁!
之前那股令我恐懼的氣息居然消失了?!
我快步折返,仔細(xì)觀察起展柜里的石龕。
然而才掃了一眼,我整個人就呆住了:
“這他娘的……怎么還能被調(diào)包了?”
此石龕非彼石龕,乍一看雖說沒啥區(qū)別,但最為關(guān)鍵的那幾條裂縫不見了。
單憑這一點我就能斷定石龕被人給調(diào)包了。
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個刺青男果然有些本事。
不過隔空取物這種事他應(yīng)該做不到。
就算文天宗在世也是一樣。
至于障眼法就更是無稽之談。
我體內(nèi)有韓念念的魔力,任何迷瘴我一眼就能看破。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刺青男他們早就買通了博物館里的人。
只有里外聯(lián)手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我一邊琢磨,一邊咬著后槽牙在心里暗罵。
沒錯,一定是這樣!
他們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玩偷梁換柱,當(dāng)真是好手段!
要不是馮叔他們叫我去聊聊……等等!
馮叔他們該不會和刺青男是一伙的吧?
想到這兒,我趕緊跑出博物館。
可當(dāng)我看見房車還好端端地停在那兒時,不僅沒有覺得高興,反而還有些失落。
因為“線索”就這樣斷了!
他們不僅沒走,而且劉毅正好也從房車?yán)镒吡顺鰜怼?/p>
我見他滿面愁容好似有心事。
剛好他也瞧見了我,于是他便遞給我一個眼神,示意我換個地方說話。
我倆沒走多遠(yuǎn),就在離房車不遠(yuǎn)處的樹蔭下聊了起來。
劉毅嘆了口氣:
“老師把你剛才的推測原原本本和我們講了一遍。雯雯這次算是徹底毀了?!?/p>
“有這么嚴(yán)重?不至于吧?!?/p>
劉毅無奈苦笑道:
“你不懂,不過你應(yīng)該也能猜出來老師他為什么讓雯雯來做這個課題。”
“嗯,這我明白,那老頭不想背鍋唄?!?/p>
他們是為了研究,而我則是為了保命!
所以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特別是在這種沒必要浪費口舌的事情上。
二者孰輕孰重我還是拎得清的。
劉毅又嘆了口氣,表情算是默認(rèn)了我的話。
他說這事兒得慎重對待。
畢竟關(guān)乎他們整個考古界的臉面。
要是真出了什么紕漏,最后這責(zé)任誰都擔(dān)待不起。
所以馮叔讓他趕緊去把石龕收好,然后拿回考古所重新研究。
說著,劉毅便打算先告辭。
我趕緊攔住他說:
“你用不著去了,石龕已經(jīng)被人給調(diào)包了。”
“什么?!又被調(diào)包了?!”
劉毅驚呼一聲。
但他的表情除了震驚之外,對我的話好似并沒有任何懷疑。
而且他說了個“又”!
我低聲問他:
“你說‘又’是什么意思?難道九座石龕都被調(diào)包了?”
劉毅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但他很快搖頭解釋道:
“實話告訴你吧,目前我們只發(fā)掘出七座石龕,而且全都在巡回展覽時被人給掉了包。不過我相信你說的話,因為那邊已經(jīng)傳出第八座石龕的消息了。”
我真有點兒想罵他一頓。
這種重要的事,你們居然像擠牙膏似的現(xiàn)在才說?!
可我冷靜下來一想,也不能全怪他們。
說到底還是我自己這邊收集到的情報不夠。
不過照這么看,馮叔也只是表面學(xué)問。
因為不管是趙雯的研究還是石龕被調(diào)包的消息,他的處理方式都是想逃避責(zé)任。
一開始我還真沒看出來他居然這么怕事。
我深吸一口氣對劉毅說:
“你還算有擔(dān)當(dāng)。你如果信我,那接下來就聽我的安排。只不過現(xiàn)在說再多都沒用,我們得先想辦法阻止那伙人繼續(xù)耍這把戲?!?/p>
我這番話,劉毅倒是全都聽進(jìn)去了。
他問我是不是認(rèn)識偷換石龕的人是誰?
我告訴他自己并不認(rèn)識對方,只知道刺青男好像姓杜!
刺青男右手手臂上刺著一幅地獄吞口圖。
而他胸前則刺著一對夜叉羅剎。
這些都是我在“那個世界”看到的。
劉毅聞言眼珠一轉(zhuǎn),立馬脫口而出:
“你說的是……杜云波?”
“杜云波?難道你認(rèn)識他?”
劉毅的臉色驟然一變,壓低聲音對我說:
“我跟他不怎么熟,倒是老師似乎跟他很熟。因為我們考古所有好幾個研究項目都是他出錢贊助的。我只知道他背景深厚,且在天海頗有些勢力。”
我冷哼一聲:
“說這么說,歸根結(jié)底不就是‘地頭蛇’嗎?”
“不,你錯了。在我看來杜云波可不是一條‘蛇’,他搞不好是盤在天海的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