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入廚神居的二十多名暴徒,下場跟進入大明商業(yè)銀行的暴徒差不多。
他們進入院子當(dāng)中,這才發(fā)現(xiàn)四周的廊道上,二樓敞開的窗戶中,乃至于房頂上,大批錦衣衛(wèi)張弓以待。
這些暴徒,都是被士紳、富商們花錢請來的打行青手,又何曾見過這樣的陣勢?
一個個嚇得兩腿發(fā)軟,有的更是直接嚇得尿了褲子。
他們的心中充滿絕望,同時憤懣不已。
只是一群潑皮無賴而已,至于動用錦衣衛(wèi)嗎?
今天還真是撞邪了!
一個小小的酒樓,又怎么會出動這么多的錦衣衛(wèi)?
太欺負人了!
不等暴徒們做出任何反應(yīng),錦衣衛(wèi)亂箭齊發(fā),二十多人瞬時被射成了刺猬。
隨后眾多錦衣衛(wèi)上前,抬尸體,清洗地面。
整個過程,錦衣衛(wèi)都是面無表情,有條不紊,顯得十分專業(yè)。
不到十分鐘時間,廚神居被收拾的干干凈凈。
除了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以及地面上的水跡,根本看不出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廚神居畢竟是一家酒樓,以后還要開門做生意,處置干凈一點,也是為了給食客們創(chuàng)造一個良好的就餐環(huán)境。
領(lǐng)頭的錦衣衛(wèi)千戶大步走入后院,大聲說道:“蒼蠅已經(jīng)被趕走,董掌柜可以繼續(xù)開張營業(yè)了?!?/p>
然后抱拳拱手,帶著手下迅速撤離。
廚神居又恢復(fù)了平靜。
與此同時。
自城中一些民居中,以及碼頭的貨倉中,殺出一隊隊錦衣衛(wèi)緹騎,直接朝著那些作亂的暴徒殺去。
所到之處,如同砍菜瓜一般,將暴徒們殺的人仰馬翻。
這些錦衣衛(wèi),正是劉興祚奉命自京城帶來的,這段時間一直秘密隱藏在城中。
這次他們接到了云逍的死命令,對于趁亂興風(fēng)作浪的不法之徒,就地格殺,因此他們出手毫不手軟。
應(yīng)天巡撫衙門。
官員們聽到外面沒了動靜,不由得驚疑不定。
織工暴動,就這么偃旗息鼓了?
誰有這么大的本事,將這種大規(guī)模的民變,輕松平息了?
外面該不會,已經(jīng)是血流成河了吧?
張國維站起身來,“走吧,隨本官前去碼頭,迎接云真人?!?/p>
官員們下意識地跟著站起來。
向外走出幾步,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無不駭然。
龐昌胤難以置信地問道:“撫臺大人,你剛才說是去接誰?”
張國維笑道:“浙直總督,逍遙侯,大真人云逍子,還能有誰?”
眾官嘩然。
蘇州知府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莫不是,云真人顯靈了?”
“顯什么靈?云真人不僅安然無恙,還平定了海疆,徹底剿滅了???,前些日子,只不過是在海上暫作休息而已。”
張國維一陣大笑。
眾多官員腦瓜子里一陣‘嗡嗡’作響。
云真人竟然沒死?
之前的消息,全都是謠言!
誰散布的假消息?
特么的太缺德了!
這下子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頭滾滾落地。
有一些官員心中雪亮。
鬼的個暫做休息。
分明是故意挖了一個大坑,要埋人呢!
眾人出了衙門。
衙門前,依然是人山人海。
卻是由暴亂場面,變成了招工、招商現(xiàn)場。
眾多官員恍然大悟,原來云真人早就準備好了對策。
接著人們滿心都是敬畏與佩服。
上萬織工暴動,就這么風(fēng)輕云淡地被化解了。
這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手段,除了云真人也沒誰了。
龐昌胤嘆道:“云真人真可謂是定海的神針啊,往哪兒一插,哪兒就立即風(fēng)平浪靜,任何妖魔鬼怪都掀不起幾尺浪花來?!?/p>
官員們紛紛奉上彩虹屁。
一些人仔細檢點自己這次的一言一行。
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太大的過錯,于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這也多虧有張國維坐鎮(zhèn)蘇州,加上蘇州的官員以前被清洗過一次,因此這次還真沒幾個入坑的。
最倒霉的,莫過于那位不肯派兵的都指揮使。
頭上的烏紗帽肯定是保不住了,甚至連腦袋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難講。
……
虎丘。
陸緗、王時敏等人目睹城中各處的騷亂,迅速平靜下來,立即意識到事情不妙了。
接著陸續(xù)有人前來稟報城中的狀況。
這時候他們總算是弄明白了,官府早有準備,他們自以為完美的計劃,純粹是個笑話。
“周本才這條云逍子忠實走狗,云逍子都死了,他竟然還在為官府賣力!”
“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
洞庭商幫的黃會首和那些個絲綢商人、大作坊主們,全都慌了。
按照江南紡織公司這么個搞法,以后江南的絲綢生意,全都被他們搶光了,自己豈不是要吃屁喝涼水?
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財路都給斷了啊!
“糊涂!”
“這都什么時候了,命能不能保得住都還難說,還在惦記著錢財?”
陸緗面色陰沉,厲聲呵斥商人們。
黃會首嚇了一跳,“這話是什么意思?”
王時敏一聲長嘆,“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這次,完全是個圈套??!”
江南絲綢公司的事情,這些靠絲綢發(fā)財、耳目靈通的大商們,事先居然一點風(fēng)聲都沒聽到。
蘇州城中,又突然出現(xiàn)那么多的錦衣衛(wèi)。
這些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商人們倒吸一口涼氣。
黃會首難以置信地說道:“誰能有這么大的能耐,設(shè)下這么大的圈套?”
陸緗、王時敏等人也都是困惑不解。
這手法,很云逍子。
可他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啊!
就在這時,碼頭方向傳來一陣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
眾人紛紛看去,就見江面上,一只船隊浩浩蕩蕩地朝碼頭駛來。
陸緗拿起單筒望遠鏡,看向碼頭。
這兩年隨著科學(xué)的傳播,涌現(xiàn)出了各種新奇的玩意兒。
以前只有軍中極少數(shù)炮手才配備的望遠鏡,此時也不再跟以往那樣稀罕。
一些大富大貴之家也都購置的有,主要是圖個新鮮。
這次為了更加清楚的看好戲,陸緗特意帶了一部。
陸緗看了片刻,身體陡然變得僵硬,望遠鏡從手中滑落,跌落到塔下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