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一身白衣輕靈，跪在卓府門口。
對門房說道，“勞煩通報(bào)大長老一聲，就說卓九回來請罪了
門房剛想進(jìn)去通報(bào)，卻被制止了。
“不許去！”卓如馨父親的隨侍江三攔住了門房。
江三陰陽怪氣道，“九小姐不是連長老的話都不聽，家族的顏面也不顧么？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是嫁出去的人了，還回來做什么？”
卓施然生得膚如凝脂、眉眼如畫，長成這樣的女子，容易被人當(dāng)做是楚楚可憐弱女子。
但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
她明明跪著，氣勢卻仿佛比站著還要高大，冷聲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奚落于我？還是你以為我是什么軟弱好欺之輩？”
江三：“長老們根本不想見你！你就算在門口跪到死也沒用！”
卓施然聲音冷淡：“你最好是確定長老不想見我，也確定我沒有能再回來的一天，否則……”
“九小姐不用威脅我，您都自身難保了
江三低聲冷笑，“卓家不保你，封家記恨你。等我們家小姐嫁給封世子之后，根本沒有人記得你卓九是誰。還敢威脅我？”
江三等著她憤怒，等著她咆哮，等著她丑態(tài)盡顯。
但她只是笑了笑，笑容甚至還有些狡黠，朗朗道，“哦？原來卓如馨想嫁給封炎?。俊?br/>江三意識到自己說漏嘴，臉色一僵。
周圍本來就有看熱鬧的人。
卓施然的音量不大不小，穿透力極強(qiáng)，足夠讓周圍的人聽得清楚。
“卓如馨既然想嫁給封世子，讓她明說啊。長老們也未必就不會(huì)同意。她何必對我這般歹毒，連南疆的蠱毒都用上了
“昨日封世子為我解蠱的現(xiàn)場很多人都看到了，我的婢女也已經(jīng)承認(rèn)受了卓如馨的收買
卓施然眉眼低垂，面色還有著病態(tài)的蒼白。
“我中蠱內(nèi)傷未愈，清醒過來匆忙趕回來請罪，她還讓你在這攔著不讓進(jìn)去通報(bào)。大家姐妹一場，六姐是不是太過分了點(diǎn)？”
江三差點(diǎn)氣死，周圍的宅邸是各大貴族的府邸，看熱鬧的人也基本都是貴族家的人。
卓施然現(xiàn)在這話只要一傳出去，他家小姐在京城貴族圈里的名聲肯定會(huì)受到影響！
江三急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就在此時(shí)，一直陰云密布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冰涼刺骨的雨水淋得少女渾身濕透，搖搖欲墜。
終于，她輕咳一聲，咳出的鮮血在素衣上染出刺目的猩紅。
卓如馨急急忙忙趕回府，就聽到圍觀人們竊竊私語。
“哦喲，那卓六小姐也真是心思歹毒，大冷的天、人受著內(nèi)傷還淋著雨跪在這兒，這六小姐手下的隨侍還攔著門房不讓去通報(bào)，這有爹就是不一樣
“是啊，卓九就算天資再好，沒爹的孩子就是容易被人欺負(fù)啊
卓如馨氣得心里嘔血，也只能忍著。
她匆匆跑上去，將卓施然扶起來，“小九！小九你沒事吧？你別嚇六姐，六姐這就帶你進(jìn)去！求長老們原諒你！”
江三看到卓如馨前來，“小姐……”
“閉嘴！你好大的膽子敢對九小姐不敬？在這里跪著！小九若是有什么事情，我饒不了你！”
她不知道卓施然剛才已經(jīng)點(diǎn)出了她的心思。所以她此刻熱切的舉動(dòng)，看在旁人眼里多么虛偽。
進(jìn)了卓府。
卓施然冷冷道，“可以放開我了吧？卓如馨，你演得不累嗎？我都快吐了
卓如馨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小九，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huì)？”
卓施然：“什么誤會(huì)？誤會(huì)你讓秦端陽用情蠱來控制我？”
“你休要血口噴人！我怎么說也是你族姐，豈容你這般誣陷！”卓如馨憤怒道，朝著卓施然就抽了過來。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你敢打我？！”卓如馨難以置信地捂著臉。
明明是她想給卓施然一些教訓(xùn)的，但她的手在半空中就被卓施然攫住了，而且還反手給了她一耳光。
“你都這么害我了，還想先打我，我又有什么不敢打你的？”卓施然覺得有些好笑，她瞇了瞇眼睛，問道，“六姐是不是忘記了？”
“什、什么？”卓如馨從小也沒挨過打，這一耳光讓她有憤怒也有驚懼。
“六姐不會(huì)還以為我是那個(gè)被情蠱控制了的卓九吧？”卓施然冷笑道。
卓如馨的確習(xí)慣了卓施然被情蠱控制著，而且看著卓施然現(xiàn)在虛弱的模樣，她才忘記了，她一直都是卓施然的手下敗將……
意識到這一點(diǎn)，卓如馨愈發(fā)憤怒，“我和你拼了！”
“行了！”一道聲音喝止了她。
大長老卓闌走了過來，看著卓施然，不悲不喜道，“還知道回來？”
“大長老，我此番回來，是請罪，也是請您主持公道的。我此次為奸人所害，險(xiǎn)些余生盡毀！”
卓施然說著，輕撩淋濕的衣擺，朝大長老緩緩屈膝下去。
大長老卓闌素來公正。不等卓施然跪下去，就一揮手道，“免禮了。但你之前對家族造成的不良影響是無法抹去的
“我甘愿受罰
“那你自去祠堂領(lǐng)家法，小九，莫怪我心狠，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
“不敢怪罪，我心服口服
“至于公道，雖說你的隨侍帶來了聲稱被收買了的婢女，但我也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詞。待我查明真相，自會(huì)給你公道
“多謝大長老卓施然施了一禮。
卓如馨在一旁小聲問道，“什……什么為奸人所害？什么被收買的婢女？小九的事，難道不是因?yàn)榍匦諘膽巡卉墕?？?br/>卓如馨心道江三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光在門口攔著卓施然有什么用！柳葉是怎么被放進(jìn)去的！
卓施然哂笑道：“六姐繼續(xù)裝不知道好了
“你！”卓如馨怒道，“你的意思難不成是我想害你？都是自家姐妹，都是卓家人，我害你能有什么好處？還白白敗壞了家族名聲！”
卓施然笑道，“是啊，你能有什么好處呢，無非是在即將到來的家族試煉里，少了我這個(gè)對手而已
卓施然微瞇眼眸，一字一句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六姐的作為我斷不敢忘，你放心，我就是爬，也會(huì)爬去家族試煉，不然都對不起你一番精心算計(j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