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天光昏暗日是在哪一天，他們還要這樣殺戮多久？
如果真有天光昏暗日的話，那為何他們的敵人卻越來越多了？
這顯然是一個(gè)悖論......
佛子緊皺著眉頭，一時(shí)間陷入了沉思之中，難以找到答案。
陳寧搖頭一笑，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
“別傻了，這世上最難殺的不是人，而是仇恨。你們光殺人而不滅仇恨，又豈能徹底消滅仇人？”
“如果我沒猜錯(cuò)的話，你們現(xiàn)在的敵人，應(yīng)該早就遍布整個(gè)仙域了吧？他日若是天神族拋棄了你們，你們瞬間就會成為眾矢之的，萬劫不復(fù)！”
“天神族不會拋棄圣佛宗，因?yàn)槭シ鹱谑翘焐褡迨种凶钿h利的一把刀?！?br /> 佛子如是說，依舊儒雅。
但是眼眸中卻閃爍著一縷寒光。
陳寧笑了出來：“所以，你們要把圣佛宗的未來，壓在天神族的仁慈上？”
佛子搖頭否認(rèn)。
“這無關(guān)仁慈，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br /> 陳寧搖頭：“不，沒有永恒的利益。若是哪一天，天神族不再需要你們圣佛宗這把刀了，你覺得天神族會念及舊情放過你們吧？”
佛子沉默了下來，眼眸中閃爍著絲絲精芒。
他比圣女要聰明，如果換做是圣女面對這個(gè)問題的話。
那么她肯定毫不猶豫地否認(rèn)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但是眼前的佛子卻是并沒有急于否認(rèn)，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因?yàn)樗?，世間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發(fā)生的。
若是一味的否認(rèn)，那只不過是在欺騙自己......
順著陳寧的話深思下去，他的眉頭卻是不禁逐漸皺起。
佛子忽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繼續(xù)說第二個(gè)問題吧，慈悲如何能夠立威？”
陳寧倒也沒有繼續(xù)糾纏剛才的話題，而是回答道。
“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當(dāng)你能做到這一點(diǎn)時(shí)，這世上便不再會有敵人，人人都會尊敬你們圣佛宗。這不是威望，又是什么？”
“普度眾生......”
佛子輕聲呢喃，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在他們圣佛宗的教義里，眾生是用來殺戮證道的，何來普度一說？
“蕓蕓眾生，如此渺小無知，要將他們普度，談何容易？”
陳寧：“那也比你們殺光所有仇人要容易，因?yàn)槟忝繗⒁粋€(gè)人，都會增添新的仇恨。而普度一個(gè)人，卻能影響其他無數(shù)人。日積月累，你的仇人越來越多，而我的信徒卻也越來越多，你說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佛子恍然過來：“原來如此，所謂的普度眾生，只不過是用來凝聚信徒的手段......”
他忽然感到有些可怕，因?yàn)檫@樣的手段，似乎根本讓人無法抗拒......
在這樣的手段面前，殺戮證道似乎顯得那么的幼稚無知！
陳寧淡然一笑：“隨你怎么想吧，不管你有沒有慈悲心，能做慈悲事，便總是好的?！?br /> 佛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沉聲道。
“我終于明白，她為什么要?dú)⒛懔?。你和你的釋迦牟尼，的確很可怕，若是今日不除，他日必會侵吞掉我圣佛宗，成為這仙域唯一的佛宗！”
陳寧眉頭一掀：“所以，你現(xiàn)在也想殺我了？”
佛子默然，眼中閃爍著精光。
似乎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