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滄話落,蘇沫輕挑眼尾。
下一秒,蘇沫身子往后靠,出聲問,“他呢?”
陸滄說,“李?yuàn)W找他有事。”
蘇沫揶揄,“他們倆能見面了?”
陸滄道,“不能,所以約到了郊外?!?/p>
蘇沫臉上笑意加深,想到兩人跟臥底接頭似的場景,就忍不住想笑。
陸滄說完,蘇沫示意他坐,給他倒了杯水,坐在老板椅前想事情。
見她不說話,陸滄喝了口水問,“剛剛我看你那個(gè)徒弟臉色可不好看,什么情況?”
蘇沫眼皮掀了掀說,“那丫頭有貓膩?!?/p>
陸滄剛?cè)肟诘乃粏?,猛咳嗽兩聲,“她剛剛是在跟你坦白??/p>
蘇沫輕笑,“我倒是希望她跟我坦白?!?/p>
可惜,李安沒說實(shí)話,而是選擇用另一個(gè)謊圓這個(gè)謊。
聽到蘇沫的話,陸滄心下了然。
他沉默了會兒,難得神情嚴(yán)肅說,“這人一旦選擇了歧途,就很難回頭,因?yàn)樵谧瞿莻€(gè)決定的時(shí)候,她必然已經(jīng)是深思熟慮?!?/p>
蘇沫贊同接話,“確實(sh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陸滄在一陣沉默后,接連喝了幾口水,然后故作自然地問蘇沫,“阮,阮卉跟她那個(gè)男朋友……”
蘇沫如實(shí)回答,“分了?!?/p>
陸滄吁一口氣。
蘇沫見狀開玩笑,“你還惦記阮卉呢?”
陸滄握緊水杯,“沒有?!?/p>
蘇沫看破不說破,故意說,“聽說她家里最近又給她介紹了個(gè)相親對象,好像還是哪個(gè)公司的副總……”
陸滄剛吁出去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什么時(shí)候的事?”
蘇沫輕飄飄地道,“就在昨天啊。”
陸滄,“她同意了?”
蘇沫,“為什么不同意?”
陸滄抿唇。
陸滄沒什么感情經(jīng)驗(yàn),凡事都寫在臉上。
嘴上說著不在乎,臉上卻大寫著他在乎。
蘇沫添油加醋地逗了他兩句,見好就收,卡著時(shí)間下班。
中午她就沒吃飯,在警局錄口供,下了班,前往酒店的路上,她讓陸滄開車,自己買了個(gè)面包坐在副駕駛位啃。
陸滄遞給她一瓶礦泉水,“你慢點(diǎn)吃,別噎著。”
蘇沫接過水,喝了一口,咽下嘴里的面包說,“待會兒去了之后,你記得一定要板著臉?!?/p>
陸滄沒理解,“嗯?”
蘇沫說,“三師兄也在,你們倆不是剛打過架嗎?他還把你送進(jìn)了局子。”
陸滄,“懂了?!?/p>
新仇舊恨,他在大家心目中還不是個(gè)能沉得住氣的人,自然是不能因?yàn)檫@點(diǎn)小錢就折腰。
叮囑好陸滄,蘇沫揣在兜里的手機(jī)震動(dòng)。
她垂眸掏出手機(jī),是阮卉的微信:我提早下班了啊。
看到阮卉的信息,蘇沫不由得挑了下眉。
她下班的時(shí)候一心撲在一品閣的事情上,也沒注意阮卉的辦公室有沒有人。
嘖,不打自招,遲到早退。
蘇沫開玩笑:早上遲到,下午早退,扣二百。
阮卉那邊大方發(fā)來兩千,附加一句話:扣我十次。
蘇沫忍俊不禁。
車抵達(dá)酒店門口,陸滄剛把車停下,蘇沫還沒下車,就看到仲睿殷勤地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仲睿認(rèn)識她的車,三步并兩步,走得挺快。
走到副駕駛前,仲睿伸手開車門。
“五……”
仲睿本以為里面坐的是秦琛,沒想到居然是蘇沫,他倏地一笑,“蘇師傅?!?/p>
跟蘇沫打完招呼,他看了眼駕駛位的陸滄,“陸總。”
陸滄表現(xiàn)得像個(gè)刺頭,“怎么喊我?guī)熋锰K師傅,喊我陸總,仲副總這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我?guī)熋???/p>
陸滄這話屬于雞蛋里挑骨頭。
可偏偏他挑得還挺在理兒。
在這行業(yè)里,喊‘大師傅’,比喊什么什么總有面子,因?yàn)榇蠹耶吘故墙橙私承模啊畮煾怠?,是認(rèn)可對方在這個(gè)圈子里的地位。
可要論在這行之外,那必然是喊‘什么什么總’更讓人覺得舒服,畢竟外行人也不懂這行的講究。
偏偏仲睿喊蘇沫‘蘇師傅’,喊陸滄‘陸滄’,這兩個(gè)稱呼,這樣一來,不論是按照圈內(nèi)的稱呼還是圈外稱呼,總有一個(gè)不恰當(dāng)。
仲睿圓滑了小半輩子,誰知道今天居然在這種小事上栽了跟頭。
只見仲睿笑得尷尬,“陸總,這,這個(gè)……”
蘇沫邁步下車,倏地一笑幫他解圍,“四師兄,你別沒事找事,仲副總就是喊習(xí)慣了而已,我剛開店,他一直都喊我蘇師傅?!?/p>
仲睿忙附和,“是,是?!?/p>
蘇沫輕笑,“仲副總,今天殷總應(yīng)該到了吧?”
仲睿身子微弓,“到了,到了,在包廂呢。”
蘇沫,“行,那走吧。”
說完,蘇沫轉(zhuǎn)頭給陸滄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