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荷耳畔嗡鳴,產(chǎn)生“嗡嗡”的白噪音。
她死死握住手機,哽聲:“什么?”
陳河那邊明顯有些不忍,可他不得不重復(fù):“太太,您返航回來吧,找到了……疑似四爺?shù)摹z體?!?br>
一瞬間,林瀟荷的手機從掌心滑落,砸在甲板上,發(fā)出咚聲。
這是她的一場噩夢嗎?
不然,怎么會聽到這種可怕的消息?
她用力咬唇,沒多久,她嘗到血的味道。
這昭示著,不是夢。
她沒有身處幻境,這是現(xiàn)實。
頓時,林瀟荷感受到無法喘息的窒息,心口的痛意也愈發(fā)濃烈。
“咳咳?!彼魂嚸土铱人?,急火攻心,竟直接咳出血點子。
“太太?”電話沒掛斷,陳河擔(dān)心林瀟荷出事,大喊,“太太!”
林瀟荷恍恍惚惚地?fù)炱鹗謾C,機械地動了動嘴唇,“具體位置在哪里,我這就過去?!?br>
得到具體地址,林瀟荷掛斷電話。
返航的途中,林瀟荷迎著烈烈寒風(fēng),一動不動地站在船頭。
她能聽到風(fēng)聲水聲浪聲,能看到海面浪花滾滾的景象,但卻覺得這一切都沒有實感,她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
大概一小時的時間左右,林瀟荷抵達(dá)岸邊。
她雙腿泛著軟,下船站在泥沙上,差點撲在地上。
陳河瞧見她,迅速上前扶住。
林瀟荷沒用,她的目光直直落在前方蒙著白布的身體,強撐著走過去。
她什么都沒說,躬身握住白布的一角,當(dāng)即就要掀開白布。
“太太,”陳河悲痛提醒,“太殘忍了,您還是……不要看了?!?br>
林瀟荷聲音疏冷,“不看怎么確定是不是他?”
陳河眼角發(fā)紅,“太太,死者的著裝和四爺那晚所穿一模一樣,身形也別無二致,而且我派人去化驗了指紋信息,死者和四爺是能夠匹配……”
林瀟荷不信,她怎么可能相信!
她涼聲命令陳河,“退后?!?br>
強勢果決,不容置喙,猶如另外一個周淮肆。
陳河感受到威壓,他依令后退。
在他退開的瞬間,林瀟荷掀開白布。
掀開以后,她明白陳河為什么不讓她掀開——
白布下的人面容全毀。
林瀟荷抖如篩糠,她咬著牙根,卻依舊牙齒打顫。
她強撐著將白布下的人翻過身,手抖著將衣服向上掀開。
林瀟荷不敢看,她害怕,害怕看到這人的后背上有和周淮肆一樣的傷痕。
然而,就算這具尸體浸泡良久出現(xiàn)潰爛,林瀟荷依舊能分辨,尸體背后看不出任何受過傷的痕跡!
這里沒有硫酸灼燒過的痕跡,也沒有周淮肆救她出火海受過的傷!
這具尸體絕對不屬于周淮肆!
不是!
林瀟荷的眼淚決堤而下。
她虛晃著站起身,正要開口告訴陳河,這人不是周淮肆,她突然生出強烈的惡心感,胸口憋悶難受,異常想吐。
她走路不穩(wěn)地來到岸邊垃圾箱旁,彎下腰,雙手撐著垃圾箱邊緣。
她這幾天根本沒怎么進食,吐不出東西,只是一個勁地劇烈干嘔。
這番動作消耗掉她余下的精力,等她停止干嘔,重新站直,身體直直向后倒,暈了過去。
“瀟瀟!”
.
林瀟荷再睜開眼時,病房外飄著細(xì)碎的雪。
枯樹的枝杈上蓋著層薄薄的雪被。
她竟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你醒啦?”給她輸液的護士友善地朝她笑。
林瀟荷擠不出笑容,無法禮貌地還給對方一個笑。
“不用掛點滴?!彼酶砂桶偷乃粏∩ひ粽f。
她等會要去找周淮肆,掛點滴會浪費她的時間。
“怎么能不掛?”護士按住林瀟荷的肩膀,嚴(yán)肅道,“你的身體素質(zhì)特別差勁,必須繼續(xù)掛,你都不知道吧,你昏迷了兩天呢?!?br>
“而且,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護士看了眼林瀟荷如今還平坦的小腹,“你總得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吧?”
“什、什么?”林瀟荷猛地抬眼,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充滿難以置信,“什么孩子?”
護士如實告知,“你懷孕了?!?br>
這四個字反反復(fù)復(fù)回蕩在林瀟荷耳邊,讓她無法回神。
她僵硬而緩慢地伸手附著在小腹處。
這里……
這里有寶寶了?
“吱嘎?!辈》块T從外面推開,顧時辰極其自然地進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鏡,熟稔地和護士道謝,“麻煩了?!?br>
林瀟荷還處于震驚狀態(tài),她低頭凝視平平坦坦的小腹,半分注意力都沒有分給顧時辰。
顧時辰和護士的交涉,她一句沒聽到。
甚至,她連護士什么時候離開都不知道。
“看來,你是知道了你懷孕這件事?!鳖檿r辰突兀的聲音將林瀟荷游離的思緒拉回。
她抬頭,看到顧時辰的身影,秀眉輕蹙,表現(xiàn)出明顯的疏離和冷淡。
林瀟荷下意識的排斥讓顧時辰心頭一刺,他在悄無聲息間握住拳頭。
憑什么呢?
憑什么她為周淮肆理智全失,愛到把自己折騰得沒有人形,卻對他如此冷漠?
心頭固然憤憤,但顧時辰面上仍舊斯文。
在林瀟荷開口趕走他之前,他提前道:“這個孩子不能要,等你的身體再康復(fù)康復(fù),就……打掉吧。”
林瀟荷的眸子里剎那浮現(xiàn)出清楚明晰的反感和厭惡。
“顧先生,”她冷冰冰掀唇,拒人千里萬里之外,“這和你有半毛錢關(guān)系嗎?”
“我是為了你好?!鳖檿r辰說,“周淮肆現(xiàn)在出事,孩子出生注定沒有父親,你一個人能照顧得了嗎?”
林瀟荷聽不得這種話,她顫抖又堅定地回答:“他沒有!”
“瀟瀟,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理智?”顧時辰搖頭表示不認(rèn)同,“你應(yīng)該知道吧,各項線索證據(jù)都表明,那具尸體就是周淮肆?!?br>
“現(xiàn)在周家、靳家,全都認(rèn)了?!?br>
“昨天中午,在你昏迷時,他的尸骨已經(jīng)入土為安,身份信息都已經(jīng)注銷?!?br>
“不要頑固,不要再欺騙自己了?!?br>
林瀟荷從未發(fā)現(xiàn),顧時辰居然如此讓人厭惡。
她吞下嗓子里的苦澀,手指著病房門,“顧時辰,沒人教育過你,不要對別人的家事指手畫腳嗎?滾?!?br>
林瀟荷的教養(yǎng)是刻在骨子里的,這是她第一次對人用了“滾”這個字。
顧時辰非但沒出去,反倒從大衣口袋里取出一張a4紙。
“瀟瀟,你以為我對所有人都管得這么寬嗎?還不是因為我愛你?!”他將a4紙展開,豎在林瀟荷面前,“我建議你打掉孩子,除了周淮肆身亡這個事實,最關(guān)鍵的原因在這張紙上!”
dna檢測幾個大字,毫無預(yù)警地刺入林瀟荷眼中。
林瀟荷一把揪住蓋在膝蓋處的薄毯。
顧時辰把虛假偽造的檢測結(jié)果亮明,“瀟瀟,這是你和周淮肆的dna檢測結(jié)果。你不覺得,固執(zhí)生下一個不該問世的孩子,對孩子本身而言,是件非常殘忍的事情嗎?”
在顧時辰看來,如今周淮肆已死,只要他以后好好追林瀟荷,總有一天能感動林瀟荷,讓林瀟荷成為他的顧太太。
所以,他偽造了一份檢測結(jié)果,試圖讓林瀟荷打掉孩子。
他才不會給周淮肆養(yǎng)孩子。
死掉的人,就該徹底離開林瀟荷的世界!
林瀟荷的視線從a4紙上移開,淡漠落在顧時辰臉上,“近些日子里,頻繁給我發(fā)匿名郵件的人,是你?!?br>
這是句肯定的結(jié)論。
顧時辰?jīng)]有隱瞞,他點頭承認(rèn):“是,我不久前買通了林老爺子的護工,得知你不是林家女兒,蘇念不是周晚歌,便猜測蘇念占了你的身份?!?br>
“我便去查了你和周淮肆的dna,果真,匹配上了,你就是周晚歌?!?br>
林瀟荷眼神冷得像把刀,漂亮的唇勾起冰冷的弧度,“顧時辰,如果我是你,會去自首,或許能夠得到寬大處理?!?br>
顧時辰笑了笑,“瀟瀟,我買通林老爺子的護工不是為了打探消息,只是想要關(guān)心老人家而已,這也算犯罪?”
“不,”林瀟荷冷腔冷語,“我讓你自首,是指我和他前不久的車禍,是你設(shè)計的吧?”
她頭腦清醒,邏輯清晰,“否則,你從哪里獲得了去查我和他dna的血液,或者毛發(fā)毛囊?”
顧時辰率先表現(xiàn)出震驚,他愣了一下,明顯沒想到林瀟荷會參透這一點。
但他的異樣只維持幾秒,很快便隱藏起來。
“怎么可能?”他否認(rèn),“車禍?zhǔn)窃S嫣然策劃,和我沒關(guān)系。當(dāng)初在陸嶼聲的結(jié)婚晚宴上她找你茬,周淮肆為了你收拾了她和許家,她心懷不忿,便買通肇事者開車撞向你們?!?br>
林瀟荷拿起床頭柜旁的手機,“這種話和警方解釋吧。”
她作勢便要報警。
顧時辰濃眉皺緊,面上的斯文幾乎要維持不住,他迅速奪走林瀟荷的手機,“你說這些,是為了躲避孩子這個話題吧?!?br>
“你是不想面對,孩子生下來可能是個殘缺兒、畸形兒的現(xiàn)實吧?!?br>
顧時辰的話音剛落下,病房門再次從外面推開,禾淼風(fēng)塵仆仆趕來,拎著昂貴的奢牌包包往顧時辰腦袋上打,愛包如命的她這次一點不心疼包包。
她一邊打一邊罵,“艸你祖宗,你在叭叭什么鬼東西!畸形兒?殘缺兒?姑奶奶今天就把你打成殘廢!”
禾淼的動作讓顧時辰措手不及。
包包上的鉚釘打在他的頭上,他的額頭疼得一抽。
抬手抹了把,他看到血跡。
顧時辰立馬咬牙,陰陰地睨著禾淼,“陸太太,看在陸嶼聲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請你自重!”
禾淼“嘁”了聲,毫不畏懼,“用不著,請你快和我計較一番!”
撂下話,她索性撩起衣袖。
“淼淼。”林瀟荷喊住禾淼,生怕她被顧時辰算計報復(fù)。
禾淼看出林瀟荷的擔(dān)憂,她本人是不怕的,卻不想林瀟荷操心,她懂事地收回手。
然后,一把奪走顧時辰手中那張檢測報告。
當(dāng)著顧時辰的面,昂起下巴,將a4紙撕得四分五裂,揚入一旁的垃圾桶。
她瞪著顧時辰,諷刺:“假東西也敢拿出來唬人?你當(dāng)姑奶奶吃素的??!”
顧時辰眉頭鎖得更緊,垂在腿側(cè)的手緩緩收攏握住。
禾淼撂下這句諷刺,就嫌棄地移開視線。
她看向林瀟荷,“寶,別聽這個狗東西胡扯,他這份報告單是偽造的。我剛查到,他竟然把真正的結(jié)果篡改了!”
林瀟荷瞳孔收縮,嘴唇微張。
好幾秒過去,她的眼睛都沒有眨巴一下。
她怕這是她的幻夢,悄聲掐住手掌。
感受到掌心的痛意,她才找回聲音,“……假的?”
禾淼用力點頭,“對!寶,你要相信我!之前你拜托我?guī)兔Σ橹芡砀璧南侣?,我雖然一直沒查到信息,但顧時辰這件事,還是很好查的?!?br>
“你前不久不是車禍了嗎?我定好返程的航班準(zhǔn)備回來見你的同時,還調(diào)查了幕后是誰害你車禍?!?br>
“查來查去,查到這個狗東西身上,”禾淼指向顧時辰,“竟然是他的人無意間去攛掇許嫣然,也是他的人透露了你和周總的行程?!?br>
“我就覺得奇怪,這人不是喜歡你嗎?怎么這么狠啊,還想撞死你。我就把他那幾天前前后后的事情,翻來覆去地查。”
“到今天的九點半,也就是一小時前,我查出了所有來龍去脈,他策劃車禍?zhǔn)窍肽玫侥愫椭芸偟难?,去驗dna!”
“我用了半小時時間,侵入那家私家醫(yī)院的網(wǎng)絡(luò),拿到了真實的檢測結(jié)果!”
禾淼認(rèn)真嚴(yán)肅地告知林瀟荷,“真正的結(jié)果顯示,你和周總,屁關(guān)系沒有,就一對尋常男女,可以正常戀愛結(jié)婚生子的尋常男女!”
林瀟荷眼角泛紅,熱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低下頭,展開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失態(tài)地發(fā)出壓抑的細(xì)微哭聲。
禾淼心疼地抹了把眼睛,把眼淚逼回去,輕拍林瀟荷的后背。
顧時辰訝然地盯著禾淼,腦海里浮現(xiàn)出疑問,這個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怎么查到的?
“你胡說,”顧時辰才不相信禾淼能查出他隱瞞的一切,“你是為了安撫瀟瀟,故意撒謊的吧。”
“瀟瀟,”他又對林瀟荷說,“別聽她亂講,就如我方才對你說得那樣,車禍與我無關(guān),檢驗結(jié)果也沒有造假,你和周淮肆,就是有血緣……”
但,顧時辰的話還沒說完,周嵐卿白著臉進入病房,她一把打在顧時辰臉上,冷睨著顧時辰,“撒謊的人,分明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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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你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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