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婷和蕭玉珍得知蕭煜竟將聽竹苑的事務也交由蘇微雨打理后,心中的嫉妒和不記瞬間達到了頂點。一個來路不明的表小姐,不僅占了大哥的寵愛,如今連大哥院里的權也攬了過去,這口氣她們如何咽得下?
這日,兩人故意挑了個蕭煜大概率在前院書房的時間,相攜著來到了聽竹苑。
守院的小廝見是兩位小姐,不敢強硬阻攔,只能賠笑通報。蘇微雨正在耳房內核對聽竹苑這個月的用度清單,聽聞她們來了,心下便是一緊,知道來者不善,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出去迎接。
“二小姐,三小姐?!碧K微雨依禮輕聲問好。
蕭玉婷斜睨了她一眼,用帕子掩著鼻子,仿佛院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喲,蘇姨娘如今真是好大的威風,大哥這院子,如今沒你的準許,我們姐妹都進不得了?”
蘇微雨臉色微白,低聲道:“奴婢不敢……”
“不敢?”蕭玉珍在一旁冷笑,“我看你敢得很!這才幾天,就真把自已當這院子的女主子了?連大哥身邊用慣的小廝,你說換就換?”
蘇微雨一愣,忙解釋道:“三小姐誤會了。是原先負責書房灑掃的小廝年紀大了,手腳不便,世子爺之前也提過一句,王管事才依例調他去照看花木,補了個更伶俐的進來……”
“呵,好一個‘依例’!”蕭玉婷打斷她,聲音尖刻,“拿著雞毛當令箭!誰知道是不是有些人假公濟私,安插自已人?我們可得替大哥好好看看,這院子里別被某些人弄得烏煙瘴氣!”
說著,兩人便不管不顧地在院子里轉悠起來,指指點點。
“這盆珊瑚擺在這里礙事得很,搬走搬走!”
“窗欞的漆色舊了,看著就晦氣,趕緊讓人來重新漆過!”
“還有這些下人,一個個懶懶散散的,都是怎么當差的?蘇姨娘,你這管事的本事,看來也不怎么樣嘛!”
她們故意雞蛋里挑骨頭,大聲呵斥院中的下人,將聽竹苑攪得雞飛狗跳。下人們面面相覷,不敢頂撞兩位小姐,又怕得罪了新管事的蘇姨娘,左右為難,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蘇微雨被她們夾槍帶棒的話說得臉色發(fā)白,手指緊緊攥著衣袖。她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聲音雖輕卻堅持:“二小姐,三小姐,院中一應布置和人事都是……都是按舊例并請示過世子爺?shù)摹H粲懈膭?,也需……?/p>
“少拿大哥來壓我們!”蕭玉婷柳眉倒豎,“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個玩意兒,真以為……”
“你們在鬧什么?”
一個冷冽的聲音突然從院門口傳來,打斷了蕭玉婷未盡的刻薄話語。
只見蕭煜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面色沉靜,眼神卻銳利如刀,掃過亂糟糟的院子和臉色難看的蘇微雨,最后落在自已兩個妹妹身上。
蕭玉婷和蕭玉珍頓時嚇得噤聲,臉色微變,慌忙斂衽行禮:“大……大哥?!?/p>
蕭煜邁步走進來,并未看蘇微雨,直接對蕭玉婷二人冷聲道:“誰準你們來我院中指手畫腳?”
蕭玉婷強自鎮(zhèn)定,擠出一絲笑容:“大哥,我們也是好心,來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襯蘇姨娘的,畢竟她剛接手,許多事不熟……”
“我院中的事,何時需要你們來‘幫襯’?”蕭煜語氣冰冷,不容置疑,“管好你們自已分內的事。無事便回去,少來這里生事?!?/p>
他的話毫不留情面,蕭玉婷和蕭玉珍頓時面紅耳赤,又羞又惱,卻不敢反駁一句。
“是……大哥,我們這就走?!眱扇算匦辛藗€禮,灰頭土臉地快步離開了聽竹苑,連頭都不敢回。
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下人們都松了口氣,敬畏地低下頭。
蕭煜這才將目光轉向一直低著頭、臉色蒼白的蘇微雨,眉頭微蹙:“怎么回事?”
蘇微雨低聲將剛才的事簡單說了,末了道:“是奴婢無能,未能處理好,驚擾了世子爺。”
蕭煜聽完,沉默了片刻,忽然對院中眾下人沉聲道:“都聽清楚了。往后蘇姨娘的話,便是我的話。若有陽奉陰違、或借故生事者,嚴懲不貸?!?/p>
這話如通定海神針,瞬間讓所有下人的腰彎得更低了,心中對這位新姨娘的份量有了全新的認識。
“進去吧?!笔掛蠈μK微雨說了一句,便率先向書房走去。
蘇微雨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再次為她解了圍,并以最強硬的方式確立了她在聽竹苑的權威。可她感受到的,卻并非喜悅,而是一種更加復雜的、被推至風口浪尖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