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的人們,思想還很單純。
兩個小女孩兒,兩個小男孩兒,玩在一起,是多么正常的事情。
隨著《玻璃樽》這類電影的熱映,“玻璃”這個詞,被賦予了新的意思。之后還有“斷背山”,“百合”,“同志”……
人們這才開始變得敏感,條件反射一般,看見什么,都會不自覺的往那方面聯(lián)想。
跟國內(nèi)的單純不一樣,八零年代的發(fā)達(dá)國家,就已經(jīng)有了類似的土壤,所以老外戴維很敏感。
王建國只當(dāng)那是意外的碰觸,沒什么好解釋的,當(dāng)然,他的視線角度被“洋”廚師刻意牽引,也沒發(fā)現(xiàn)這一幕被外人看見。
沒有人會告訴他真相是什么。
這只是戴維一個人的誤會,事情當(dāng)時就已經(jīng)完結(jié),不會再有更多的影響。
“要不這錢您還拿走?”
秦夢云歪頭看他:
“您這生意丟了,白忙一場,也挺可惜的,這錢您拿回去吧,我吃點兒虧沒事兒!”
她一臉同情,心里卻是另外一番想法。
王建國在出手搶人家生意時,就該有承受后果的準(zhǔn)備。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這要是放古代,沒有什么道理可講,只有誰更強(qiáng),誰更狠。
顧謹(jǐn)文可不是什么善類,他處心積慮,花錢費力把老外從國外請過來,可不是給別人鋪路的。
哪怕是區(qū)域代理,他可以選你,但是你不能從他手里搶。
王建國以為的世界:狗咬狗?,F(xiàn)實卻是:人咬狗。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局,本來也不是你的東西,別惦記就完了。
可王建國想不通,而且,有些鉆牛角尖。
他盯著秦夢云,心里十分肯定,眼前的女人絕對耍了什么詭計,但是不會告訴他。
他想知道,十分想知道,好奇得心癢癢。
“不用了!”
王建國歪嘴謔笑:
“說了賞你的,安心收著吧!你今天不回答我的問題,改天,你一定會說的!”
他撣了撣衣角并不存在的灰,昂首往外走。
秦夢云也沒攔他,就這么目送著他離開。
人啊,就是容易想不開。
有精力和時間,多想想怎么賺錢不好嗎?
這個年代,你能拿到投資,搞什么還建房?。客赓u還限價!
現(xiàn)在的土地都跟地里的白菜一樣,花點錢在市中心買塊地,建商場,不出十年,能賺翻了。
聽這口氣,王建國是要跟她杠上。
雖說同樣都是搞房地產(chǎn),可兩人的業(yè)務(wù)也不挨邊兒,王建國能把她怎么樣?
“小賺一千!”
秦夢云抖了抖手中的錢,有些小得意。
人生得意須盡歡,能歡不歡是憨憨。
有這一千塊錢,她又省了十來個人的工資,開心!
“那人是傻子吧?”
佟紅霞他們湊了過來,伸長脖子看向王建國離開的方向。
“三兩句話,就被刺激的丟下一千塊錢?。俊?/p>
“小姑,你好厲害,這錢賺得比撿還容易!”
“就是,我要是有小姑這么厲害就好了!”
幾個小輩圍著秦夢云,眼里滿是崇拜。
“行了,別拍馬屁了,我這錢賺得一點兒不容易!”
秦夢云將錢裝進(jìn)包里,嘆著氣:
“唉,剛才他說的聽見了吧,后面要找麻煩的!你們在店里的時候注意點兒,他來了,情況不對就立刻報警?!?/p>
感覺這也不是個事兒,開著個金店似乎很麻煩。得趕緊把店搬到村子那邊,這樣都是自己的人,萬一有事,也好有個照應(yīng)。
不然平常這店里全是婦孺,還真不放心。
正說著,座機(jī)響了,鈴聲很急促,嚇得人一激靈。
大侄媳婦跑去將電話接起來:
“嗯,在!好好好!小姑,安康的電話,有急事!”
秦夢云心里咯噔一下,好煩。
百分百,大王村那邊又出幺蛾子了。
張為民啊張為民,秦夢云好想把這一村子男的,塞張為民家里去。
讓他看看這些人,好管理不?
她一個商人,又不是圣母瑪利亞,還要負(fù)責(zé)感化誰!
再煩躁,秦夢云也只能快步上前,將電話接了過來。
“喂?媽!不好了,咱們挖水池,挖出來兩口箱子,一口裝滿了銀元,一口裝滿了金磚和銀磚!”
“???”
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嗎,發(fā)財了呀!
“大王村的人,把施工隊圍住了,有人受傷!”
“現(xiàn)在呢?”
“大壯帶人來了,但是情況依然不妙,他們?nèi)嗽絹碓蕉嗔?!?/p>
大王村有六七百男?。?/p>
“報警了嗎?”
“不敢報,他們說報警會被要求上繳!”
是的,報警,兩箱錢就變成一面錦旗了。
“堅持一下,我馬上到!”
秦夢云也急了,這真的不好辦,不報警難處理,報警了,白忙活。
如果是首飾盒那么大的兩箱,換面錦旗也湊合。
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錢,有點兒可惜,但不心疼。
不管怎樣,先去了再說!
她開上車,又火急火燎往村里趕。
大王村原來不叫大王村,他們村里原來也有地主老財,地主兒子好像是個軍閥,解放那會兒也不知道是跑了,還是死了,反正沒人了。
那地主家連門檻都讓人拆干凈了,當(dāng)初也沒聽說搜出什么財寶啊,這怎么就在地里發(fā)現(xiàn)了呢?
地主果然狡猾!
車子開到大王村臨村,路不好走,一個勁兒的刮汽車底盤,還開不快。
秦夢云坐在車?yán)镄募比绶?,就怕兒子出點兒什么事兒。
沒有手機(jī),也不能遠(yuǎn)程遙控,秦安康聰明,但是情商不行,犯起軸來,連命都敢豁出去。
不能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轟隆一聲,身下的破車熄火了。
秦夢云急忙轉(zhuǎn)動車鑰匙,可是一連幾次,都是著了又熄。
靠!
不急,不急,不急!
秦夢云穩(wěn)住情緒,重新點火,這次車子著了。
抬手看看表,半個小時都過去了。
等好不容易到了大王村,就見仍有村民在往工地那邊趕。
這幫人腦子有坑!
就算挖出來一座金山,這么多人分,一人能分到多少?
終于,來到人群附近。
她下了車,故意猛的用力關(guān)上車門,發(fā)的“嘭”的一聲響。
“怎么回事?”
眾人聞聲回頭,同時讓出一條路來。只見在路的盡頭,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