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你放屁!”
白霜爹一張老臉羞得通紅:
“你也不看看你幾歲,我?guī)讱q,這種便宜你都占,你這個女人不要太好笑!”
“我七十多啦!”
秦夢云回答得很輕松:
“我這個年齡當你媽還是足夠的,就是生你這種渣滓,有點太丟臉。你可千萬別叫媽,我不想要你這樣的兒子!”
話音落下,又是一陣哄笑。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白霜爹氣得在那兒來回走,卻又無計可施,只能讓眾人評評理:
“你們大伙說說,她哪里像七十多的?這樣滿口謊話的人,自己不臊得慌嗎?”
他又忘了,這不是他的主場。
“人家有錢,保養(yǎng)得好!”
樹杈上,有個青年嬉笑著大喊,他喊完,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認個媽不虧,搞不好還能分你家產(chǎn)呢!”
“就是!要么叫媽,要么脫了褲子證明,你屁股上沒痣!”
“哈哈……”
人群你一言我一語,臊得白霜的家人恨不得找地縫鉆進去。
他們證明不了白霜是他們家的女兒,因為秦夢云已經(jīng)將路堵死,所有的胎記什么的,這個時候說出來,就是笑話。
就算拉來鄰居佐證,一句“人有相似”,也給輕飄飄的懟了回去。
除非白霜自己承認,否則他們無計可施。
“八女!八女!我是你媽呀,你不能昧著良心,不認你親媽??!”
白霜媽哭喊著,悲痛的聲音,讓哄笑的人群變得安靜。
母子之情,是最不允許被侮辱的。
有人開始動搖,覺得白霜冷血,就連白霜自己,眼眶里也噙滿了淚水。
她很痛苦。
痛,就對了!痛則不通,通則不痛。
痛過了,以后就好了。
秦夢云伸手,將白霜拉到自己身邊,想要讓她來結(jié)束這場紛爭。
丁鐵強卻不肯撒手,用請求的目光看著秦夢云。
他怕,非常害怕。
“對自己自信一點兒!”
秦夢云微笑著,掰開他抓著白霜的手。
是自己的,跑不了,不是自己的,強留不住。
活了一把年紀,秦夢云也算是有點兒見識,看人還可以。
白霜看上去性子很弱,其實認死理。
她只是年紀小,很多事情沒有人教她,不代表她不通情理,不知好歹。
如果她真的是個糊涂蛋,強留下來等于是留個禍害。
“來,不怕!”
秦夢云將她推到人前,面對著所有人: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大聲的告訴他們,你是誰?”
這一刻,白霜的腿在抖。
握著衣角的手,非常用力。
“我……”
剛說了一個字,她就用力的咬住了嘴唇,對面,是她的母親,她的姐妹,她的親人。
有些話一出口,她就會失去血肉至親。
“八女?。∥沂悄銒屟?,生你養(yǎng)你的親媽??!”
白霜的媽在這個時候開口,想要煽動她的情緒,傷心的眼淚嘩嘩往下淌。
聲聲的呼喚,擾的心好亂。
白霜轉(zhuǎn)頭,看向秦夢云,對方只是微笑著,春風般和煦,沒有一點壓力。
這一刻,白霜終于下定了決心,開口道:
“我叫‘白霜’!”
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的清晰:
“我的確有像你們這樣的父母,但我不是你們的女兒!我的父母,就跟你們一樣,生了很多女兒,但是他們只想要兒子!
很多時候,我都不懂,他們既然不想要我,為什么要生下我,生下我,為什么不掐死我,不掐死我,為什么又要讓我知道,他們厭惡我?
我不像一個人,我甚至連畜牲都不如,畜牲都可以吃 精飼料,而我,被打,被罵,被罰不能吃飯……
我死過一次了,現(xiàn)在這條命,是我男人的,也是秦阿姨的!
秦阿姨給了我名字,讓我,成為了我自己!
她說‘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是我名字的來歷。我不懂,但我一聽就覺得很美。
我是一個人,我有很美的名字,所以,我不是你們家的‘八女’!”
她說完,哭著撲進了秦夢云的懷里,聲音越哭越大。
這是沖破枷鎖的喜悅,新生的蛻變,總伴隨著陣痛。
應(yīng)該讓她把情緒都釋放出來,可秦夢云還是輕輕拍她的背,讓她慢慢停下哭泣:
“別哭了,對孩子不好!”
等她漸漸平穩(wěn),秦夢云才又笑著把她還回丁鐵強身邊。
“聽清楚了?”
她微笑,洋溢著自信:
“你們要找女兒,隨便去找,但是我這里沒有!再搗亂,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不客氣,你敢怎么樣?”
白霜爹氣壞了,跳起腳喊道:
“我要告警察,你拐帶人口!抓你坐牢!抓你槍斃!”
農(nóng)戶人家有事,一般是不敢麻煩官家的,這是真的發(fā)狠了。
這樣的威脅,也許對目不識丁的農(nóng)民有用,可在秦夢云這里,行不通。
“你女兒多大???”
她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問得白霜家人一頭霧水,才笑著開口:
“要是跟我們家白霜一樣大的話,那就是成年了!我們國家,婚戀自由,成年男女自愿組建家庭,不屬于拐帶,連私奔都稱不上。
沒讀過書的各位,能聽得懂嗎?要不然,趕緊上警察局去問問?”
“你!”
白霜爹氣得要死,他說不過秦夢云,只能沖白霜吼:
“你個白眼狼,養(yǎng)你這么多年,白養(yǎng)你了,親爹媽都不認!我告訴你,你要敢不認爹媽,就把命還回來,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
他要鬧!
丁鐵強不是擺攤賣燒烤嗎,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完全可以鬧到這生意做不下去。
秦夢云最煩的就是被人威脅。
她惜命,又不想整天防這個,防那個。
“愛玲!過來扶白霜回去休息,門關(guān)好!”
秦夢云吩咐著,語氣很冷,氣場也變了。就這么一句話,讓白霜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緊張的問道:
“你要干嘛?”
他盯著秦夢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些發(fā)怵。
明明只是個女人,為什么他會害怕呢?
“不干嘛,就是想問一下,你想怎么讓我家白霜不好過?”
秦夢云勾著唇,笑意不達眼底:
“行,你不用說,我就當你已經(jīng)做了!”
說罷,她突然動手,抓住白霜爹的肩膀,用力一提。
“誒?誒?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白霜爹疼得呲牙,更讓他害怕的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胳膊,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