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干什么呀?”
陶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慈祥和藹的奶奶,會做出傷害人的事情。
他想要去安撫秦依岑,卻被推開。
女孩兒的臉,就連陳天巧那樣的混賬都知道,不可以打。
可此刻秦依岑的臉上,卻有一道長長的紅痕,從左額頭一直蔓延到右耳邊。
“你打我姐姐,我殺了你!”
秦安康提著拳頭就沖了過來,被趙澤凱連忙抓住,擋在身后。
“你這老太太怎么回事,怎么可以打人?”
趙澤凱伸開雙臂,強行將憤怒的國富民強五兄弟擋住。
他們傻的,搞不好真會做什么錯事,一個老太婆,推一把就完蛋了。
“道歉!”趙澤凱命令著。
可陶奶奶對此不屑一顧:
“怎么,仗著人多,想欺負我這個老太婆?你們還真是目無王法!我就站在這里,你們動我一個試試?”
她雙手往后一背,有恃無恐。
“奶奶!”
陶遠懊惱得不行,他失望的看著自己的親奶奶:
“您從小教育我,做錯事情,要勇于承認。您現(xiàn)在打人了,道歉不是應(yīng)該的嗎?”
“我……”
陶奶奶想狡辯,一開口,又咽了回去。
作為長輩,如果名不正言不順,容易失去威信??伤植幌腴_口道歉,丟不起那個人。
“淘淘呀,你怎么不想想,奶奶為什么生氣???”
她苦口婆心:
“奶奶一直把你保護得很好,你不知道這個社會的險惡,交友不慎,是能毀了你一輩子的!
你知道嗎,她媽前段時間,還想找你爸拉貸款!一百萬?。?/p>
你以為人家是拿你當朋友?人家是拿你當階梯!
他們是商人,士農(nóng)工商,最下等,最奸詐的群體!
瞧瞧,他們現(xiàn)在都能煽動你跟奶奶對立了,那將來,還指不定讓你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
她話音未落,趙澤凱已經(jīng)不想擋國富民強他們了。
反正傻子殺人也不見得犯法,弄死這滿嘴胡話的老東西!
“算了算了!”
趙澤凱不是在場年紀最大的,但是輩分最高,他揮了揮手:
“陶遠,帶你奶奶回家,算我們倒霉,你以后,別再來了!”
“姨父!”
陶遠慌了:“別這樣啊,我……”
“什么‘姨父’,這里哪有你的‘姨父’,一個小混混,也配?”
陶奶奶剜了他一眼,抓起他的胳膊,就要帶他走。
“奶奶!”
陶遠用力甩開奶奶的手,他絕對不能這樣走掉,也絕對不能再也不來。
“依依,我替我奶奶跟你道歉。她不是……她……”
奶奶話語里的鄙夷,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陶遠真想不出,能怎么辯解。
“夠了!”
秦依岑面無表情,很平靜:
“你奶奶不止侮辱了我,還侮辱了我整個家庭,我無法允許?!?/p>
她盯著陶奶奶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道:
“更正一下,我母親是農(nóng)民企業(yè)家!我們的階級,是農(nóng)民!我以我的階級驕傲,不需要跨到哪里去!
我母親面朝黃土背朝天,粒粒汗水澆灌糧食,留下口糧,全部上交國家!
而那個時候,你這樣的人,為我們的國家做了什么樣的貢獻?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我母親一介農(nóng)民,響應(yīng)國家號召,扛起農(nóng)民脫貧致富的大旗,找當官的拉貸款,不是理所應(yīng)當嗎?
身在其位,卻不謀其政,你兒子的昏官名頭里,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
秦依岑語速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洪亮。
她站在那里,要背挺得筆直,自有一股豪氣在身。
“你!你大膽!”
陶奶奶氣急卻又一時找不到話反駁,只能以勢壓人。
“呵呵!”
一陣笑聲,從樓梯間傳來,秦夢云鼓著掌走過來。
“我女兒這嘴皮子,終于利索了!”
她抬手輕輕摸了摸女兒的臉,一陣心疼。
今時今日,竟然還能讓女兒受委屈,是她無能。
“陶遠!”
她喊了一聲,然后抬手一巴掌扇在陶遠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震得人心里一驚。
陶遠懵了,陶奶奶更是炸了,連忙抱著孫子,心疼得不得了。
“你個潑婦,竟敢打我孫子,你簡直無法無天了!”
秦夢云卻是一臉無所謂:
“陶遠,你覺得你該打嗎?”
陶遠低頭:“該!”
“行了!這就算兩清了!”
秦夢云冷著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時開口道:
“兩位,請打道回府吧,小店兒以后不歡迎二位來!順便提醒一句,光腳不怕穿鞋的。誰要是仗著自己是當官的,跑來刁難我,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這世上,就沒有幾個清官,誰要不在乎自己的烏紗帽,咱就來比劃比劃。
實在不濟,您道行高深,我最后還有一招,叫‘玉石俱焚’!”
她挑眉笑著,混不吝的樣子,讓陶奶奶目瞪口呆。
原來這女人,還有這樣的真面目呢!
陶奶奶氣得磨牙,沒好氣的抓住陶遠的胳膊:
“瞧你招惹了些什么人?走!”
可陶遠不走,他急哭了。
“秦阿姨,您原諒我行不行?要不您再多扇我倆巴掌,別生氣了!”
他請求著,卑微的語氣,簡直要把他奶奶氣得原地升天。
“陶遠??!”
陶奶奶不可思議的喊著:
“你是非要讓我告訴你爸,打斷你的腿不可嗎?”
這怎么辦呢?
秦夢云瞧著著祖孫倆,也是頭疼。
陶遠是個好孩子,她知道,可是人家奶奶看不上她們家,她能怎么辦?
“回吧!回吧!聽你奶奶的話!”
她無奈的勸著,大過年的鬧心。
“走!快走!”
陶奶奶強行拽著陶遠離開,雖然陶遠一步一回頭,卻終究沒有任何辦法。
“阿姨,您好厲害!”
江舒玲湊上前,挽住秦夢云的胳膊,一臉崇拜: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陶遠奶奶這么挫敗的樣子。就是,陶遠哥哥看上去有些可憐?!?/p>
“厲害是厲害了,人也得罪了!”
趙澤凱撇了撇嘴,他有那么一點點佩服秦夢云了,這女人膽子是真大,區(qū)長兒子也敢扇。
“等開年,水泥廠要是被人找麻煩,你打算怎么辦啊,總不能真的去把他爸給扳倒吧?”
秦夢云白了他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