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松開!”
秦新顏抓住自己的衣領,她知道,無論任何場合,在誰面前,沈鴻鵠都會對她極盡侮辱。
扯掉她的衣服,然后再暴打她,他做得出來!
“你說什么?”
沈鴻鵠一陣譏笑,抬手在秦新顏臉上拍了拍:
“秦夢云那娘們呢,今天怎么沒在?就你,還想當村干部?你哪兒來的臉?”
他抬手指著三輪車里放著的豬,臉色轉眼就變得陰沉:
“聽說秦夢云那賤人挖了我家的祖產,開了珠寶店,現(xiàn)在還拿著我家的錢,收買村里人?哼!你回去告訴她,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沈鴻鵠惡狠狠的吼著,手中用力,竟然真的要扯掉秦新顏的衣服。
好在秦新顏自己死死抓住,只有一粒紐扣被扯掉。
當紐扣叮當?shù)袈湓诘?,周圍人群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在觀望,沒有好處的事情,沒誰愿意做,誰不知道沈鴻鵠是個混蛋?
秦新顏盯著還在打轉的紐扣,眼淚跟著掉下來。
這不是紐扣,這是她好不容易撿起來的自尊!
那些讓她膽寒心顫的往事,在腦中不斷回還,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一件工作服披在了她身上,秦新顏緩緩抬頭,看見的是一張年輕的臉。
“穿上吧!”
說完,趙澤凱擋在她面前,直面著沈鴻鵠:
“你還是個人嗎?羞辱一個女人,能有什么出息?”
“你他媽誰呀?”
沈鴻鵠一臉的不屑,也懶得拉扯:
“老子愛咋咋地,你管不著!”
他譏笑著,走向三輪車,一屁股坐了上去:
“這是老子的豬!你們誰也別想占老子的便宜!賤 貨!回去告訴秦夢云那個賤人,老子改天一定找她算賬!”
他說著,就去踩三輪車的踏板,哪知道車斗的豬太重,他一下沒踩動。
“夢云姐?”
最后一滴眼淚從秦新顏的眼眶掉落,她緩緩抬起頭,看著沈鴻鵠無恥的樣子。
“不可以!那是我姐的豬!”
她吼了出來,猛的朝沈鴻鵠沖了上去,身上的工裝掉落,沒有扣子的領口敞開,可以看到衣服里頭的內 衣。
“你給老子滾!”
沈鴻鵠居高臨下,抬腿就是一腳,可他并沒有把秦新顏踢開。
就像不要命一樣,秦新顏拼盡了全力想要把沈鴻鵠從車上拽下來。
可她底子本來就差,沈鴻鵠又是個男人,一時之間僵持在那里。
人群里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紛紛上前。
眼看情勢要逆轉,沈鴻鵠用力一巴掌想要將秦新顏扇暈,卻不想被躲過,自己一下沒站穩(wěn),反而撲在了裝豬的籠子上。
籠子里的豬受到驚嚇,劇烈的掙扎著。
竹子做的豬籠,哪里能受得了幾百斤的公豬玩命掙扎?兩下子,豬就給掙開了。
這下不得了!
眼看要圍上去的人群趕緊散開,幾百斤的豬撞在身上,骨頭不得斷幾根?。?/p>
沈鴻鵠撐起身子,剛想跑,那豬就直接撞了上來,將他撞在地上,似乎還踩了幾腳。
趙澤凱眼疾手快,將秦新顏扛起來就跑,直到跑到房子廊下,躲在柱子后,才將人放下來。
“你沒事吧?”
他問秦新顏,自己還喘著粗氣,驚魂未定。
“沒!”
秦新顏看向院子,滿眼的擔心,她姐的豬,好幾百塊錢呢!
正發(fā)狂的豬,沒人敢去抓。
所有人避之不及,看著豬橫沖直撞好一會兒,跑出大隊部的院子,這才安靜下來。
等到眾人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躺在地上的沈鴻鵠一動不動。
有人小心翼翼的上前,拿手在沈鴻鵠的鼻子前探了探,隨后整個人嚇得后退。
“他,好像死了!”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亂了,不知所措。
“好哇!你殺人了!”
黃冬梅跳出來,指著秦新顏一臉興奮:
“你完蛋了,你殺了沈鴻鵠,你也要槍斃!”
“這怎么是她殺的呢?明明是意外!”
趙澤凱出聲,替秦新顏爭辯著。
可黃冬梅油鹽不進:
“怎么就不是她殺的?豬是她帶來的吧!她跟沈鴻鵠打架了吧!她要不跟沈鴻鵠打架,豬就不會受驚跑出來!
所以不管怎么說,沈鴻鵠死了,她要負主要責任!
沈家村不可能有一個殺人犯的婦女主任,所以這一屆,還是我連任!”
她笑著,透著得意。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還想著連任?”
支書趙長勝無語的搖搖頭,一錘定音:
“今天的選舉不做數(shù),延期再選!其他人暫時不要離開,配合民警調查??吹绞裁凑f什么,不要添油加醋,更不要胡編亂造!”
“憑什么不作數(shù)?。俊?/p>
黃冬梅不樂意了:“趙支書,你不能一言堂??!延期再選,你問過其他人同意嗎?”
“除了你,誰不同意?。俊?/p>
趙長勝沉著臉,官威森然:
“如果害怕重選選不上,那就證明他本身不適合這項工作,這次的結果就是錯的!”
說完,他走到秦新顏面前:
“秦夢云呢,她今天為什么沒來?”
“???”
秦新顏一直盯著地上的沈鴻鵠,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好怕只是一場夢。
她緊緊的抱著自己,之前黃冬梅說的那些話,她一句都沒聽見。
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趙長勝知道問也多余。
瞟了一眼一直護著秦新顏的侄子,趙澤凱才二十五歲,都能給秦新顏當兒子了。
年輕人嘛,總是很理想,很有正義感。
“你跑一趟,去把秦夢云叫來!他們家的珠寶店在……”
提到秦夢云,秦新顏馬上回過神:
“我姐她被黃冬梅打進醫(yī)院了,你們別去!”
如果要給沈鴻鵠填命,她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不能再麻煩秦夢云了,這可是人命官司!
“你說什么?”
黃冬梅簡直要跳起來了:
“明明是她打得我好吧?我的臉!看看!看看!她怎么好意思反過來說我把她打進醫(yī)院了?”
頭疼!
趙長勝皺著眉,好像記起來昨天秦夢云和黃冬梅的確打過架。
這可怎么辦?
如果沒有秦夢云,就秦新顏這個樣子,多半得坐牢。
“醫(yī)院也去叫一下吧!”
趙長勝推了推自己侄子:“快去!”
“誒?不要!我不想我姐擔心我!”
秦新顏連忙將趙澤凱拉住,不放他走。
“這么大的事兒,你瞞得住嗎?”
趙長勝將她的手拉開,呵斥道:
“沒本事可以學,但別強出頭!兜不住的事兒還要硬兜,那才是給你姐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