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禮!”
秦紅軍上去照著兒子腦袋,給了一巴掌:
“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
他試圖安慰妹妹,卻不知道怎么開口,反倒是秦夢云先說話了:
“哥,幫我借輛自行車,我去叫他們回來!”
不能讓兩個兒子給陳天巧帶壞了,得趁著他們還小,及時糾正。
那是她的兒子,從她肚子里出來的!
說完,秦夢云鉆進(jìn)廚房,找了塊涼薯,剝了皮大口啃著。
待會兒說不定要吵架,她得補(bǔ)充體力。
“我陪你一起去!”
秦紅軍借來了自行車,執(zhí)意要送秦夢云:
“我是你哥,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去?”
秦夢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果陳天巧強(qiáng)扣著老四、老五不放,有秦紅軍在,她搶也能把人搶回來。
自行車在顛簸的鄉(xiāng)村小路上馳騁,熱風(fēng)吹得人臉上燙燙的疼。
秦夢云摩 挲著懷里的口琴,這一世,她會好好培養(yǎng)老四。
哪怕老四天分不夠,她也能讓兒子成名成家。
往后三十年里,所有大火的歌,她都可以找人復(fù)刻出來,冠以兒子的名字發(fā)行。
沈繁星將是有史以來,最紅,最火的創(chuàng)作型歌手。
至于老五,才七歲,從現(xiàn)在開始培養(yǎng),將會有無限可能。
她多么希望秦紅軍的車子能再騎快一點(diǎn),她不想孩子們再聽陳天巧的蠱惑,哪怕一句,都不行!
按照陳天巧的德性,她現(xiàn)在肯定還在醫(yī)院里。
自行車輪呼呼的轉(zhuǎn)著,眼看日落黃昏,他們才終于趕到醫(yī)院,還沒進(jìn)大門,就見一群人笑語盈盈的出來。
只一眼,秦夢云就認(rèn)出了人群里的沈馳雁。
他一米七五的個子,在人均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現(xiàn)在,顯得很突出。
不等秦紅軍停車,秦夢云直接從后座跳下,沖到他們面前。
“繁星、宇辰,回家!”
她伸出雙手,同時去牽兩個孩子,可都落空了。
沈繁星是自己躲了,沈宇辰被黃鶯強(qiáng)拽到身邊。
秦夢云整個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樣,彎著腰好一會兒,才緩緩直起身子,對上黃鶯的眸子。
“你是自己兒子要死了嗎,拐別人的?”
憤怒,如火山一般爆發(fā),秦夢云再也咽不下這口氣。
她開口就罵,還只恨自己懦弱,應(yīng)該直接一巴掌呼黃鶯臉上的。
“馳雁哥,你瞧瞧,這還在醫(yī)院門口呢,她就這么惡毒的咒罵人!”
黃鶯嬌滴滴的告著狀,還拿手晃沈馳雁的胳膊。
也許是想著大庭廣眾的,影響不好,沈馳雁竟然還知道往旁邊跨出半步,跟黃鶯拉開距離。
可之前,他們是肩并肩,親密如夫妻一樣,走出來的!
“秦夢云,這不關(guān)干媽的事兒!”
沈皓月歪著腦袋,臉上帶著幾分譏笑,直呼母親大名:
“你自己喜歡斷親,屁大一點(diǎn)事兒就拿個斷親書出來嚇唬人。我告訴你,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太傷我們心,太讓我們失望了!
我跟弟弟們都說好了,不用等你跟我們斷親,我們先跟你斷了!反正我們有干媽,干媽對我們,比你好多了!”
“你個狼崽子,胡說什么?”
秦紅軍手里的自行車一丟,沖上來揪起沈皓月的衣領(lǐng),就要打他。
“哥!”
秦夢云叫停了秦紅軍,深吸一口氣,讓心情平復(fù)下去。
她不在乎沈皓月說什么,誰會在乎已經(jīng)爛掉的果子,里面生了蛆蟲呢?
“老四,他說的是真的嗎?”
秦夢云平靜的看向沈繁星,手掌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插在腰帶上的紅紙包。
“你快十五歲了,是大孩子,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媽媽以前可能給不了你什么,但是從今往后,你想要的,媽媽一定會盡量給你,不要聽誰誘 惑你。
我給你買了口琴,媽媽說到做到了!”
她將紅紙包從腰上抽出來,剛想打開,卻聽沈繁星冷冷的開口:
“你算了吧!”
他撇著嘴,有點(diǎn)兒嫌棄:
“明明是我撈小龍蝦賺的錢,你卻說什么你給我的?攤上你這樣的媽算我倒霉!口琴你自己留著吧,算我孝敬你的,以后別來煩我就行!”
秦夢云拆繩子的手,整個頓在那里,好久,她都緩不過勁兒來。
終于,她雙手垂下,無力的吐出一口氣。
雖然只有十五歲,終究還是養(yǎng)歪了。
她調(diào)整好情緒,半蹲下身子,沖沈宇辰打開雙臂:
“宇辰,到媽媽這兒來!”
孩子還小,正是依戀媽媽的時候。
說完,她還刻意抬頭,警告黃鶯:
“請你放開你的爪子,不要拉著我兒子!”
“哼!”
黃鶯不屑的撇撇嘴,將牽著沈宇辰的手掌松開,可沈宇辰并沒有動,反而還往黃鶯身旁鉆了鉆。
“宇辰!”
秦夢云盡量讓自己的微笑親和一點(diǎn)兒,柔聲呼喚著。
可沈宇辰低頭摳著懷里的餅干盒子,低著頭,不看她。
鐵皮的餅干盒,被小指頭摳得咚咚作響,聲音很悶,卻異常刺耳。
“宇……辰!到媽媽這兒來,我們回家,吃紅燒肉好不好?”
秦夢云哄著,話說出口的一瞬間,胸口一陣酸疼。
身為親生母親,血脈相連,卻需要用紅燒肉才能哄兒子回到自己身邊,多么可悲?
“不要!”
沈宇辰果斷搖頭拒絕:
“我要跟干媽去吃大飯店,有蛋糕,有大蝦,還有冰淇淋吃!”
當(dāng)“不要”兩個字從小兒子嘴里吐出時,緊跟在后面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在一刀刀剜著秦夢云的心。
不都說小孩子是白紙嗎?
這才多大一會兒,他們就把白紙弄臟了?
“聽見了嗎?”
黃鶯得意的開口:
“不是我拐你兒子,哪有你這樣當(dāng)媽的?把孩子當(dāng)奴隸使喚,后媽也沒你這么狠心的呀!”
她的目光,在秦夢云布滿汗?jié)n的衣褲上輕蔑打量:
“你自己不珍惜的東西,就不要怪別人撿了去。當(dāng)初簽斷親書的時候那么絕情,這會兒怎么怕了呢?
人心換人心,八兩換半斤,你想兒子給你養(yǎng)老送終,得對他們好呀!”
她嘲諷著,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笑給秦夢云看。
醫(yī)院大門前,人來人往,不明就里的路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無形的壓力席卷而來,讓秦夢云呼吸困難。
她最終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她盯著沈馳雁,想要聽一個答案。